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信仰的力量(散文) ——記余秋里將軍在徽縣做截肢手術
三國時期,曠世名醫(yī)華佗給蜀漢名將關羽刮骨療毒的故事人們都耳熟能詳,至今傳為佳話。但余秋里將軍拖著傷殘的斷臂轉戰(zhàn)南北192天,長途行軍20000余里,最后忍痛在甘肅徽縣做截肢手術的真實故事卻鮮為人知。
余秋里(1914-1999),江西廬陵(今吉安)縣人,1929年10月參加革命,12月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1年5月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曾先后擔任江西吉安赤衛(wèi)大隊分隊長、中隊長,紅軍大學第四分校連政治指導員、紅六軍團政治保衛(wèi)隊隊長,紅二軍團六師十八團政治委員,八路軍一二○師支隊政治委員、旅政治部主任、旅政治委員、晉綏野戰(zhàn)軍旅政治委員,第一野戰(zhàn)軍一軍副政治委員。新中國成立后,歷任西南軍政大學副政治委員、第二高級步兵學校校長兼政治委員、西南軍區(qū)后勤部部長兼政治
委員、中央軍委總財務部部長、總后勤部政治委員、石油工業(yè)部部長,國家計劃委員會第一副主任兼秘書長、主任,國務院副總理,國家能源委員會主任,國務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軍委委員、副秘書長、總政治部主任等職。中共第九屆、十屆、十一屆、十二屆中央委員,第十一屆、十二屆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常委,副秘書長。1955年授中將軍銜,曾獲二級八一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
1936年2月,賀龍、任弼時率領紅二、六軍團長征行進至黔滇交界的烏蒙山區(qū)。3月12日,國民黨萬耀煌部妄圖在鎮(zhèn)雄一帶阻截、包圍我紅軍。時任紅二軍團十八團政委的余秋里、團長成本興(后改名成鈞)接到賀老總的命令,要他們火速前往哲莊壩(現貴州省畢節(jié)市赫章縣所屬)截擊敵人。十八團立即趕到目的地,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消滅了一部分敵人。在戰(zhàn)斗間隙,團長成本興站起來查看地形、選擇進攻路線時,余秋里突然發(fā)現逃到對面山坡上的敵殘部正在向我方陣地瞄準射擊,他高喊一聲“危險!”,便不顧一切地站起來,一把把成團長撲倒在地。話音未落,一排子彈擊中了余秋里的左臂。他簡單包扎了一下傷口,隨戰(zhàn)士們沖向溝底,繼續(xù)戰(zhàn)斗,又殲滅了溝底的敵人。為了掩護大部隊轉移,余秋里和成本興團長帶領部隊迂回到對面山坡上,繳了十幾支駁殼槍和幾挺機槍,就在他們即將占領全部山頭時,敵人一梭子機槍子彈又打了過來,正好打在余秋里已負傷的左臂上,真是雪上加霜,打斷的骨頭茬已穿出了皮肉,有兩根青筋露在外面,微微顫動。當時戰(zhàn)斗正在激烈進行,他顧不得多想,繼續(xù)指揮戰(zhàn)斗,一直堅持到天黑,部隊才安全轉移。時任六師政委的廖漢生看到余秋里傷勢很重,就讓戰(zhàn)士們用擔架把他抬到師衛(wèi)生部,進行簡單包扎。
余秋里被抬到衛(wèi)生部后,因為疼痛難忍,就試著動了動左手的手指,只有一個能動,其余四指根本沒有知覺,他才開始意識到了傷勢的嚴重。余秋里的傷臂急需手術治療,但敵人開始了更加瘋狂的圍追堵截,紅軍每天都要打仗、行軍,根本沒有時間進行治療,更不用說動手術了。
部隊渡過金沙江后,在中甸地區(qū)的格羅灣休整時,賀龍、任弼時安排醫(yī)院為余秋里做手術。但是,由于部隊在過金沙江時,醫(yī)療器械因不慎全部掉進了江里,致使手術無法進行。
當紅二方面軍抵達甘孜后,余秋里的左臂愈加疼痛,醫(yī)務人員打開繃帶檢查,只見整條臂膀已發(fā)黑萎縮,傷口上爬滿了白蛆。但由于無醫(yī)無藥,只得重新?lián)Q上新繃帶,讓他躺在擔架上,抬著繼續(xù)前進。當時沒有止痛藥,疼痛難忍時,他就把受傷的左臂伸到冷水里泡一泡,用來止痛。過草地時遇到疼得厲害的時候,他就把水壺里的涼水澆在傷口上,然后用濕毛巾敷在受傷的左臂上。
