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天之山下(散文)
遠(yuǎn)望過去,連綿的山峰,是墨綠色的,山邊有云霧繚繞。走到近處看,山卻是依稀的綠,有裸露的黃土,還有些許的積雪。
祁連山季節(jié)不分明,春不像春,夏不像夏,六月還要下大雪,讓人稱奇。車子在山中穿行,一會兒下到谷底。谷底溫潤,碧綠一片;一會兒爬上海拔四五千米的山頂,空氣稀薄,寒冷,還有雪花在飄舞,我們都穿上了羽絨服。
就這樣,車子在山中迂回前行,翻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兩個多小時,才駛出大山,停在了一片平地上。這里綠照完相色植被豐裕,草地遼闊,有潺潺的流水,牛羊在草地上悠閑地吃草,一幅高原獨(dú)有的草原美麗風(fēng)光。
這幅唯美的畫面,滋潤心扉,又似曾相識。我有點(diǎn)恍惚,恍若又回到了夢里。手拽著那蒼穹下,連綿的山峰,一望無際的草地,是多么的遼闊與壯美,美的讓人窒息。原來,我在夢中多次見過它。祁連大草原,是我多年的向往。
祁連大草原,位于祁連山和焉支山的一處盆地,焉支山又叫胭脂山,燕支山等,是祁連山的一個支脈。祁連山在匈奴語中,意為“天之山”。如今匈奴的后裔,又稱祁連山為“騰格里大坂”,還是“天之山”的意思。其實(shí),早在唐朝,詩仙李白就在《關(guān)山月》中寫了:“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边@個天山,也是指祁連山。
車子繼續(xù)前行,經(jīng)過扁都口,一直開到了廣袤的草原上。這片草原上,坐落著白色的蒙古包,拉著五彩的經(jīng)幡,人們穿著藏袍,有馬兒在奔跑。
藍(lán)天,草地,蒙古包,還有奔馳的駿馬,這是我最喜歡的草原美景。這里是個休閑娛樂俱樂部,吃喝玩一條龍,穿藏袍、騎馬、射箭,還能到農(nóng)家樂品嘗美食。
除了吃飯,其余都是團(tuán)里給的福利。騎到馬背上,在草原上馳騁,多么瀟灑,多么威風(fēng),又多么英姿颯爽,也是我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涩F(xiàn)在年齡大了,腿腳也不靈便了,我不敢騎馬,怕萬一從馬背上掉下來怎么辦?我只有艷羨的份。
團(tuán)里的小妹說,大姐啊,騎馬是團(tuán)里給的福利,不騎多可惜啊!我不敢騎,福利不福利的,我也無所謂。看我堅持不騎,小妹又說了,你想想,如果不是到這里來,你就是想掏錢騎馬,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啊!這話沒錯。錯過這個村,也許,再也找不到這個店了。要不然豁出去騎一次?我有點(diǎn)心動了,豁出去就豁出去,誰怕誰???去體驗(yàn)一下,也未嘗不可,這輩子也許就這一次了。
牽馬人扶著我,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騎到了馬背上,慢慢坐穩(wěn),手牢牢地抓住馬背上的扶手,一動也不敢動了。
藏族老鄉(xiāng)牽著馬,向草原走去。馬兒撒開四蹄,打著響鼻兒,嘚嘚地走著,我隨著馬蹄的起落,也在馬背上起伏著。
馬被人牽著,在草地上慢悠悠地行走,像在散步,我也不那么恐懼了。騎在馬背上,我身子不敢動,就慢慢轉(zhuǎn)動著脖子,四處眺望起來,右邊是白色的蒙古包,有人在進(jìn)出著,遠(yuǎn)處的山峰,就是祁連山;前方的綠色山坡下,有三三兩兩的藏族人在拍照,他們嘰嘰喳喳,南腔北調(diào)的,卻說得都是漢語,是穿著藏袍的游人。左邊綠茵茵的草地,無邊無際,遠(yuǎn)處是連綿起伏的群山,還是祁連山。
這塊廣袤的草原,牧草豐茂,四季分明,據(jù)說曾是匈奴王的牧場,也是元代蒙古王闊端汗的牧地。
我們騎著馬,在草原上轉(zhuǎn)了一小圈,大約二十分鐘,就回到了原地,感覺還沒過癮,騎馬就結(jié)束了。
從馬背上下來,我們走進(jìn)一座蒙古包,里面擠滿了人,大多是女人,都在手忙腳亂地試穿藏袍。藏袍掛在衣架上,有藍(lán)色的,粉色的,花色的,條狀的等,各式各樣的,讓人眼花繚亂??扇颂嗔耍腋緮D不到跟前兒,就走到門外等。這時,幾位穿著藏袍的游人走了出來,猛一看像藏族人,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膚色白一些。他們瞅瞅自己的衣服,又看看同伴的衣服,就相互調(diào)侃起來,這個說,哇塞,你多么像個王爺,來來來,給王爺請安!說著就拱手;那個說,你看,你看,她多么像個卓瑪,美麗的卓瑪。哈哈哈哈!他們說笑著向草原走去了。我轉(zhuǎn)身走進(jìn)蒙古包,走到藏袍前,左挑右選,選來選去,都挑花眼了,才選了件深藍(lán)色的藏袍,一頂帶紅穗的帽子。
