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舅舅家的花兒落了(隨筆)
我們每個人都會撿到一束光,但這束光終究會被磨滅,天黑后再還給月亮。我原本以為舅舅家的“花兒”還在艷陽高照得盛開,但是它都還沒來得及枯萎就已經(jīng)凋謝。我很想用我的雙手捧起它們,但是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以至于讓我還沒來得及伸手花兒已經(jīng)落地。
小時候在農(nóng)村老家上學,我放學后最喜歡去的地方是舅舅的家。因為那里很溫暖,外婆外公總是給我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小時候因為媽媽生病,家里沒人照看我,在我的印象中,我就是在外婆的懷里長大的,以至于到后來和小伙伴們聊天時一講到童年的故事,我經(jīng)常說的故事就是我在外婆家長大的點點滴滴。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外婆親手給我做的衣服,在我上小學前,因為外婆要把我送回我自己的家,在我回家之前她趕時間給我做了一套布衣服。那時候外婆的眼睛不好,看東西不是很清晰,她在做針線時常帶著老花鏡,我就坐在她的旁邊給她穿針引線,她縫合,用綠色的的布做邊子,酒紅色布做里子。沒過多久,一套新衣服終于做好了,外婆的針線很細,絲毫看不出來線是用手拉的。我試穿上新衣服,欣喜若狂,但同時內(nèi)心也有很多不快,因為外婆要送我回家了,我要離開外婆和外公了。穿著新衣服的我在外婆的帶領(lǐng)下回到了我自己的家。一路上,外婆牽著我的手,給我講各種各樣的故事,講她最擔心的是媽媽的身體,她希望媽媽的身體能夠好起來。幼小稚嫩的我從小在外婆的灌輸下以至于懂得了很多的人間煙火。而那套紅色的布衣服也成了我心中永久的回憶,偶爾想起,眼睛不由得濕潤。
在念小學時,外婆外公因去了城里,舅舅舅媽在城里上班,他們需要帶孩子。在我念二年級時媽媽去外面謀生,那時候我回到家后感覺很冷清,我真的很想念媽媽,想念外婆外公。我在學校一聽到有外婆外公從城里回來的消息,我就一個奔子的跑去去見他們。在外婆家,我早上上學時外婆總會給我燒荷包蛋,還有自己做的餅子。外公的脾氣有點大,哪兒做不好了會兇,我那時候膽小,有時候有點害怕外公,但是外公做事很細致。他常常教導我做事要細致認真。他經(jīng)常會給我講述舅舅的學習成長故事,他老是說:“你舅舅當時的那學習精神你們沒有一個人能做的到的。”的確,舅舅確實很優(yōu)秀,值得我們?nèi)W習。寫著小時候的故事,我突然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但是藏在心底里的記憶卻感覺近在咫尺。
就在我上初三那年,外婆的身體病情加重,最終病魔還是帶走了外婆的生命力。從此我親愛的外婆再也見不到了,我雖然不能表達出來,但是藏在心底里的痛讓我無法釋放。當時我最惦念的還有我的媽媽,我媽是外婆的女兒中最小的,因為經(jīng)常身體不好平常外婆最惦記她,自從外婆走了我媽失魂落魄,心力憔悴,還經(jīng)常深夜一個在被窩里掉眼淚。是啊!媽媽最親愛的人走了再也沒有人像媽一樣惦記著她了。就在那個冬天,寒風刺骨,媽媽不知有多少個深夜的不眠之夜。那段時間,媽媽總是打不起精神。我當時備戰(zhàn)中考,面對學校一次又一次的模擬考試,面對成績的波動和老師施加的壓力,我回到家后想和媽媽聊聊天但是她都無心回答我。我當時終于明白了媽媽的苦衷,因為她自從結(jié)婚后奶奶對她并不友好,她厭倦家,她害怕回家,于是一個人不顧一切的來到城里擺攤,和最親愛的媽媽生活在了同一個城。媽走后,她心底里的那座山也塌了。
外婆走后,就只剩外公了。自從外婆走后,外公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我在外求學,沒有見到外公的身影,但是視頻上我看到了他腫脹得臉龐,那是歲月的痕跡。就在今年中秋團圓之際,我的外公他走了,他帶著對家人的思念走了。微信家人群里面舅舅,大姨小姨們發(fā)了外公去世前些日的視頻,祈禱外公在天堂一切安好。秋風不光帶走了落葉,還帶走了我最親愛的外公的軀體。落葉之秋,它懂得秋的寧靜、秋的微涼,秋的祥和,但它卻不懂得秋的人間疾苦。。“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是啊,“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得滿是外公拄著拐杖邁著小碎步往前挪動的身影。在醫(yī)院里見到小碎步挪動的老人后我總會想起我的外公。心想:"我要是早點長大,早點工作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給外公裝一副全口牙齒了,讓他能夠享受到好口福。
外面的風聲很大,吹得窗戶沙沙作響。在嘀嗒嘀嗒的雨聲中,我的淚水滴落下來打濕了被子,我感覺失去了什么。原來是舅舅家的“花兒”落了,原來它們再也盛開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