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亦師亦友亦同道(隨筆)
不管你的人生是波瀾不驚、一帆風順,還是坎坷曲折、起伏不平,但總有一些人或事永遠深藏在你的腦海之中,刻骨銘心,記憶猶新;而在我的人生當中,對我走上文學之路影響較大、幫助良多的是兄長和同道——唐華富。
20世紀90年代末,我剛從學校出來,青澀天真,稚氣未脫,受聘到寧遠縣柑橘生產(chǎn)辦公室當技術(shù)員;那時的我血氣方剛,風華正茂,閑時喜歡讀書寫作,是典型的文藝青年,心里揣著一個作家夢。
一個偶然的機會,同事好友唐國富帶我到寧遠文廟(全國第二大孔廟)游玩,我有幸結(jié)識了唐國富的大哥唐華富——時任寧遠縣文化館(當時文化館就在文廟內(nèi)辦公)黨支部書記。那時的唐大哥高大挺拔,儒雅帥氣,相貌堂堂,風度翩翩,頗有文人和領(lǐng)導(dǎo)的派頭,讓我非常仰慕;唐大嫂是小學教師,話語不多,文靜溫和,性格沉穩(wěn),待人誠懇,屬于典型的賢妻良母;他們夫妻育有四個孩子,三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當時其母親也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美美,其樂融融。
第一次接觸唐大哥,他給我的印象是性格開朗,為人樂觀,態(tài)度謙和,待人熱情,說話幽默風趣,做事雷厲風行;喜歡抽煙喝酒,愛開玩笑;讓我好感頓生,視為榜樣。由于我們當時工作比較輕松,加上少不更事,喜歡熱鬧,此后有事沒事就跟著唐國富往唐大哥家里跑,蹭吃蹭喝,混個好玩。跟唐大哥交往多了,我發(fā)現(xiàn)他不僅是文化館的領(lǐng)導(dǎo),而且是個行家,小說、散文、戲曲、作詞、作曲都會,唱歌跳舞、打牌下棋更是樣樣在行,多才多藝,浪漫豪爽;當時市里、縣里的一些雜志都有他的作品,并且獲得過各種獎勵。我本來是個文藝青年,見他在文學上頗有建樹,于是更催發(fā)了我的作家夢,決定拜他為師。
唐大哥家里有很多雜志和文學書籍,于是我就借了過來帶在身邊,一有空閑便如饑似渴地閱讀,甚至通宵達旦地寫作,并頻繁給一些報社雜志投稿,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投稿往往是泥牛入?!脽o音信。面對這種情況,我的寫作熱情受到極大打擊,難免有些頹廢和消極,變得萎靡不振。
唐大哥得知我的狀況,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別看現(xiàn)在一些作家聲名顯赫,風光無限;但畢竟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能達到這種登峰造極、功成名就的境界;而且這些作家一靠才華,二靠勤奮,三靠運氣,缺一不可;不是每個愛好寫作的人都能那么幸運。其實寫作是一件苦差事,有的人即使辛辛苦苦寫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寫出名堂,有所成就;所以對待寫作,你必須端正態(tài)度,不能功利思想太重,必須苦心孤詣,持之以恒?!甭犃颂拼蟾缯衩@發(fā)聵的話,我深受啟發(fā),不再怨天尤人,半途而廢;而是不斷學習,潛心寫作,終于有一些“豆腐塊”見諸報刊雜志,初次享受到了成功的喜悅。
第二年,縣委宣傳部聯(lián)合縣文化館舉辦征文大賽,得知這個消息,我躊躇滿志,躍躍欲試,決定下大力氣參與這次征文活動,爭取拿個名次,不辜負唐大哥的指教。于是我花了好幾天時間精雕細琢寫了一篇小說,然后交給唐大哥,讓他給我斧正。唐大哥接過我的小說稿,認真細致地看了一遍,然后字斟句酌地對我說:“總體來講,你這篇小說構(gòu)思新穎,語言精練,人物鮮明,描寫細膩,確實寫得不錯,不過也還存在一些不足,比如人物描寫方面還顯得單薄了一些,不夠豐滿,仍然有待改進?!甭犃颂拼蟾缰锌系囊庖姡疫B連點頭,決定再認真修改一次,盡最大努力爭取獲獎。
