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行者與玫瑰(小說)
我閉眼成為楓葉,昨日的微風將我吹入時光的河流中,睜眼我便是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甲,路邊的燈光是“過去”的白天,微風輕撫我的臉頰,輕輕在我耳邊說:“再見啦!”而我以無聲的眼淚作為告別禮。風停了,我便走著,這條“路”好像沒有盡頭,除了一盞又一盞的路燈,又有著一棵又一棵的楓樹,我的每一步都在楓葉上。我累了,于是在一棵大樹下,靜靜坐著,風又起了,楓葉隨著微風起舞,我與楓葉一起發(fā)著呆,任憑微風的輕撫與風葉依靠在我的肩上。我慢慢閉上了眼,我變?yōu)橐幻姓撸诿恳粋€有故事的地方去記錄著,但每個故事的情感都想抓住我的心臟,讓它們的悲劇再上演一次,以滿足他們自身。故事越多,我心臟越發(fā)受不了,如一片沼澤,令我無法掙扎,我的心臟停下跳動,“死亡”已經(jīng)準備將我記入筆記,我馬上就要被吞沒了。但手上突然傳來一陣一陣刺痛,一股巨力將我拉起,我大口喘息著。我看向手心,手上正有著一朵美麗的玫瑰,它的尖刺刺入我的血肉中,像是想抓緊我。
“你救了我嗎?”
“嗯,沒錯。”
“我如何報答你?”
“讓我救贖你。”
我的見證之路上,從此多了一朵玫瑰,但是我的心跳已經(jīng)不見了,我嘆息著。
“怎么啦?”玫瑰問。
“我的心跳不見了?!蔽掖鸬?。
“那一起找吧?!泵倒鍦厝岬卣f。
我微笑,然后隨意地“嗯”了一聲。
中世紀的城邦,充滿死亡的雪山,充滿著禮治的古國……我們的足跡已經(jīng)將能到達的地方都走了一次又一次。日出與日落,微風與細雨,晚間的星辰與流過的流星,都成為了行者與玫瑰的見證。那本書上記錄的故事十分厚重,其中的感情是萬千凝結(jié),但我不會被吞噬了,因為有一朵玫瑰在我的身邊。
數(shù)日的黃昏下,二者在一棵蘋果樹下休整著,玫瑰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孤獨嗎?”
“我不孤獨。”
“那你為何與成群結(jié)隊的人不同呢?”
“我只是尋求那份靜謐而已?!?br />
“但如果你的心跳就在人群中呢?”
“不可能!”我的聲音帶上了幾絲怒火。
“你明明知道答案?!?br />
“我的心跳不在人群,我曾在人群中試著融入,但他們像尖刀一樣不停刺向我。”我冷靜了幾分。
“答案是人,而不是人群。我認為一定是一位特別的人,將你的心跳藏了起來?!彼恼Z氣十分篤定,如同找到謎題的答案。
“心跳為何重要?”
“那不僅是活著的證明,也是讓你知道此時你所抱有的情感,心跳很美,每一次跳動都是對生的向往,更是對重要之人的證明……”
太陽已經(jīng)落下,星空在天外的無盡中悠閑地走著,而我沒有記錄這份星空,只是偷偷地將我與玫瑰的故事寫在日記本中。這是我一路行來獨屬于我的故事,是唯一一份讓我害怕遺忘的故事。
“我們會別離嗎?”我問。
“以后才會有答案?!泵倒寤卮?。
于是,我將時間的流逝置于腦后,一心將故事記錄著,我的日記本寫完一本又一本,我的心有了一絲溫熱,我好似忘了已是兩年的時期。
“我們好像要說再見了!”玫瑰故作樂觀地說,像一顆石頭落入水面,掀起萬千波瀾。
“為什么?”我故作冷靜。
“我好像快枯萎了!”
我沉默著,而這像是傷心的回答。
“沒事的,只是我還沒有找到你的心跳?!泵倒宓恼Z氣十分溫和,如同落日的一抹余暉。
“我還想和你再見證一次那片星空,我還想和你再走過那座雪山,我還有好多地方想和你再去一次,如大海,黃沙,森林……”我越是說下去,淚水就越停不下,我沉默已久的心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絞痛。
“我的心好像在痛,是找到了嗎?”我回答中夾雜著一絲哀求,好像是希望她的努力有成效。
“不是吧…那我算是失敗了?!泵倒暹z憾地說著,但很快又樂觀地說,“讓我把我的心給你,也算是離別時我能拿得出手的告別禮物了!”
說到自此,風便像手將玫瑰那一片最秀麗的花瓣吹進我殘缺的內(nèi)心,我的心臟如同那升起的太陽,充滿了溫度。我的心在跳動著,但每一次的跳動都像千萬根針刺入了內(nèi)心。
“沒有你,剩下的故事如何譜寫得下去?。俊?br />
“記住,我只是你夢里的玫瑰,現(xiàn)在也該說再見了!再見啦,我親愛的行者?!痹挳叄倒蹇焖倏菸?,最后化為我手上的一堆塵土,風將它吹到遠方,風兒吹過我的眼角,如她溫柔的話語變?yōu)榭梢該崞揭磺袀吹氖帧?br />
“我想再見你一次?!蔽业男奶嫖艺f出這句十分普通,但又充滿哀求的話。我起身走向我們見證過星空的蘋果樹下,將雙眼閉上,我睜眼又變?yōu)樵跅魅~樹下睡了一天一夜的路人甲。但是我的眼眶為何如此濕潤而又爬滿血絲?又是什么讓我的心快樂而又痛苦著?是那試圖救贖我,將心獻給我的玫瑰??!夢中的痛楚代為現(xiàn)實中的淚水,我的心跳得好快,好似洪水沖崩大壩,令我痛苦不已。
“我能找到你嗎?”
我從街道走回鄉(xiāng)間的路上,晚風依舊,那片銀河也如夢中一樣。
“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那一句“救贖”是我從夢中到現(xiàn)實去尋找你的勇氣,高山,大海,黃沙……我還想和你再看一次,無論是夢還是現(xiàn)實,我只要你,只要你,只要你!我的心是你所給予的,我要找到你,然后還給你。
時間的河流推著我,不知又是第幾個春季,我找到了那棵蘋果樹,找到了玫瑰。
“我們又見面了!”
“久等了,我的玫瑰?!蔽以跇湎麻]上眼,因為我也走向了枯萎。
“晚安了!”
于是,我化為她的養(yǎng)料,化為她的心跳。
(2024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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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象豐富,小說文字優(yōu)美。拜讀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