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戀】嚴西湖的水(散文)
她是水,是碧源,像霧,像雨,又像風。
——題記
山隱隱,水迢迢,我站在那道高低不平且又雜草叢生的湖岸上,眺望源源不斷且緩緩流淌的一湖碧水,怎么突然感覺到,那不是水的流淌,是一曲動聽的清歌,是一卷清風明月伴著霏霏細雨在湖面上的飄蕩……
一
嚴西湖,位于武漢市洪山區(qū)東部,水域面積20萬畝,湖岸線66公里,有99個湖汊,由56個山頭環(huán)抱,屬沉溺型崗間洼地經(jīng)積水而成的滯積湖。走向:自東向西,上游鏈接長江,往下至古架山腳,到這里又自然分流,一處往西北方向走,一處往東南方向延伸,但無論站在哪個方位,都感覺是東西相望,大自然就是這么神奇。
我的灣子就在湖底部的西岸上。東面就是當年的花山公社,如今的花山新城。
從我會睜開眼睛看世界的時候,這座湖就已經(jīng)存在,到底多久的歷史,無法考究。
聽母親說我小時候怕水,那是十個月大的秋天,母親抱我到湖里去玩水,母親用兩手把我托著,浮在水里,浮著浮著就被嚇哭了,哭得很傷心?;貋砗?,得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渾身起膿皰,兩個眼睛被膿皰滿滿地蓋著,這把母親急壞了,后悔不該把我?guī)У剿锶ネ?。母親最擔心的是怕我留下缺陷,一個女孩該多難看,后來在母親長達20多天的精心照料下。全面康復,想必這20多天母親該付出了何等的艱辛。
從我記事起,怎么又喜歡上了水呢?那是因為湖汊的荷蓮吸引著我。最喜歡看的就是夏天開在湖汊的蓮花,黃的,白的,加上茂密的荷葉,紅,黃,綠融入一體,晨曦中,晚霞里,即便是日出中天,她們都是盈盈淑淑,不盡勃發(fā)。一顆看熱鬧的心,隨她搖曳。再大一點,直接奔到水里采蓮摘花。是她,讓我接近水,走進水。后來慢慢學會了欣賞水。
二
水,最具觀賞性。
她瞬息萬變,往往前一分鐘看著風平浪靜,湖面如鏡,一會,馬上會出現(xiàn)漣漪漾漾。就在前幾天,我站在那個碼頭上欣賞湖水的時候,心里剛剛在想,一湖平靜,說變就變的,這也是平??炊嗔说慕?jīng)驗之談。說曹操曹操就到。忽而覺得一縷微微的風從額頭拂過,靜靜的湖面傾刻間如一幅綢緞抖動的微波,迅猛地從東至西向我奔赴而來,我立馬拿起手機錄下,這是一個非常真實的鏡頭,可遇不可求。那一刻,平面——微波,平面——微瀾,那么寬的湖面,大約兩、三分鐘的時間,就到了我的面前。一湖水,隨便在一點微風下,就順勢而行,變成另外一種形態(tài);一種神情自若徜徉的摸樣,一種翩翩如翔的姿態(tài),這十分令人驚訝。這一靜一動的美,更增添了她的活性。
她活得很柔美,一種翩翩若仙的氣質,如鋪天蓋地飛舞的雪花在空中舞動;如春風里飛泄的紅英在晚霞里懸浮。就是這一湖水,為家鄉(xiāng)增添了一份仙氣,多了一份靈性。在靜謐中凸顯一種豪氣,在微觀里彰顯一種偉岸。難怪徐霞客老人那么贊美黃果樹瀑布:“搗珠崩玉,飛沫反涌,如煙霧騰空,勢甚雄厲?!蹦菍嵲谑敲啦粍偈?,嘆為觀止。難怪那么多游客從祖國的四面八方涌向山西壺口看黃河瀑布。那道寬闊的河床,平平整整大氣磅礴地日夜川流不息,那個怒吼聲,咆哮聲,振聾發(fā)聵,仿若飛揚跋扈,霸氣沖天。那是大地的生命,是河水的呼吸,那種壯觀,那種雄偉,那種氣魄,十分令人神往。一次觀水,一次心靈的震顫,一次試問天地到底有多久的思考在腦海里回旋。朗朗乾坤,海晏河清。
我十分慶幸家住湖的西岸,無論哪個晴天,不分春夏秋冬,站在岸上,眺望東方那輪紅日從遙遠的山坳升起的時候,都清楚地看到煙霞密布,輕霧裊繞,紫氣升騰,半空的紅霞,朦朦朧朧地襯托著一輪紅球,似懸掛,似垂落在湖中,仿若兩輪紅日對映,湖面一條長長的波光,似金龍,閃射著密密麻麻的光點,熠熠生輝,活像翩翩公子,瀟瀟灑灑,看得心曠神怡。倒影里的藍天,白云,周圍的村莊、田野、花草、樹木全映在水里,活像一幅立體畫卷,懸掛在湖水里。遼闊的視野,給人以匐在一個博大的空間,奇觀異景盡收眼底。
