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陪孩子過最后一個“六一”(散文)
明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兒童節(jié)了。今天,孩子對我說:“媽媽,今年是我最后一個‘六一’兒童節(jié)了,你和爸爸要給我準備一個‘六一’大禮包?!毕胂牒⒆右呀?jīng)11周歲了,雖然每個“六一”都會給他準備些小禮物,但從來沒有正兒八經(jīng)地給她來個“六一”大禮包,不禁有點愧疚。于是我對孩子說:“好吧,你叫爸爸發(fā)50塊錢過來,媽媽花50塊錢,今年給你準備個100塊的‘六一’大禮包?!?br />
“六一”就是需要一個禮包,獎金?我哭笑不得,但也不能掃了孩子的興致。或者,現(xiàn)在的兒童節(jié),本來就不能用過去的方式去度過。
于是便帶著孩子逛起了溫州大學城的“商務中心”和“創(chuàng)榮廣場”。今天的購物原則是:只要孩子喜歡,媽媽覺得不是太離譜就行。今天孩子異??鞓氛J真地挑選她喜歡的禮物,特別懂事。買到最后,多買了兩塊錢,她都覺得不好意思,從口袋里拿出她的兩塊零花錢,要還給我。
記得有一次她和我賭氣,說以后要長在窮人家,就不用做作業(yè)了。當時沒把我氣暈過去,我說:“好,明天就給你實現(xiàn)?!苯裉旌⒆油蝗粚ξ艺f:“媽媽,我不想長在窮人家,我愛你!”突然間我有點內(nèi)疚又有點甜蜜。內(nèi)疚的是,平時對孩子的態(tài)度是否粗暴了點?甜蜜的是只要對孩子多用點溫情,我的孩子會很懂事。
窮和富,孩子把自己假設的這樣的背景下,來理解學習和做作業(yè),實在讓我大驚失色。我們這個家庭并不豪富,為什么讓孩子產(chǎn)生這樣的心理呢?學習改變貧窮。生在窮人家就不用學習?這是怎樣的道理!
我特別希望走進孩子的內(nèi)心世界,和她談談貧富,但我明白,那些貧富的東西,我也說不清,怎么能教育好孩子呢。我不知給孩子這100塊錢,會不會讓她有了“暴富”的想法,真的怕她把自己當成紈绔子弟。
“六一”,主題就是快樂,其他的就先不管了。送給孩子一份快樂,這是主題,希望她將來想到自己的“六一”會覺得有意思。這樣說人生奠基的一塊石頭,我們不能拆去了孩子們的快樂基石。
我也想起了幾十年前70后“我”的“六一”兒童節(jié)。
小時候我在農(nóng)村長大,所以我沒讀過幼兒園,自然也沒有“六一”兒童節(jié)的概念。但那時候我很快樂,每天跟著同齡的小伙伴一起去拔兔草,一起跳橡皮筋,一起“做戲”……讀小學的時候,又在鄉(xiāng)小的村校度過,似乎也沒有過“六一”兒童節(jié)的印象。但是每到課間十分鐘,便是我們的兒童節(jié)。我們玩著各種各樣的游戲,不亦樂乎。每個周末也是我和弟弟的兒童節(jié)。我們到鰲江的灘涂上去抓螃蟹,抓跳魚,抓青蟹……在爸爸廠子的廚房里抓麻雀,空地上種玉米,種冬瓜,種絲瓜……
記得過第一個“六一”兒童節(jié)是小學五年級。那時候已經(jīng)到鄉(xiāng)小讀書了。節(jié)日當天主要活動是游園,有猜燈謎,夾彈珠等活動。猜燈謎還行,但我的手很笨,夾彈珠就不行了。所以才得了可憐的兩顆糖。所以記憶中的“六一”就是“兩顆糖”。但我并沒有那么想去過“六一”,因為我們的童年生活很豐富,似乎天天過節(jié)。
初中和平師自然是不過“六一”的。
所以對“六一”我似乎沒什么概念。
人生中最快樂的“六一”是在溫州師范學院過的。大二時,也許是為擺脫成長的煩惱,我們中文系“學生會”居然組織過“六一”節(jié),要求每個寢室準備一套花燈去參加游園活動。沒想到70后的我們對此熱情還挺高,一呼百應。
?我們91(4)班314寢室才女頗多,大家商議了一下,覺得應該來個高雅的花燈。最后決定來個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說干就干,寢室長一聲令下,我們買回來一堆綠綠粉粉的皺紙,還有一大圈細鐵絲。大家先用鐵絲捏出荷花和荷葉的形狀,然后把皺紙粘上去。在大家的努力下,荷葉和荷花都做好了。最后又買來許多白蠟燭,固定在花心里。點上蠟燭,還頗有“荷塘月色”的韻味。記得游園時,我們寢室的“荷塘月色”頗引人注目。
那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六一”,也許是對“六一”缺憾的彌補吧。
女兒今年11周歲,小學六年級。她和她的同學們似乎特別注重過“六一”。
從幼兒園開始,每年的兒童節(jié)每個孩子都要化好妝,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然后是聚餐、游園和文藝匯演,熱熱鬧鬧地過一天,儀式感很足。到了溫大附屬學校,“六一”更是花樣百出,雙胞胎節(jié),走紅毯、聚餐、游園、文藝演出……儀式感更強了。孩子們更是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只有這一天,他們才是公主和王子。脫下華服后,他們就只能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學習,課間跳跳橡皮筋,做做游戲?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奢望。
今年雙胞胎節(jié)服裝已買好,昨晚孩子試穿時別提有多高興了!
孩子,媽媽無能為力。但真的希望孩子有自己的方式過好兒童節(jié)。
“六一”兒童節(jié),是一個快樂的符號,不一定孩子們在這一天才有無比的快樂。我常常想,我們大二也過了一個兒童節(jié),看來,兒童節(jié)對于一個人是沒有所謂的“最后”,只要童心在,快樂也在,隨時都可以給自己一個特別的“六一”,無關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