【曉荷·實(shí)力寫手】愛的延續(xù)(散文)
我有一個女兒,她兩歲了,很可愛。
我今年四十歲,屬于晚婚晚育。結(jié)婚之前我沒想過自己會嫁人,更沒想過會孕育一個孩子。女兒總是會制造很多意想不到,每天圍著我不停地喊:“媽媽”“媽媽……”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有趣而豐富。每當(dāng)看著她的時候,我的心里總會被幸福填滿,在陪伴她成長的這段日子里,我深深體會到了媽媽對孩子的那份愛,這份愛的模樣越來越清晰地印刻在我心里。
我曾經(jīng)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說“這世界紛繁復(fù)雜,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會懂?!蔽椰F(xiàn)在是孩子的母親,同時我也是母親的孩子。以前,作為女兒,我一直認(rèn)為我母親對我的愛,是理所當(dāng)然的,她的愛就應(yīng)該是無私的。我理解不到她的辛苦,甚至想,天下所有的母親不都應(yīng)該這樣的嗎?但是當(dāng)我有一天身為人母,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母親的愛懂的是那么少,那么淺。
在我的記憶里,依稀記得我小時候總是纏著母親,不管她走到哪兒都要跟著。但是那時候我已經(jīng)四五歲了,三歲以前的記憶一點(diǎn)兒都沒有,有時候聽母親講起來,也沒什么畫面感。有了孩子以后,在照顧她的過程中,我仿佛看到了母親是怎樣把我從一個小嬰兒慢慢地拉扯大的。不管以前有多在意身材,為了讓孩子喝到充足的奶水每天都要拼命喝湯;不管以前有多視覺如命,只要孩子一動馬上就會睜開眼睛;在孩子頻繁地夜醒中喂奶、拍嗝、換尿布、哄睡,這樣持續(xù)長時間的熬夜、操勞,導(dǎo)致記憶力減退、掉發(fā)增多、黑眼圈加重、皮膚暗沉,腰肌勞損……從剛出生到滿月、到100天再到6個月、一歲、兩歲……每一個階段都需要做母親的付出極大的精力和耐心,甚至有人還要因?yàn)橐L期在家中照顧孩子,而辭掉工作。但這一切一切的辛苦,都在陪伴孩子成長的每一刻,變得云淡風(fēng)輕并且價值斐然。
盡管照顧孩子很辛苦,但很幸運(yùn),我們生活在一個優(yōu)越的時代,可以享受很多便利的條件和優(yōu)厚的待遇??墒俏业哪赣H就沒有這么幸運(yùn)了,在我出生的那個年代,生活條件非常艱苦。我的母親要一個人同時照顧我跟哥哥兩個孩子,還要干農(nóng)活,做家務(wù)。后來聽說我出生的時候,正趕上我家蓋新房子。我無法想象在那種情境下,母親是怎樣帶著嗷嗷待哺的我,和只比我大三歲的哥哥渡過那段繁忙而艱辛的日子的。
在我記憶里,最深刻的是在我上學(xué)的時候,每天早上都能吃到熱乎乎的早飯。有一次放學(xué)路上下大雨,我渾身被淋透了,感覺特別冷,一進(jìn)屋就看到飯菜在小炕桌上冒著熱氣,一下子就不冷了。以前我認(rèn)為這就是平常生活中的普通生活,但是在參加工作以后,有時候會聽別人說誰誰家從來不吃早飯、誰誰家的孩子早上給媽媽做早餐……我才知道原來不是每個媽媽,都能早早起來為孩子準(zhǔn)備早餐的,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得到媽媽適當(dāng)?shù)年P(guān)懷。原來在我看來普通的一頓早餐、一頓熱飯,都是媽媽用愛編織出來的彌足珍貴的幸福。
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孩子是什么?是她的心臟、是她的眼睛,是她整個世界的光。如果說,有人能讓她重新定義自己的生命,那么這個人一定是她的孩子。
有時候我會想,孕育后代的意義是什么?如果是為了養(yǎng)兒防老,那就太過自私了吧。賦予一個生命的延續(xù),活出一段屬于他們自己的人生。當(dāng)父母離開這個世界,替他們仰望藍(lán)天白云、感受微風(fēng)細(xì)雨,為人類文明繁衍生息,為建設(shè)祖國的美好家園……說平凡亦平凡,說偉大亦偉大。不管怎樣,只要是他們自己喜歡的就好。
我有時也會思考,母愛何其深,會有回報嗎?身為女兒,我很慚愧,不知道是因?yàn)槲页墒燧^晚,還是因?yàn)槊總€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在我母親有生之年,我沒有回饋給她同等的愛。有時候當(dāng)她需要我的陪伴,我在或許在出差、或許在趕路,或許在追求一種新的生活。而每一次見面,她有多么喜笑顏開,每一次的分別,就有多么悵然若失。也許這就是母愛,她的偉大蘊(yùn)含在每一刻的平凡之中,在孩子閃耀登場時悄然隱退,不求回報,無問西東。
當(dāng)多年以后,我終于明白這份愛的重量,只留下深深遺憾在我內(nèi)心形成了一道永遠(yuǎn)都無法愈合的傷疤。我的母親離開我已經(jīng)八年了,我極少提起她。也許是不愿承認(rèn)她的離開,也許是不愿讓內(nèi)心隱隱作痛。自她離去的那天起,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愛我之深如同我的母親。
母親的愛如甘泉,甘之如飴、經(jīng)久不息。如今,女兒的到來延續(xù)了母親的愛,我愛我的女兒就像母親曾經(jīng)愛我一樣。我對女兒的期待,就像所有母親對孩子的期待一樣。不是腰纏萬貫,赫赫有名。而是快樂健康,平安幸福?,F(xiàn)在每每想起母親,我都會笑。因?yàn)槲抑溃@是她想看到的我的樣子。同樣的,我也希望我的女兒總是嘴角上揚(yáng),面帶微笑,擁抱她所熱愛的生活。
……
“媽媽,媽媽”。女兒的呼喊打斷了我的思緒,她跌跌撞撞地向我跑過來,我蹲下身張開雙臂緊緊的擁抱她。她用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我最喜歡媽媽。”我也跟她說:“媽媽最喜歡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