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暖(散文)
在深夜里,她是點燈者,在風雪中,她是送炭人,深夜淹沒不了她的身影,風雪撕扯不碎她的聲音,她用她的笑聲朗朗,用她暖人心扉的眼神,用她可愛的熱心腸,成為我成長路上的引路人,讓我真正體會到什么是“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風很靜,云很沉,我獨自一人在擁擠的高鐵站凝固。人群波動著,嘈雜著,像風雪前的白楊樹林,我頓時淹沒在人群,惶恐不安。幾分鐘前,明明還和媽媽同行,此時卻找尋不到她的身影,每每鼓起勇氣,要尋求幫助時,那一張張漠然的臉,便讓我的心瞬間低沉。直到走路帶風的那個中年人,向我走來……
她,是在走向我嗎?“小姑娘,發(fā)生什么了?”一雙陌生的眼睛,親切地注視著我,撫摸著我蜷縮著的心。她蹲在我的身邊,飛蓬般的發(fā),黯淡無光,夾雜著灰白;洗得泛白的衣服,也是黯淡無光;幾條皺紋,深深淺淺地印在灰黃的臉上。她,像是一張破舊的老照片。我有些警惕地看向她,而她則爽朗地笑笑。朗朗的笑聲,使她不再是一身的灰黃?!安灰ε?,我們打電話給媽媽好不好?”一邊說著,她一邊掏著松垮的口袋,拿出一部老舊的手機,用衣角擦擦裂痕縱橫屏幕,而后將她輕輕放在我的手心里:“小朋友,阿姨把電話給你。”她帶著微笑,聽著我顫顫巍巍地撥號。電話單調(diào)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沒能接通。這位中年女人輕輕地拉住我的手,那指尖,磨了厚厚的繭;那有些浮腫的手上,一道道裂口,像是縱橫的溝渠;那掌心,是那樣的溫暖,融化了我心中那些結(jié)了冰的冷漠與懷疑,暖暖的,柔和了遠山染了霞的云?!啊蔽覀冊僭囈槐椋脝??”她的聲音是溫和的,是疲倦的,是明亮的。電話依舊沒有接通,那只溫暖的手輕輕地拍拍我的肩。人煙稀少了許多,晚霞被漸起的風吹散。這位阿姨領(lǐng)著我開始四處尋找:“小姑娘,我們不怕,我們再找一找,好嗎?我們一定能找到的!”那一聲聲溫和的呼喚,回蕩在耳畔,安撫著我的心。車站里,列車一次次經(jīng)過,那位阿姨,忽然看看手中那張毛了邊的車票,凝視許久,又緩緩地將它折好放回了口袋。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后,又向我笑笑:“別怕,我會幫你找回媽媽的!”我忽然想到,她是要乘車的:她,或許是一個在外地奔波的母親;或許是一個遠在他鄉(xiāng)的女兒。可是她就在剛剛,為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放棄了身后的許多,滯留在了車站。依舊是暖人心的笑,那笑容撫平了我的恐慌。
終于,幾簇人群的另一端,出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我向前沖幾步,那是我的媽媽!我高聲呼喚,這位阿姨牽住我的手向前奔去,穿過人流,但溫暖仍在。媽媽擁住了我,轉(zhuǎn)身道謝。阿姨爽朗地笑著,連聲說著,“沒事沒事,沒事的?!比巳褐心俏黄胀ǖ呐耍辉偈欠狐S的老照片,而是滿面的清風,滿身的晴朗,成為我心中的引路人!引領(lǐng)我,在傳遞溫暖的同時,走向溫暖……
春風再度吹,那明亮的引路人,那明朗的微笑,那飽經(jīng)風霜卻散發(fā)著徐徐溫暖的雙手,仿佛時刻與我緊握。那平凡的細小的熱心汩汩注入我的人生路,積成偉大,化為海,同時留著一手清香督促我在他人的雙手,印下自己的一份溫暖;引領(lǐng)我,在千千萬萬的溫暖中,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暖意,同那無數(shù)暖人的瞬間共同點亮夜空……
作者:山東省乳山市府前中學6.7宋沐曦出生于2009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