當春雨連綿的時候,湖面層層繚繞不盡的輕煙,水氣,回旋于東西兩岸,像霧,像雨,又像風,就如今天都可以看到,對面的花山新城,沉浸在一片煙霧密布中,難怪政府把那里作為一處大型的濕地公園呢,原來她具有可貴的欣賞視覺。
當滿月輪回的日子,特別是晴朗的夜空,那輪皎潔而又明澈的月兒,含著一張微笑的臉龐,緩緩而又靜靜地穿越湖面,月光下的湖面,此刻像一處珠光寶氣的賣場,熒光駐足,四周通明,寧靜得連呼氣都能聽到。那些日子,我最喜歡一個人坐在湖岸上,安心地欣賞,觀看。那個夜色是純凈的,沒有五顏六色燈光的夾雜,沒有電線桿影的摻和,淳樸無暇。
冬天下雪的日子,一陣陣刷刷刷的雪花飛落時,湖水仿佛笨拙起來,她無聲無息地將雪花融入水里,慢慢從液態(tài)變成了固態(tài),層面晶瑩剔透,冰晶玉潔,直到結冰,她始終保持著干凈的本色,絕對放心飲用。
三
水,首當其中的是生活之源。
她是一日三餐佐食的原料。沒有水,飯不能熟,菜不能吃。她也是動植物日常的飲用水。試想,一座嚴西湖,該養(yǎng)活多少人?還是回到原來的那個日子,大大的嚴西湖水,即舀即喝。尤其夏天,我們最喜歡用荷葉做成瓢的形狀,就在湖里舀水喝,荷葉里的水,清香,甘甜,爽口。灣里家家戶戶吃水都在湖里去挑,裝在水桶里的水,像鏡子般的明亮,一種放心、安全、可靠的純天然湖水,一如農(nóng)夫山泉。
家鄉(xiāng)還有一個特殊的現(xiàn)象,特別是熱天,渾身勞累一天的臭汗,男人們都紛紛趕往湖里洗個痛快澡。清幽的水,為他們提供了不用澡盆的沐浴,既方便又節(jié)省。
水,又是生產(chǎn)的重要能源,農(nóng)作物耕種離不開水。
家鄉(xiāng)的地勢是湖低、坡陡、山高。歷史以來農(nóng)作物的種植都以水稻為主。沒有水寸步難移。過去落后年代,祖輩們?yōu)榱朔N田,都是依靠這一湖水。為了灌溉,肩挑背馱,或者用木制水車,一層接一層地車。那種水車又大又笨重,生產(chǎn)力極低,往往弄得勞民傷財,靠天收成為成鄉(xiāng)親們的一塊心病。
建國后的60年,在政府大力倡導和扶助下,灣里率先安裝了抽水機,與時俱進了。她是實現(xiàn)農(nóng)村小型機械化的初步實施,也是水利建設的一大舉措。記得那時,我的尊祖父還在,當他看到這個神奇的東西出現(xiàn)時,激動得老淚縱橫地說:“做夢都不敢想的事,這伢們是怎么搞出來的。”這也是我們住在湖岸的一大優(yōu)勢。自從有了抽水機后,那水,走過了山崗,邁過了凸嶺,像黑土地上跳動的脈搏,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新鮮血液,灣里大面積田畝、莊稼都得到嚴西湖水的灌溉,更方便了沿線鄉(xiāng)親們的生活用水。一湖干凈的水,送到哪里都受歡迎,送到田里,連莊稼都生機盎然,往后年年的豐產(chǎn)豐收,嚴西湖水,功不可沒。就是因為這一湖水,種田從沒有干旱之憂,讓家鄉(xiāng)富庶一方
不得不說的都江堰。2000多年前的水利工程,到如今還在源源不斷地灌溉著沿途1000多萬畝的田疇,到如今沿線的居民們還在享受著李冰父子造的福??上?,李冰父子利用水資源為人類服務的驚世之舉,該是何等的價值!
四
嚴西湖,這座古老的湖,給武漢城市建設帶來不可估量的發(fā)展空間,現(xiàn)如今已成為具休閑、度假、觀光于一體的最好去處,成為廣大市民游覽的圣地。同時規(guī)劃中的西岸建設指日可待。
嚴西湖,家鄉(xiāng)的湖,母親湖,她從名不經(jīng)傳,到廣為人知。無論歷史怎么變革,她都會始終保持一襲迷人的風采,成為一代一代人向往的地方。保護母親湖,勢在必行,決不能讓污染長期蕩滌下去。
從古至今,她是湖岸人耐以生存的豐厚源泉,她是上天賜予家鄉(xiāng)的一份厚禮。有她,就有秀風,秀水,秀日子,她是鑲嵌在家鄉(xiāng)土地上的一顆明珠,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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