兩個月后,征文大賽終于落幕揭曉,我的小說僅獲得了優(yōu)秀獎,卻無緣一二三等獎。頒獎活動結(jié)束后,我心里有些失落,并且在臉上有所表現(xiàn)。唐大哥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溫和一笑說:“怎么了,是不是沒有得到大獎心里不好受呀?”我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比哭還難看,情緒低落地說:“大哥,說實話,原本猜測我的小說即使得不了一等獎,但起碼也能得個三等獎,沒想到卻僅得了個優(yōu)秀獎,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呀。”
誰知唐大哥卻胸有成竹地說:“你的小說確實寫得不錯,你的猜測也有道理,本來你的作品跟獲得三等獎的三篇作品都各有千秋,別具特色,不相上下,難分伯仲,但四篇只能取三篇,最后我和評委權(quán)衡再三,只好忍痛割愛拿下了你的小說;原因是其他三位作者都是各鄉(xiāng)鎮(zhèn)的文化骨干,為鄉(xiāng)鎮(zhèn)文藝創(chuàng)作和文化繁榮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再加上他們年齡大,參賽的機會不多;而你年輕又有才氣,以后還有很多機會;我和評委這樣決定你有意見沒有?”
聽了唐大哥的話,我頓時明白了他和評委的良苦用心,我不僅沒有埋怨他和評委,反而十分尊重他和評委的決定,由衷地說:“唐大哥,還是您和評委老師站得高、看得遠,想得周到,我真心擁護你們的決定?!蓖ㄟ^唐大哥引導(dǎo)和啟發(fā),我更加熱衷于寫作,并且嘗試論文、散文、劇本、相聲等各類文學體裁的寫作,經(jīng)常廢寢忘食,夜以繼日,在寫作的道路上催馬揚鞭,一往無前。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正當我做著作家夢的時候,我們單位解散了,我和原來的同事都下崗了,突如其來的打擊令我一時心灰意冷,失魂落魄,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不眠之夜后,最終重新振作起來。下崗第二年,大哥為我在北京聯(lián)系了工作,我告別親人好友、昔日同事和亦師亦友的唐大哥,到了首都從事銷售工作,開啟了人生新的征程。
到北京工作后,事情多了,業(yè)務(wù)忙了,但我仍然記著唐大哥的話,不離不棄地閱讀寫作,從不間斷,并源源不斷地給總公司和報刊雜志投稿?;侍觳回摽嘈娜?,付出總會有收獲;我的作品先后被《北京日報》《北京晚報》《京郊日報》《服裝時報》《男人裝》《軍嫂》等報刊雜志采用,并出版了長篇小說《俠警神探》和散文集《霧里觀花》,創(chuàng)作了《官商迷局》《市委書記的秘書》《清凌烽煙》《弄潮兒》《畸戀引發(fā)的血案》《村官鄉(xiāng)官和縣官》等十余部長篇小說,大部分已經(jīng)上架《喜馬拉雅》《懶人聽書》《番茄小說》《微信聽書》等諸多平臺,有的還在制作之中,這些成績的取得,唐大哥多有幫助,功不可沒。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彈指一揮間,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已由當年的小伙子變成了今日的小老頭,唐大哥和唐大嫂也已年近八旬。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盡管人生起起伏伏、風風雨雨,但我跟唐大哥之間的感情始終一如既往、歷久彌深,我們現(xiàn)在仍有聯(lián)系,偶爾見面,我感恩他當年引我入門,扶我上馬,忘不了他的殷殷叮囑和諄諄教誨;如今,我千言萬語匯成一句:唯愿唐大哥唐大嫂健康長壽,頤養(yǎng)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