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附近有古樟(散文)
我居住的城,不僅有青銅古都的美譽,更有半城山色半城湖的美景。在這個山水之城里,草木茂盛,樟樹是這個城的老居民,因而,我總是可以與一棵又一棵高大挺拔,亭亭如蓋,生機勃勃的古樟邂逅。
從小樟樹到大樟樹,從大樟樹到古樟樹,是個漫長的過程,它們見證著歷史,見證著光陰,見證著滄桑,但一枝一葉總關情。
在我家附近古樟甚多,像大屋灣,像桂林北路,像人民廣場,像五彩廣場都有身軀雖滄桑斑駁,但依然綠冠如云,精神抖擻的古樟。
一棵古樟就是一幅風景畫圖,一棵古樟就是一部歷史教科書,因此,我總是會在古樟下徜徉。
大屋灣是個古村落,它位于青龍山腹地,灣子始建于明隆慶年間,至今已有四五百年的歷史。它是張家湖張姓族人的祖居地,因“伯還公祠”之豪華,家庭之富有而得名。據老人們講大屋灣的“大屋”乃高門大屋之意,指豪門之家。這里曾經是大冶出北門“三個半”屋基之一,是天然的風水寶地。現今,這里是張志和紀念館的所在地。
四面環(huán)山的大屋灣,青山滴翠,風景優(yōu)美。最引人注目的是灣子正中一口風水塘,塘塍上有五棵古樟,雖歷經200多年的風風雨雨,卻依舊蔥蘢如昔。“有古樹的地方,就有情調和營生,最起碼從前那個地方就有人居住,垂蔭下,舖衍富貴貧窮,人間煙火味。”曾經的祖居地,曾經的城中村,經過多次的改造華麗蛻變成了網紅打卡地——風情大屋灣。古樸莊重的張家祠堂,雕梁畫棟的萬年臺,氣勢不凡的人工瀑布,別致新穎的組合餐廳,清新文藝范的咖啡店和書店,充滿狂野氣息的機車俱樂部……再加上風水塘邊的古樟,如一把把巧奪天工的傘,濃陰覆地,郁郁蔥蔥,把風情大屋灣點綴得分外美麗。
桂林北路陽光水岸的那棵古樟恐怕是圍湖一帶最為有名的一棵了。之所以這么有名,是因為距離古樟不遠處有口古井叫龍井。江南的古井總是和古樟相依相伴的,不離不棄,演繹著一幕幕人間煙火。曾經這里有個小灣子叫楊夏莊,灣子雖小,但因為有了古樟而美麗,有了古井而滋潤。在城市化的進程中,從前的“無名”之路有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桂林北路,而那口古井已不復存在,但路邊這棵300多年的古樟,依舊擴展著綠色,見證著生命的繁衍。
記得小時候,桂林北路還是一條叫不出名字的泥巴路,道路彎彎曲曲,路面凸凹不平,但這里是我們去南湖供銷社買生活物資的必經之路。我們小孩子總是以這棵樟樹作為參照物,在那時它就是我們的“指路明燈”,指引著我們前行的方向。春天時,兒童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但一旦,刮大風了,手中自制的風箏,飄飄搖搖,就被風刮到古樟上去了,引得我們總是望樹興嘆。夏天時,烈日炎炎,去供銷社買東西回來的路上,跑到龍井旁,用手捧著井水喝起來,一口井水下肚既解渴又舒暢,俄而,又跑到古樟下躲蔭,有時甚至在樹下聽人談古說今,腳就像生了根,以至忘記了趕路。高大的古樟,濃闊的樹蔭,給我們帶來了清涼,也帶來了年少時甜蜜的回憶。
用宋代詩人陳永祥的詩句:“蓼枝平地虬龍走,高干半空風雨寒。春來片片流紅葉,誰與題詩放下灘”來形容桂林南路五彩廣場上的古樟可謂是再恰當不過了。這棵古樟銘牌上記載它有320年的樹齡,樹干粗壯挺拔,像一個胸懷寬廣的偉丈夫,有著鐵一般的腰和腳;枝干舒展彎曲,又像一位溫柔多情的少女,舒展著婀娜多姿的身子。華燈初上,熱鬧的桂林南路上,霓虹閃爍,色彩斑斕。古樹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派熱鬧景象。
杭州東路市政府門前的那棵古樟差不多要四個人才能合抱起來,又因為從它的粗壯主干上又分出了五個碩大的枝干,遮住了好大一片天空!因此,人們又把這棵古樟叫作“四抱樹”、“五子登科”。將近400年的樹齡,樹高17.3米,胸圍397厘米,冠幅27米,葉在云里搖曳,枝在空中伸展,根在地里扎實,在車來車往的杭州東路,它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傘形的它們,從秋到春,從冬到夏,總是枝蔓葉茂,留香是它們的使命,成長是它們的腳步”。
仰望這些高大的古樟,它們的主干是如此的粗壯挺拔,它們的枝葉是如此的婀娜多姿,它們的它們的語言是如此的絢麗豐富,它們的手勢是如此的親密友好,它們的經歷是如此的泰然深沉。每每看著它們或挺拔,或舒展,或溫柔,或剛強的樣子,我總是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