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一次詩意般的旅行(散文)
一
8月6日,華中師范大學鄒建軍教授給我微信語音留言,說一行幾個人準備到恩施土家族自治州野三關(guān)一游,問我有沒有興趣同往。
我對野三關(guān)這個地方是有感情的,因為有熟人就是那里的人,且多次邀請過我去那里一游,后因種種原因未能成行,非常遺憾。
這次接到鄒老師的邀約,激起了我濃厚興趣,和家人簡單地商量了一下后,我便作出了與鄒老師同行的決定。
鄒老師購買的是8月9日早上8:05分的D365次動車票,當我趕緊在網(wǎng)上訂購和鄒老師同一車次的動車票時,發(fā)現(xiàn)車票已經(jīng)售罄,頗感失望,以為將又一次失去去野三關(guān)的機會。
我打電話告訴鄒老師同次動車票已售罄的消息后,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可以買同次動車前后相隔一個小時之內(nèi)的車票,誰先到達誰在車站等。”我查了一下,在8:05分的D365次動車之后,8:20分的D5987次動車票還有兩張至野三關(guān)的車票,我毫不猶豫地在網(wǎng)上訂了一張,生怕轉(zhuǎn)瞬之間又賣完了,總算抓住了這次旅行的機會。
鄒老師有個好習慣,做任何事情一向準備充分,守時守點,從不拖沓。8月9日早上6:36分,我在微信上收到他發(fā)過來的已到達漢口火車站的照片,而那時我還在家里沒有出發(fā),于是,我連忙背起了頭天晚上準備好了的背包,向漢口火車站趕去,當我到達漢口站時,他已登上了D365次列車。
稍后,我乘坐的D5987次列車也進站了,我一坐上座位就拍了一張照片通過微信發(fā)給鄒老師,他回復我說他乘坐的列車已經(jīng)啟動了,咱們野三關(guān)見。
詩人出行怎能沒有詩?鄒老師有一顆靈動的心,能夠敏銳地捕捉到生活中的點滴,瞬間寫成詩。
這不,我剛在火車上坐穩(wěn)沒一會兒,鄒老師就通過微信給我發(fā)來了剛在火車上寫的一首《抓住列車的尾巴》的詩,原來詩人遠方和他在同一次列車上,鄒老師在14號車箱,遠方因為當時也沒有買到直達野三關(guān)的票,最后在網(wǎng)上搶購了一張組合票,坐在15號車箱,15車箱是這次列車的尾車,他笑言是列車的尾巴,鄒老師靈光一閃,于是一首《抓住列車的尾巴》的詩便應景而生。
鄒老師和遠方早我15分鐘到達野三關(guān)火車站,他倆站在火車站出口處等我,隨后我乘坐的列車也準時到達。我匆忙背上背包,走到出口處和他們匯合。早就等候在車站的湖北民族大學李家軍博士夫婦馬上迎了上來,接我們上了開過來接我們的車,車子在盤山公路上彎彎繞繞,不一會兒就到達了他們開辦的云上花開民宿。稍后,湖南理工學院蔣士美博士和他的夫人鐘秀以及他們聰明伶俐的女兒鐘莫言也到達了。
二
中午在民宿吃過自助餐后,鄒老師就迫不及待地想到民宿周邊的村子轉(zhuǎn)一轉(zhuǎn),因為李家軍、李玉嬌二位博士實在太忙,李玉嬌便委托她的父親帶我們到處看看。
這里風景秀麗,群山環(huán)繞,山地里種滿了玉米、青椒、豆角、黃瓜等蔬菜,每根枝Y和藤蔓上都結(jié)滿了累累碩果。這里氣候宜人,海拔高度為1480米左右,平均氣溫比武漢要低5至10度,非常適合避暑,休閑養(yǎng)生。
鄒老師對風水很有研究,對一些老房子很感興趣。李玉嬌的父親李明忠老人下午陪我們看遍了周邊很多老房子。有碑沖大院、祝家坡大院、楠木水楊家老屋等一些頗具土家特色的四合院,每到一處鄒老師必看這些房子的地理位置,龍脈走向,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們還看了一些村民閑置下來的舊房子。土家族人淳樸厚道,熱情好客,我們無論走進哪戶人家,戶主都是熱情地端茶倒水,招呼我們進屋里坐一坐。有一戶人家還特地從地里摘來新鮮玉米煮給我們吃,拿出自己熬制的玉米糖招待我們,臨走時還特地從門前地里摘了一些老黃瓜要我們帶上,讓我們切身地體會到了土家族人的真誠善良。
面對如此美麗的自然風光,氣候宜人的地理環(huán)境,樸實善良的土家族人民,我們都心動了,要是能在此有一宅而居,豈不美哉!