就這樣一直堅持著,直到1936年9月,紅二方面軍到達甘肅徽縣,醫(yī)生見他傷勢越來越重,左手已干枯、發(fā)黑,五指已腫脹壞死,而且左臂紅腫、身體消瘦,如不及時手術治療就會危及生命。賀龍、任弼時、關向應等首長來看望余秋里時,征得他的同意后,立即安排二方面軍衛(wèi)生部長侯政親自做截肢手術。當時正好打了一個勝仗,繳獲了一批醫(yī)療器械、消毒棉和紗布。二軍、六軍、九軍(后改編為三十二軍)又分別送來了麻醉藥品、縫合針線、止血鉗、雙氧水等。最后還缺少動手術的鋸子,衛(wèi)生部就派人從徽縣縣城的鐘表店找到一把鋼鋸條,從修械所找來一把鋸弓,總算萬事俱備了。手術是在徽縣銀杏樹鎮(zhèn)銀杏村的一戶農民家中進行的,屋內到處是灰塵,在簡陋的條件下,為了做到萬無一失,衛(wèi)生部的同志又從供給部領來了白布,做了一頂帳子,然后把醫(yī)療器械先用稻草灰擦洗一遍,從包子鋪借來蒸籠,把器械和帳子進行蒸煮消毒。手術時,侯政先給余秋里注射了繳獲來的鎮(zhèn)痛劑,由于是進口藥,不知道使用劑量,一針下去,余秋里就昏迷過去了。侯政先刮掉余秋里臂上的腐肉,再用鋼鋸鋸斷壞骨,然后又忙著搶救失去知覺的余秋里。經過搶救,他才慢慢蘇醒過來。醒來后,他覺得頭有些暈眩,就習慣性地用右手去摸左手,結果空蕩蕩的,這才知道手術已經完成。余秋里對守候在身邊的賀龍說:“老總,敵人打斷了我的左臂,我還有右臂,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要將革命進行到底?!弊源?,在紅二方面軍的高級將領中又多了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獨臂將軍。
長征過后,有人問余秋里,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是什么力量支持你拖著傷殘的胳膊走過這兩萬里的?余秋里回答說:
“一是革命隊伍中的階級友愛。紅軍廣大指戰(zhàn)員都有著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是建立在共同革命理想上的戰(zhàn)斗集體,同志間充滿了階級友愛之情。我負傷后,上自賀龍總指揮、任弼時政委、關向應副政委,下至廣大指戰(zhàn)員,都對我表示了無微不至的關懷。長征中,幾乎天天都處于行軍作戰(zhàn)狀態(tài)中,地上有敵軍圍追堵截,天上有敵機轟炸。敵機轟炸時,同志們總是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我掩護起來。爬雪山、過草地,同志們總是把好走的路讓給我;找到的糧食、挖到的野菜、草根,盡量先讓我吃。同志間的階級友愛之情,幫助我戰(zhàn)勝了一個又一個的困難,增強了我戰(zhàn)勝困難的信心和勇氣?!?br />
“二是崇高的革命理想和堅定的革命信念。我是通過參加農民暴動參加紅軍的。從那一天起,我就認定共產黨和紅軍是為了全國廣大工農群眾求解放的。以后通過學習,進一步認識到我們黨的奮斗目標是為了實現全階級全民族的翻身解放,建設一個沒有剝削、沒有壓迫、沒有階級的共產主義社會。這是一項最光榮、最偉大的事業(yè),是正義的事業(yè)。不論經過任何艱難困苦,革命終究會勝利。在長征中,每當在最困難的時候,我總是和同志們互相鼓勵:一定要堅持下去,只要有一口氣,爬也要爬出草地,去參加抗日。正是理想和信念的力量,鼓舞我戰(zhàn)勝了難以想象的困難。經過艱苦的磨煉,更進一步堅定了我的革命信念,鍛煉了我的革命意志。經過長征,我更加堅信,任何艱難困苦都阻擋不了有堅定信念的共產黨人……”
這就是一名共產主義戰(zhàn)士的高尚情懷!當發(fā)現戰(zhàn)友遇到危險時,他毫不猶豫、奮不顧身、冒著生命危險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保護了戰(zhàn)友,卻把自己帶進了失去生命的危險境地。而在往后的艱苦歲月里,正是由于有堅如磐石的信念,才使他拖著傷殘的斷臂,忍著徹骨的劇痛,冒著槍林彈雨,戰(zhàn)勝了前進道路上的一個個艱難險阻,最終迎來了勝利的曙光。我們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只所以能取得勝利,也正是由于有了一個個像余秋里這樣信念堅定的鋼鐵戰(zhàn)士,用他們的血肉之軀,前赴后繼,不怕犧牲,最后才取得了全民族的徹底解放。
在新的時代,面對新的機遇和挑戰(zhàn),我們必須時刻銘記那些為了民族的解放、為了人民的幸福而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先烈。更應該時刻牢記習近平總書記的諄諄教誨:“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記走過的路;走得再遠、走到再光輝的未來,也不能忘記走過的過去,不能忘記為什么出發(fā)。面向未來,面對挑戰(zhàn),全黨同志一定要不忘初心、繼續(xù)前進?!敝挥袌允伛R克思主義信仰,堅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堅定“四個自信”,我們才能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上劈荊斬棘,取得新的更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