這件純色藏袍,是斜襟的,看著純凈,不花里胡哨。再一個,就是顏色深,線條流暢,顯得人瘦。可我人高馬大,感覺衣服有點(diǎn)小。等我穿到身上,別處都還合適,就是斜襟胸前的扣子扣不上。
扣子扣不住,我就用手拽著,走出蒙古包,來到了草原上,興奮地加入到了拍照的隊伍中。我先拍了幾張個人的,再和朋友合拍,最后與大家合拍。穿著藏袍,儼然一個藏族女,站在大草原上,極具民族風(fēng)味,可所有的照片中,我右手都在右胸前。
拍完了照,我們大小八個人排隊去射箭,我拽著扣子,走在最前面,像個頭領(lǐng),其余的都跟在身后。這個場景,被團(tuán)里一位小姐姐錄了下來。
過后,有朋友在我的視頻號中看到了,對我說,你右手放在胸前,顯得優(yōu)雅,又顯得雍容華貴,像個吐司夫人。
我聽罷,忍不住大笑起來,笑的彎了腰,捂著肚子告訴她,右手是在拽扣子,怕走光露餡了。她瞪著眼說,看不出來??!我后悔極了,看不出來多好,我干嘛要說呢。
射箭的人很多,我們排隊等候。射手三個一組,拿著弓站在桌前,旁邊的工作人員教他們拉開弓,把箭掛在弓弦上,再對著不遠(yuǎn)處的靶子射。拉弓遠(yuǎn)射的動作威武,像極了射手。不過,大部分人都把箭射偏了,落在了靶心周圍的草地上,射在靶心上的箭寥寥無幾。射手們放下弓,一個臉色黢黑,步履蹣跚的老伯,走到草地上彎腰拾起箭,再慢吞吞地走回來放到桌上,給下一組用。
大約等了二十分鐘,終于輪到了我們。一個人十支箭,我去拿弓,竟然一下沒拿起來,挺沉的。我用力把它拿起來,勉強(qiáng)立在桌子上,然后去拉弓,卻怎么也拉不開。工作人員過來幫我拉開,又把箭掛上,示意我可以射擊了。我向后用力拉滿弦,瞄準(zhǔn)靶心,猛得一松手,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卻倒在了靶子外的草地上。明明瞄準(zhǔn)了,怎么射偏了?射第二箭時,我瞄了又瞄,確定準(zhǔn)確無誤時,才射出去,還是偏在了一邊,第三箭,我更加專注地瞄準(zhǔn),還是射偏了。十支箭射完了,沒有一支射在靶心上,我沮喪地低下頭。射箭不但要有氣力,要有眼力,還得要有定力。神箭手,不是那么容易煉就的。
離開草原,車子沿著一條大路行駛,兩邊是綠色植物,后面是大山,當(dāng)然是祁連山。忽然,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黃,有人喊,油菜花!油菜花!師傅停車,停車!司機(jī)說,哎呦,這么小一片,有什么好看的?前面好看的多得是。讓我們看一下,就一下下。在炎熱的夏季,還能看到油菜花,對我們來說是興奮的,也是稀罕的。古城三個月前,油菜花就凋謝了!在大伙的央求下,司機(jī)停了車,我們跑到油菜花旁,舉起手機(jī)就拍,過了十多分鐘才上車。
車子繼續(xù)向前,果不其然,油菜花不斷地映入眼簾,而且,越向前走,油菜花的面積越大,也越加金黃。湛藍(lán)的天,白色的云,逶迤的群山,綠色的樹木,黃燦燦的油菜花。這種遼闊的壯美,直抵心底,讓人陶醉,令人眩暈。
大伙哇哇地驚嘆聲,一聲高過一聲,司機(jī)師傅也像聽不見似的,一直向前開,直到路邊成為了金黃色的海洋,我們在金黃色中穿行時,車子才戛然而止。司機(jī)師傅說,門源到了,去看油菜花吧!
大家歡呼著跳下車,撒開丫子向花海沖去。油菜花在陽光下,閃著金光,站在花海中,嗅著四溢的花香,聽著蜜蜂的嗡嗡聲,看著蝴蝶的飛舞,美哉,快哉,樂哉,已忘乎所以。
原先,門源也叫金色門源,是北方小油菜種植基地,每年七月,油菜花盛開的季節(jié),漫山遍野一片金黃,它的中部有“金盆地”之稱,想想都美。小油菜作為農(nóng)作物,提高了當(dāng)?shù)剞r(nóng)民的收入,使他們走上致富的道路。如今,每年夏季,油菜花成為了觀賞物,吸引了眾多的游人,門源也成了我國最美的油菜花花海,著名的油菜花觀賞地。
我喜歡油菜花,對它情有獨(dú)鐘,每年初春,都在為觀賞油菜花而奔走,這些年來,也見過不少的油菜花,婺源的,漢中的,建德的,甘南的,等等,可從未見過這么壯觀,這么美麗的油菜花花海。
不到大西北,不知道祖國的遼闊與蒼茫,不到祁連山,想象不到高原草原那攝人心魄的美。
感謝老師的的精美編者按,感謝老師的鼓勵!問好,祝福春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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