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家有小貓(散文)
我做好了飯,把飯菜擺到桌上,端最后一碗面時喊女兒:“狗蛋,吃飯了!”
女兒回應我一聲:“知道了,媽媽!”我把碗放到飯桌上,女兒從臥室往外走,笑著說:“媽媽,還有個‘人’比我還跑得快!”我低頭一看,“咪蛋”豎著尾巴從臥室跑到餐桌旁,用圓溜溜的綠眼睛抬頭看我。看我看它,它晃動著尾巴稍,粉嫩的嘴唇輕啟,發(fā)出一聲嬌嬌的“嗯”。自從元月27日給它做了絕育手術,它便偶爾“嗯嗯”叫著,再也沒有發(fā)出像發(fā)情期那樣持續(xù)近一月撕心裂肺、如幼兒啼哭般又有點瘆人的叫聲。
它是我在單位遇到的一只流浪貓。初見它時在六月份左右,那時的它應該還是一只三四個月大的小貓。那時候我喂養(yǎng)著一只叫“貓蛋”的小橘貓,對其他的小貓都不屑一顧。再見它時,是在八月初的一個清晨,它偷偷爬在樓頭的拐角處偷窺我打掃衛(wèi)生,渾身臟兮兮地,非常瘦弱。我喊它,它轉動著耳朵看我,并沒有跑遠。我蹲下身子呼喚著它試圖靠近它,它也轉動著眼睛看我。我剛要靠近它,它忽然抬起身子跑了,原來是同事提著大掃把從我身后過來,驚嚇了它。我追著它跑出去,看它繞過辦公樓前面的花園,豎著尾巴,在陽光下慢悠悠走著,我因有事要忙,就上了辦公室。
“貓蛋”在我喂養(yǎng)了20幾天后,不幸離世。我依然把貓食放在往常貓蛋吃飯的地方,貓食隔夜便被吃空,我知道有流浪貓夜間來吃食。
八月初,我回了一趟家,然后又去總公司幫忙,回來已經(jīng)是九月初了。
有天,我在單位門房,聽到門外有貓叫聲。打開門,看見那只我八月份見過的花貓站在門外叫喚。我呼喚它,它看了我一眼急匆匆跑了。原來,我不在單位的這些天,它去我放貓食的地方吃食,找不到便到門房討吃的。那天,它看我不是這幾天喂它的人,嚇得跑掉了。
打那以后,我每天都能見到它,也給它吃的。它警惕性很高,都是等人走出一段距離,才去吃食,而且保持著隨時都要逃離的姿勢。
我看它乳房腫脹著,聯(lián)想到前幾天一場雨過后,聽到后院廢鐵堆旁邊庫房的窗臺上有一黃一白兩只小貓,想必是它的孩子。它吃完東西,總要把火腿腸叼起來往后院跑。有一次我跟著它跑過去,它跳上后院的矮墻開始急切地叫著,就像離家的母親回家呼喚孩子的急切樣。那以后,我們每次喂它吃飽后都給它一整個火腿腸,它叼起來便往后院跑。為了方便它的孩子們吃飯,我從后院的圍墻里給弄個一個簡易的吃飯臺,拿來了家里的幾個碗,讓它們吃飯、喝水、喝奶。
喂了快一個多月,有一次我下去,看見花貓領著孩子在飯臺上吃飯,是一只花貍貓和一只后背有個小黑心的白貍貓。我喊了一聲,花貓?zhí)ь^看是我,叫著朝我跑過來了。那兩只小貓看見我,一下就鉆進廢鐵堆里藏起來了。
喂到十一月中旬,花貓已經(jīng)主動鉆到人懷抱里了,兩個小貓還是不太親人。到了十二月中旬,小貓敢到我手里、身邊吃東西了,但還是不讓人抱它們。那幾天,外面又冷風又大,加之來了一只大公黃橘貓,把這幾只貓吃飯睡覺的地方都侵占了,這幾只貓吃不上飯,就在單位找人要吃的,在前后院來回跑、叫。單位開會強調不要喂貓,面臨這樣的情況,我們決定先抓兩只小貓回家。
12月15日下午,風呼呼刮著,從5點左右,花貓帶著它的孩子就蹲在我辦公室窗下,仰著小腦袋看我。我不斷地給它們往下扔火腿腸,它們搶著吃。看我看它們,那只我起名叫“小咪蛋”的小白貍還躺在地上打滾撒嬌??粗鼈儽伙L吹得亂抖的毛發(fā),又看見后面蹲著的虎視眈眈的大公橘貓,我聯(lián)系朋友決定今晚抓貓。
