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要挾與誘惑(隨筆) ——讀周建新長篇小說《紅巖頂》后
不妨先來個自我揭短。我其實是個不善讀書之人,特別是年齡大了后,學習能力低了,自我要求也低了。平時主動接受的大多是網(wǎng)絡上“短平快”的碎片化知識,當然也要說一句,所學基本是正能量的,負能量的東西,我看著就厭惡。
近幾年,家中案頭曾有過幾本長篇小說,但往往沒有讀完,就沒了興趣,只能抱歉地把它丟在一邊。最近,手頭又多了一部本地作家周建新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紅巖頂》,照例從頭開始瀏覽起來,卻是有了一種已多年來未曾有過的閱讀體驗,仿佛有一種力量牽著我,下意識地要看下去,直到看完。記憶中,這種讀小說的“愛不釋手”感覺還是年少時有過,不意被眼前這部小說喚醒,真正難得。
這是一部反映江山境內(nèi)革命歷史題材的小說,時間跨度為1935年4月至1937年3月。小說成功塑造了以當時中共江浦縣委代理書記肖國標烈士為主的幾位革命志士的英雄形象。歌頌了他們面對國民黨反動派的圍剿,在艱苦卓絕的環(huán)境中,堅持游擊戰(zhàn)爭、浴血奮斗、不怕流血犧牲的大無畏精神。
中共江浦縣委(縣委機關設在“紅巖頂”)、紅軍挺進師二縱隊、肖國標烈士的主要事跡,這些年,經(jīng)過各級的持續(xù)宣傳,在江山的黨員干部和人民群眾中已廣為人知。在這種情況下,要通過小說樣式把它全景式地藝術地再現(xiàn)出來,并能得到讀者認可、喜歡、稱贊,以文化的力量,更好地回顧歷史,傳承精神,開辟未來,是一件頗有挑戰(zhàn)性的事。周建新同志敢于深入調(diào)查研究,發(fā)掘人所未聞的動人細節(jié),不計得失精心寫出長篇力作,這本身就是在弘揚“紅巖頂”精神,不由令人敬佩。
就我這樣一個對文學創(chuàng)作既無知又少能的普通讀者來看,這部小說之所以能吸引人,我覺得有三點很重要,一是直抵人心的心理描寫,二是驚心動魄的場景描寫,三是扣人心弦的情節(jié)發(fā)展。正因有了這三點,我讀這本書也就“欲罷不能”了,甚至有時讓我沉浸其中,渾然不覺身邊動靜。那天,我進入了書中境界,有人來到身邊多時,我卻不知道,不由讓他說一聲,真得要向你學習呀,快退休了,還這么認真讀書。但其實,更主要的是這書中的內(nèi)容讓我不自覺地短暫對周圍事“失察失聰”了。
我讀書很慢,絕沒有那些才子“一目十行”之能。本書雖然夠吸引我,卻也沒能做到一口氣就把它讀完。斷斷續(xù)續(xù),空閑的時候,臨睡的時候,打開它接著讀。不幾天功夫,竟被我讀完了。掩卷冥想,那書中描述的人物、情節(jié)、場景、畫面,那英雄的機智、勇敢,那叛徒的丑惡、殘忍,竟能在我那略顯遲頓的頭腦中像放電影般呈現(xiàn)出來。
每人讀完這本書,可能都能聯(lián)系實際從中頓悟一二,我自不例外。
近來,市里開展警示教育活動,其中一個內(nèi)容是觀看市、縣兩級分別錄制的警示教育片,內(nèi)容是十三個近年來被本地兩級紀檢監(jiān)察機關查辦的貪腐官員的“劣跡和懺悔”,逐個予以剖析警示,讓人們接受活生生的來自身邊的反面典型洗禮。
十三個“明星”,一個個現(xiàn)身說法,不少人都說到“誘惑”兩字,意是因為沒經(jīng)受住金錢等誘惑,而有了心理失衡,有了以權謀私,有了貪得無厭,有了愧對父母妻兒子女組織領導,有了捶胸頓足痛哭流涕,有了從“優(yōu)秀分子”淪落成罪犯囚徒。
大同小異的貪腐故事,不知怎么地,看到他們那樣的以淚洗面,我這本容易被他人哭泣而受感染心酸的心,竟硬如生鐵般地沒有一點的同情泛起,相反,只是覺得那是咎由自取,是罪有應得。心中感嘆,如今這反腐真的是做到了“零容忍”“無死角”,實在是振奮人心的大好事。如若不然,可怎么得了,無數(shù)先烈怎么能安息!人民群眾怎么能容忍!
剛剛看過《紅巖頂》,里面的故事還歷歷在目,又看到這些貪腐實錄,不由把兩者關聯(lián)對照起來。對了,那趁肖國標書記困倦熟睡之機,摸黑殘忍將其殺害的叛徒廖柏青,最終也沒有好下場,被已受傷的縣委通訊員小輝一槍洞穿心臟而斃。廖柏青不死,天理不容。
把今天有的人,與昨天的廖柏青相提并論,我似乎隱隱有些于心不忍。特別是這片子里面有的角兒,我還曾相識,甚至工作上有過不多的交集。他們本都是人們羨慕的同輩人中的姣姣者呀,從個人角度,他們也未必就是壞人惡人。然而,對事不對人,我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針對一種現(xiàn)象。這樣想,我也就坦然了。當然這樣的對比,是否妥當,也可供他人評判,自是后面的事。
廖柏青這類革命時期的叛徒,警示片當中這類建國后各個時期的變質(zhì)者,他們走向黨和人民的對立面,是有跡可循的。從表象看,廖柏青是因為受到敵人置其妻兒生或死的“要挾”,最終不惜拋棄大義,把一個他心目中的“意志頑強,不怕犧牲胸懷坦蕩,大公無私英勇善戰(zhàn),有情有義且有深謀遠略的好兄弟好首長”,偷襲血忍而亡,給革命事業(yè)造成重大損失。而后者這些踏著“貪腐足跡前仆后繼”的人,他們大都是因為權力、金錢、美色的“誘惑”而最終成為損害黨和人民事業(yè),自己也唾棄討厭的反面人物。
要挾和誘惑,有時也不是絕對分開,要挾中帶著誘惑,誘惑中帶著要挾,是相互滲透相互作用相互轉(zhuǎn)化的,能否經(jīng)受住這種考驗,這是塊試金石。這反映的不僅僅是簡單的人品好壞的問題,更實質(zhì)的在于心中是否有崇高的信仰和堅定的信念。有,還是無,這是分水嶺,決定著未來,決定著結(jié)局。顯然,從好人到壞人,從高尚到卑鄙,從流芳百世到遺臭萬年,那可能都不過是一步之遙的事。這樣的悲劇,在誰身上都可能發(fā)生。
無數(shù)革命前輩浴血奮戰(zhàn)為我們打下了江山,一代代建設者艱苦奮斗為我們繪就了江山。這里所指的江山,不僅指我們所在的縣際“江山市”,更是指祖國江山。我們能在走向民族偉大復興的今天,甘做蛀蟲式“叛徒”嗎?答案應該是斬釘截鐵的一個字“不”!
《紅巖頂》是一本字數(shù)并不算很多的小說。但它讓我們緬懷先烈,奮勇前進;也讓我們憎恨叛徒,走好來路。值得一讀,值得常讀,值得更多人來讀。
修煉自我,從系好人生第一個扣子開始,那真的一刻也不能放松。只有這樣,才能始終挺直腰桿子,堂堂正正一輩子,融入大業(yè)贏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