鄒老師和戶主聊起了租他們老宅居住的事情,戶主大都同意,而且租金非常低。反正老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有人租住當然是好事:一是多少可以收點租金;二是老房子有人居住打理,對房子維護有好處;三是老房子再次發(fā)揮了它的使用價值。這何嘗不是老房子的再次重生?我突然一下子來了靈感,一首《老屋重生》的詩瞬間迸發(fā)而出。
是日晚上,李家軍、李玉嬌夫妻在云上花開民宿舉辦了招待晚宴,十幾個人擠滿了一大桌,其中大部分是大學老師,也有行政機關(guān)的領(lǐng)導干部,還有電視臺記者,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快樂無比。
當天晚上最耀眼的明星當屬李玉嬌的奶奶,一位97歲的老人,自稱100歲。她耳聰目明,腿腳利索,性情開朗,豁達樂觀。她吃肉喝酒,說自己沒有喝醉過,我們紛紛向她敬酒,她喜笑顏開,高興得手舞足蹈,樂哈哈地舉起酒杯配合我們拍照留念。
面對此情此景,遠方兄率先寫出了一首《一百歲差三歲》的詩,隨后鄒老師也寫出了《一位九十七歲的母親》的詩歌,我也寫了一首《云上最美的花》來贊美這位老奶奶。
晚宴后,李明忠老人帶我們出去走走,在一戶村民門口坐著喝茶聊天。山里的夜分外寂靜,星空燦爛,月光皎潔,周圍傳來陣陣蟲鳴聲和知了的叫聲,時有黃鼠狼從路旁的草叢中躥出。
三
第二天清晨,我在云上花開民宿門前的木質(zhì)平臺上鍛煉了一會兒,呼吸著充滿負氧離子的新鮮空氣,精神倍兒清爽。這時,鄒老師走過來約我們到山坡下走走,由于聽說這里的土豬臘肉好吃,想順便買點帶回去吃,剛好有一中年婦女站在自家門前,我隨口問了一下有沒有臘肉賣,她回答說有。于是,我們走進她的熏肉房,見樓頂掛滿了煙薰臘肉,我和鄒老師分別買了一些,遠方兄因為不喜歡煙熏味沒有買,鄒老師說要就買臘肉寫一首詩,我笑著說題目就是《我是一塊老臘肉》,遠方點頭同意,我們一起笑過不停。
早餐后,蔣博士和夫人鐘秀開車帶我們參觀了水布埡大壩和清江九疊彎景點。
在云上花開民宿用完午餐后,我們決定到蔣士美博士老家看看,他家住在美麗的清江邊上一個叫柿貝村的村莊。蔣博士開著車沿著美麗的清江岸飛奔,一路走走停停,看到秀美的景色便停車欣賞??吹矫利惖那褰嬂?,我思緒萬千,感慨良多,一首《清江抒懷》的詩在心底悄然生成。
柿貝村建在清江邊上的一座山坡上,因蔣博土父親長年和他們一起居住在城里幫忙帶孩子,家里沒人打理,他便委托他的三叔做飯招待我們。他三叔和三嬸都是熱情好客之人,當晚做了一桌非常豐盛的飯菜招待我們,有自家散養(yǎng)的土雞,有從清江捕撈上來的鮮魚,有土家特色的熏豬腿,還有自家地里種的小土豆等,餐桌上我們喝酒吟詩,蔣博士女兒朗誦的《春江花月夜》將氣氛推向了高潮,小姑娘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怯場,朗誦得十分流利,吐字清晰,大家紛紛拍手叫好。席間,鄒老師特地贈送了一幅他書寫的“蔣博士第”書法作品給蔣博士,蔣博士異常欣喜,如獲至寶。
趁蔣博士三叔做飯的間隙,蔣博士帶我們參觀了他之前上小學和中學讀書的學校,察看了他在龍耳屋基上的老宅。老宅周圍風景很美,面向清江,對面山峰秀麗,后山是一座名叫龍耳的山峰,鄒老師對龍耳屋基的風水大加肯定,并提出一些獨到的修改意見。
在蔣博士三叔家吃完晚飯后,我們夜宿資丘鎮(zhèn),原本計劃次日早上到清江坐游船,近距離欣賞清江美景,但因為鄒老師已經(jīng)約好了要帶蔣博士和夫人鐘秀到綠蔥坡拜訪孫明福、楊秀芝兩位導師,怕時間來不及,取消了到清江坐游船的計劃。
