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海棠花香依舊在(散文)
麻城,地域廣闊,歷史悠久,名勝古跡眾多。傳統(tǒng)的麻城八景有:龜峰旭日,定惠海棠,桃林春色、柏子秋蔭,龍池夜月,瀑布流泉、麻姑仙洞、萬松古亭等,其中定惠海棠,是排在第二位的。
傳說中,木子店定惠寺,是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寺廟,始建于唐代,規(guī)模宏大,僧人眾多,香火旺盛。歷經(jīng)唐宋元明清,直到民國時期。上千年的風雨滄桑,它遭受了戰(zhàn)亂、洪災、火災,屢毀屢建,屢建屢毀,1942年被日本侵略者縱火焚燒,到解放初寺院全部倒塌。如今在其遺址上,人們建起了一所學校,人才輩出,聞名遐邇。
輝煌的寺廟只有留在人們的記憶里,和神奇的傳說中。
寺因花名,花因寺盛。與這座古寺一起揚名遠近的是海棠花。有人說,當年的定惠寺,寺院內(nèi)有一大片海棠樹林,一到花開的季節(jié),香遠益清,故有“定惠海棠香十里,東山米酒進萬家”名句;也有人說,定惠海棠是一棵樹,當花開時節(jié),這棵海棠樹鮮花盛開,每天按照十二個時辰,花色有十二種顏色不斷變化,甚是奇特。
相傳北宋文豪蘇軾,曾經(jīng)游歷木子店定惠寺。被貶謫為黃州團練副使的蘇軾,在常人看來,應該是內(nèi)心充滿凄苦與傷感的??墒撬且粋€豪邁而達觀的人,盡管歷經(jīng)千辛萬苦,仍然沒有放棄對生活的熱愛。愛著自己所愛,他在黃州任上,種菜、泛舟、旅游、觀景、寫作,留下了很多不朽的名作。
那年春天,這位大文豪,騎著快馬,無懼旅途勞頓,翻越天井山,來到定惠寺。
穿越時空,我們可以想象,那是個海棠花爛漫的日子,定惠寺里,海棠花淡淡的緋紅,淡淡的幽香,花團簇簇,淺如胭脂,宛若少女略帶紅暈的臉龐,明艷卻不是肅然,暗香卻不失高雅。在這靜美舒雅的海棠花下,蘇軾與得道高僧,參悟禪理,坐而論道。海棠令他無限沉醉與喜愛,那天夜里,海棠花讓這位文豪內(nèi)心愉悅,詩情勃發(fā),白天圍著花樹轉(zhuǎn),晚上還手秉蠟燭,仔細觀賞,這美麗的花朵,寫下了著名的海棠之詩:“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zhuǎn)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br />
自此后,后世許多文人墨客,都來到定惠寺,多有詩作傳世。
時光荏苒,定惠寺的盛大與壯觀早已經(jīng)不復存在,海棠花的艷麗也只留存于傳說與典籍。當我們?nèi)ぴL她的芳蹤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塊刻著“海棠”的巨大石碑和旁邊近年栽植的幾棵海棠樹。他們在孤寂地喚起人們對曾經(jīng)輝煌的記憶。
但是,在木子店,這座大山環(huán)抱的古鎮(zhèn)里,我們卻分明感受到人們對海棠的喜愛。有條路叫海棠大道,有些旅館、酒店都有“海棠”命名。
人們似乎時刻都沒有忘懷海棠。
我曾經(jīng)翻閱不少關(guān)于海棠的作品,歷朝歷代對海灘的贊美無外乎四個方面,一是花香,二是色艷,三是型美,四是神氣。據(jù)說,有一種海棠像白楊樹一樣挺拔聳立,還能在深秋中再次開放,春天開放了,秋天還會再次開放,也許是二度,三度。它不忘初心,不改初衷,不論是早來還是遲到,依舊艷香美神,正直剛毅,積極上進,意氣風發(fā)。當我不斷深入到木子店人們的生活和工作中的時候,我還發(fā)現(xiàn),海棠的精神在木子店人的血脈當中一直在流淌。我認識了以創(chuàng)建村辦旅游景區(qū),帶動村民發(fā)家致富的村支書熊書記后,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他自2008年以來,錨定將自己所在的長嶺關(guān)村吊橋溝建設成為一個4A級景區(qū)的目標。篳路藍縷,披荊斬棘,一路走來,利用當?shù)厣角逅愕纳鷳B(tài)環(huán)境,打造供人們休閑探險旅游的綜合體。
難以想象,長嶺關(guān)曾經(jīng)是窮鄉(xiāng)僻壤,貧困發(fā)生率高,雖然環(huán)境優(yōu)美,確實無人問津。過去的長嶺關(guān)人是守著金飯碗,卻一貧如洗。是熊書記帶領(lǐng)著一班人,修盤山公路,建觀賞景點,打造萬紫千紅花海,建設游客服務中心,發(fā)現(xiàn)紅色革命遺址,將綠色旅游和紅色傳統(tǒng)緊密結(jié)合起來。十幾年來不離不棄,其中幾多辛酸,幾多曲折,或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深秋午后,我再次來到吊橋溝。這是我駐村扶貧撤離木子店一年多以后,重游吊橋溝。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一條寬闊平坦的柏油馬路向山頂延伸。我們開著車子,一路暢通,一袋煙的工夫,就來到“萬紫千紅”小廣場。在這里駐足遠眺,天高氣清,滬蓉高鐵上,動車如巨龍在飛馳。杉林河水庫平靜如巨鏡,在秋陽的照射下,金光閃爍。而滬蓉高速公路的立交橋則如同飄帶一樣在山間穿行。而近處,松林蒼翠,紅葉燦爛,山路邊的不知名的野花在秋風的撫慰下,展開著迷人的笑臉。紅的、黃的、紫的,突然從草叢里鉆出來,甚是頑皮可愛。
熊書記正在小廣場邊親自指揮著工人,在用巨大的吊車安裝“萬紫千紅”的巨大石刻。那紅色大字遒勁有力,圓潤流暢。在小廣場邊,有仿古的臺階,一直延伸到山頂。我們順著臺階,一步一步向上走。群山在腳底下,如淡淡的山水畫,一條條山脈,由近及遠,顏色由深變淡,層層如屏,曲曲如畫。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優(yōu)美畫卷,但你是書畫圣手,恐怕也是難以企及的。
漫步在步道上,我在不斷地回憶,當初我們登這座覆鐘山的時候,走的只能是一條便是荊棘的小道,那還是熊書記帶領(lǐng)村民拿著鐮刀斧頭,砍掉雜樹雜草,修出來的茅草路。而今天,腳下的這盤山公路、這仿古步道,讓人們能夠在輕松,淡定的心情中觀景賞花。而山下的張體學紀念廣場,高大山的游客接待中心,一切讓人能夠賞心悅目。吊橋溝的變化是令人驚嘆的。
而這種變化,無一不是熊書記為代表的長嶺關(guān)村人,矢志不渝,奮力奔跑所贏得的。
他們讓我再一次響起了海棠——花色美麗,花樹堅韌,不忘初心,積極上進,意氣風發(fā)!
定惠海棠雖然難以復原,可是在長嶺關(guān)依舊能夠聞到它的幽幽花香,從遙遠的唐宋,到燦爛的今天,一直延伸到永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