下班開了單位后門出去,它們歡叫著圍住我討吃的。我用貓食和貓條喂它們,大公橘貓叫著也來討吃的。我把娘三領到活動室門口,喂它們貓條,逗它們玩。到了六點半左右,朋友開著車拿著貓籠來了。我倆試圖抓住小貓,可是它們很調皮機靈,手一挨到它們就溜走了。它們還把朋友車巡邏了一番,花貓還爬進車里轉了一圈。然后,我們領著大貓進了值班室,又用貓條引誘小貓進門后,然后關上了值班室的門。在門關上的一霎那,那只小白貍好似預感到了危險,直接一下就躥到窗子上,然后又一下跳上墻,彈跳力之大,幾乎觸及到了屋頂。小花貍躲在角落里一動不動,抓捕過程中,白貍咬傷、抓傷了值班大哥的手。經(jīng)過艱難的抓捕,才將小白貍和花貍關進了籠子里。朋友將它們帶回車庫,停好車,從后備箱取出籠子放在地上準備抱回家時,它們撞開籠子跑了。我們找了幾天,毫無蹤跡。
12月20日晚,我去單位加班,剛進了單位大門,就聽見“喵”一聲,花貓從值班室門口的快遞柜子底下鉆出來,朝我迎過來。我領著它去了后院喂它,那天特別冷,風特別大,吹得花貓瑟瑟發(fā)抖。
我在辦公室坐著,聽得“咪咪”叫聲,推開窗戶看下面沒有貓,便坐下來繼續(xù)干活。一會,又聽得“喵喵”叫聲,我推開窗戶再看,還是沒有,仔細聽叫聲好似從樓道傳來。我出門站在樓梯口,看大貓站在二樓的樓頭看我。它的兩只前爪踏在二樓樓梯的第一個臺階上,翹著腦袋看我。見我出去,又輕輕叫了幾聲。我說,上來。它看了我一眼,像是要轉身的樣子。我朝下走了幾步,伸著手說,來。它看了我一眼,跳躍著上了樓梯,然后在開著燈的幾個沒人的房間里轉了轉,最后跟著我走進辦公室,跳上窗臺,看著外面,又回頭看我,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響聲。
那一晚,我把它放進我預先準備好的貓包里,它沒有做任何掙扎,就跟我回了家。從此,便成了我們家的一員,成了女兒和我寵愛的小伙伴。
第二天,給它打了疫苗,剪了指甲。剛開始的時候,它對環(huán)境不是很熟悉,對人的撫愛不是很習慣,總是躲在床底下。女兒摸它,它還會作勢要打女兒。
十五天以后打了第二針疫苗。這時候,它應該是發(fā)情了,白天黑夜不停叫,吵得人睡不好覺??此械媒钇AΡM,問了寵物醫(yī)院的醫(yī)生,說他的醫(yī)院用的是超聲波手術,安全系數(shù)高,發(fā)情期的貓可以做手術。1月27日下午,帶花貓去醫(yī)院做了手術,術后一切正常,它安靜了下來,愈發(fā)讓人喜愛了。
它天天趴在窗戶看外面風景。那天下了一點雪,想領它出去轉轉,可是一出門它就驚恐地叫著,轉頭就要朝屋子里跑。我和女兒硬抱著它下樓,出了單元門,放下它,它趴在地上叫著朝單元門里鉆。抱著它去雪地轉悠,它始終緊張得瑟瑟發(fā)抖。女兒安撫它,它還朝著抱它的女兒哈氣??此敲淳o張,便抱它回家。進了單元門,它跳下我們的懷抱,一股風一樣跑上樓,站在家門口不動了??粗盟崎L舒了一口氣的樣子,我們又好氣又心疼它,大概它是經(jīng)歷過外面顛沛流離的生活,一下來到了吃住方便,又有人疼的地方,滿足、幸福極了,突然到外面就會有些恐懼。聰明敏感的它,肯定是擔心它一旦出了這個門,就回不來了,害怕我們不要它了。
它喜歡和我們捉迷藏,喜歡在屋子里瘋跑、玩,做出各種可愛的動作惹人快樂。我們每天進家門時,它提前蹲在門口等著迎接,用大眼睛眼巴巴看你,搖著尾巴輕輕叫喚,高興地滿地亂轉,就像期待大人回家的孩子一樣歡喜。連最初不喜歡它的丈夫,也逐漸喜歡上了它,每天一回家第一時間都要去看看小貓。只是它有點怕丈夫,不讓丈夫靠近,時常是丈夫要求我們抱著,它才能摸到小貓。每每做了好吃的,他第一個拿了肉弓下身子喂貓。這個小家伙,來家不到兩個月,憑著自己的聰明機靈,一躍成了家里的團寵。
接下來的日子里,希望它每天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做我家可愛的小伙伴。
2024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