在資丘鎮(zhèn)過完早,蔣博士帶我們到鎮(zhèn)上的快遞站將昨日購買的臘肉快遞回武漢,然后驅(qū)車帶我們直奔綠蔥坡。一路穿山越嶺,鉆邃道,過橋梁;一會兒車在云端上,一會兒車在峽谷底;一路風光無限,一路驚險無比。
經(jīng)過三個多小時的行駛,我們十二點多鐘才到綠蔥坡。孫明福教授夫妻早就在旁邊的酒店點好了菜,待我們一到達便直奔酒店吃飯。
對孫明福教授的名字,好多年前我就熟悉,我一個在中南民族大學工作的本家叔叔常常念叨到他,夸他是一個非常熱心善良的好人,以前和他是鄰居,得到過他的很多幫助,家里一些事常常找孫教授商量,討主意。我今日見到的孫教授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熱情隨和,眼中放出善良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品德高尚,非常值得尊敬的學者,難怪乎我這個本家叔叔一直對他念念不忘。
綠蔥坡最高點海拔高度1800多米,群山環(huán)繞,濃蔭密布,氣候涼爽,非常適合避暑。午飯后,孫教授邀我們到他的避暑房一坐,還瀏覽了周邊的花海景觀,瞭望了對面上坡上的滑雪場。這里自然條件得天獨厚,居住于此,能讓人感到無比輕松愜意。
當天下午,我們告別綠蔥坡,回到了野三關(guān)。晚上在鎮(zhèn)上外婆土家菜餐館里的晚宴是這次行程的高潮,一時高朋滿座:武漢大學博導陳建軍教授、華中師范大學博導張三夕教授、我一生的老朋友鄒建軍教授在列,他們?nèi)欢际怯忻膶W者、詩人和評論家。大家邊吃飯邊喝酒,邊吟詩助興,中間穿插著三位導師的精彩點評。
張三夕教授率先朗誦了他寫的贊美野三關(guān)的詩歌,迎得了大家的陣陣掌聲,陳建軍教授在點評中對這首詩表示了充分的肯定。隨后,陳教授朗誦了他寫的關(guān)于公雞、狗、鳥窩、村莊的詩歌,一句“記住了一個鳥窩就記住了一個村莊”的詩句讓大家眼前一亮,張三夕教授在點評中對這一句也是大加贊賞。鄒建軍教授朗誦了他在火車上即興創(chuàng)作的《抓住列車的尾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紛紛拍手叫好。遠方兄朗誦了他在云上花開民宿創(chuàng)作的《一百歲差三歲》的詩歌,我朗誦了早年發(fā)表在《青年作家》上的一首《無意爭春》的詩歌,分別得到了三位導師的評論和指點,鐘秀博士再次發(fā)揮了她的朗誦天賦,她朗誦的《春江花月夜》讓大家聽得如癡如醉,詩的意境通過她柔美的聲音沉浸到大家的腦海里。整個晚宴大家都情緒高漲,氣芬熱烈,這是一次詩人和詩的集會。
晚宴結(jié)束后,張教授帶我們游覽了鎮(zhèn)上的夜景,在千年老街門牌前拍照留念。
四
第四日早晨,我們在鎮(zhèn)上吃了碗土家特色的豆皮煮肥腸過早,隨后到半城伴山和鳳凰城看了一下避暑房,鄒老師對鳳凰城的避暑房十分感興趣,認為鳳凰城的地理位置優(yōu)越,環(huán)境又好,尤其是周圍的風景非常秀美,配套設施齊全,他十分鐘意。
從鳳凰城下來,我們就踏上了返漢的旅程。蔣博士夫妻開車送我們到野三關(guān)火車站,然后和我們揮手告別。
這真是一次詩意般的旅行,沿途看到了如詩如畫的風景,一路行走一路寫詩,寫出了一首首好詩,見到了許多詩家朋友,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憶。
2023年8月16日于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