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東張西畢畫非異,南張北溥本有同(散文) ——內(nèi)江小游之三
張大千博物館位于圓頂山大樹濃陰高處,風清氣爽,可遠觀甜城,俯瞰沱江。是大千園中最后落成展示張大千一生成就的展館,2019年向社會開放。占地面積3.2畝,建筑面積2778平方米,有5個內(nèi)容豐富多彩的展廳,人們可從館中更加全面了解有聲有色的張大千。
該博物館的設計理念起源于“東張西畢”的佳話,為了銘記張大千和畢加索的友誼,西班牙建筑設計團隊將博物館的設計融匯東西方文化風格。五座西式圓形建筑,卻如大千梅花圖的花瓣,外殼條帶似張大千飄逸的胡須,又似敦煌飛天彩帶,凝結(jié)中西文化深厚交合互動。
早在2011年的“世界建筑節(jié)”上,張大千博物館就因其獨特的藝術造型、超前的設計理念榮獲未來項目的“文化建筑獎”。張大千博物館共分為南張北溥、面壁敦煌、東張西畢、藝壇宗師、大千世界五個單元,用大量展品,全面詳實地展現(xiàn)了一代國畫宗師的藝術人生。
在南張北溥館中,以張大千上世紀30年代及其以前的書畫作品,展現(xiàn)張大千早期師法古人、師法自然的從藝之路。北溥即溥儀的堂哥溥心畬,一個山水人物花卉書法皆擅長并精到的舊王孫。當時的文化界里“南張北溥”的美譽充分表現(xiàn)了兩者在當時畫壇的崇高地位。
面壁敦煌,描繪張大千率子弟,于40年代,遠赴敦煌莫高窟進行長達近三年的考察研究及臨摹壁畫活動,探尋和摸索古人繪畫藝術,從而讓自己技藝逐步老到精進。并塑像實景復原的幽暗的敦煌石窟中,張大千和助手手持忽明忽暗油燈,十分艱難的臨摹描繪的場景。
張大千在昏暗油燈下,克服高原大漠生活條件的艱苦,完成了247幅敦煌石窟臨摹的精美畫作。在完成臨摹后,還根據(jù)自己的研究考察,完成了20萬字的學術著作《敦煌石室記》。連陳寅恪也盛贊張大千:“其為敦煌學領域中不朽之盛舉,更無論矣?!笨芍^前無古人。
1956年在法國畢加索在家中,會見了張大千及夫人徐雯波。在書房兩位藝術家縱論中西藝術。該歷史性會面引起轟動,被媒體稱為“東張西畢高峰會”,兩位大師便有了“東張西畢”之稱。被西方主流一直忽視的中國畫藝術得以在世界畫壇展露鋒芒,得到應有地位。
此后十多年,張大千在海外舉辦了二十余次畫展,將中國畫的燦爛藝術成果、包括與油畫不同的筆法的勾、皴、染、點,墨法的濃、淡、焦、宿、破、積、潑等繪畫方法和特色呈現(xiàn)于世界各界,讓更多的人了解認識并重視。讓中國畫從被盜竊倒賣成為堂皇的展出佳品。
成為藝壇宗師的張大千從國外歸居臺灣后的晚年藝術生涯亦在這里陳列,包括其封筆作品《廬山圖》,10.8米長、1.8米寬的潑墨潑彩巨幅復制品。張學良等參加了開筆儀式。畫了一年,未完成便進醫(yī)院,最后在伏案題詞時溘然逝世。其實張大千一生中還沒有去過廬山。
張大千在畫上自題詩云:“從君側(cè)看與橫看,疊壑層巒杳靄間。仿佛坡仙開笑口,汝真胸次有廬山。遠公已過無蓮社,陶令肩輿去不還。待洗瘴煙橫霧盡,過溪高坐峨嵋山?!笨芍螝v多處奇山峻水的張大千已將廬山之美了然于胸中。廬山圖現(xiàn)收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
大千世界展館中展示張大千精彩一生的各個瞬間。有張大千從藝過程,創(chuàng)立大風堂畫派的經(jīng)歷;看到張大千從青年時的畫風清新俊逸,發(fā)展到壯年之筆下漸為瑰麗雄奇;老年畫面達到蒼深淵穆境地;80歲后筆墨簡淡,創(chuàng)作出有抽象風格潑墨破墨暈彩山水畫,奇?zhèn)?chuàng)新。
張大千自小熱愛作畫,師從名家,模仿大師,臨摹經(jīng)典,博采歷代名家之長;且廣游名山大川,寫生著名佛窟、石窟,如敦煌、廣元千佛窟、天水麥積山、印度阿旃陀石窟;后又與四方畫壇巨匠交流畫作心得,能得以萬千景物世事入眼寄心,與心中大志情懷同述筆端。
張大千曾做詩云:“老夫足跡半天下,北游溟渤西西夏。”又得江山之助,融工筆、寫意于一家,詩詞題配,造詣頗高,別具濃韻。于甜城圓頂山上,風景妙處,賞張大千畫作,古代仕女、佛陀菩薩、高山流水、峰巒雪靄、亭荷飛蜓,詩題俱佳,風趣盎然,游興更盛矣!
正如張大千自己說的:“百年詩酒風流客,一個乾坤浪蕩人?!彪m然畫壇成就無雙,也因偽作販賣石濤、唐白虎等人畫作,被人病垢;還有畫家認為他是臨摹而出,卻無自己風格,無大理論創(chuàng)見;還有人因娶4房太太而指責他等。凡大成就者,焉能面面俱到,真實便好。
正是:
東張西畢須髯翁,師古臨摹窮畫功。遍游山川寫新意,畢生傾注巨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