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向日葵(散文)
向日葵,讓我的童年收獲了快樂,也許向陽的性格傳染給了我,凡事,我以向陽的心態(tài)去看待,以向日葵的快樂為快樂,讓簡單的人生活出向陽的味道。
一
向日葵,飽滿的果實,雖小不及指甲,但盈香芳齒,一粒入口,滿口生香。
記得,小時候因為嘴饞,我等不及大人把瓜子炒熟,就摳下晾曬在院子里的向日葵果實,把衣服上大兜小兜全裝滿,約上左鄰右舍的小朋友迎著風,一路走一路吃,很是愜意,全然不顧自己的小女孩形象。等玩夠了,回到家,整個人看上去灰頭土臉的。出門前,姐姐給我梳的兩個朝天辮,好像也累了,東倒西歪地癱在頭上。我的嘴角殘留著向日葵的黑汁,手心里還攥著偷吃向日葵的黑色證據。媽媽總是笑著嗔怪道:“這孩子,在外面瘋跑一天,把自己弄得又臟又丑地回來,簡直是沒法要了!哪有一點女孩的樣子?活脫脫的像個土匪,我真怕你以后會嫁不出去!”我翻著白眼,吐著舌頭,做著鬼臉,躺在媽媽懷里,摟著媽媽的脖子,笑嘻嘻地說:“我長大以后不嫁人,就跟著媽媽過!”我當時那種“無賴”的表情,把全家人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如果沒有那些葵花籽,那一路上還有興奮?這種興奮,即使形象再怎么差,母親再怎么挖苦戲謔,都無法抹去。?
長大了,在我稍微有點審美意識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向日葵除了果實好吃,它盛開的花朵也很美。亮黃色的花瓣均勻地分布在果實的四周,商量好了似的,歡快地前呼后擁著把它們的果實緊緊地圍在中間,形成太陽的形狀。所以,那時我理解向日葵這個名字就是這樣簡單,不管對與錯。向日葵的樣子,看上去,熱鬧、親切又溫馨。幸福的向日葵也很受蜜蜂和蝴蝶的青睞,它們忘情地親吻著中間的花蕊,蝶舞蜂忙,久久不愿離開。一棵棵向日葵,仿佛一張張笑臉癡情地望著太陽,善意地搖著頭,很開心。也許,這就是向日葵的別名“向陽花”的由來吧?開心的另一個說法就是“向陽”,就是陽光。你看啊,正午的太陽在向日葵的注視下,竟然羞紅了臉!就這樣,向日葵和太陽默默地遙遙相望,互相崇拜,彼此溫暖,互相成全,仿佛是一場穿越時空的愛戀。向日葵和太陽之間的這種親密關系,像極了純潔的柏拉圖式的愛情,瘋狂中夾帶著文雅,熱戀中彼此尊重,真是讓人羨慕。向日葵的外表形象良好,這種上蒼所賜的幸運,沒有什么道理可講,就是你羨慕嫉妒再加上恨,那也轉化不到自己身上。我的內心有時候是妒忌向日葵的,但總是又希望自己就是向日葵的樣子。?
二
向日葵只有在成熟的時候,才會把它那高傲的頭顱低下,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回憶,回憶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溝溝坎歡,辛苦和歡樂,得到與失去。
人最大的寂寞,不是想做什么事而無事可做,想說話而無人與說,而是想回憶而沒有什么值得回憶的,是頭腦早已喪失了思想的習慣。從這一點上來看,向日葵的沉思和回憶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她永遠是一個沉思者,我想,她的葵盤即使是割下來,她也會有很多最美的回憶。?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竟然對向日葵的美情有獨鐘。有一段時間,我在網上收集了好多向日葵的圖片。我就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什么也不做,就覺得很美好。我看到陌生人用向日葵做頭像時,甚至會對其產生莫名其妙的好感。
前幾天,在學校的美篇里看到一幅學生的向日葵畫作,我還是莫名的喜歡,還專門為了這事發(fā)了朋友圈,可見我喜歡向日葵的程度?;蛟S,學生的繪畫,畫出了我兒時的心思吧,不然我怎么就喜歡呢?不會因畫技的優(yōu)劣來評價一幅畫,完全被向日葵的樣子給俘虜了。
每當我遇到困難或者不開心的事,我總是會想:這也許就是生活對我的考驗和鍛煉,如果我把這些都當做災難,那我最終只能是一事無成,遺憾收場。人間注定會有許多悲傷,苦比樂多也再正常不過,我承擔的不是全部,這樣就很好。這樣想來,我的心態(tài)瞬間就平和了許多。說來也怪,有些事情沒有任何征兆,在不經意間就釋懷了。這其實和時間沒多大關系,是自己突然間就想明白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孤獨之前是迷茫,孤獨之后是成長”。我們活得真實一點,是多么的難得啊!真實做自己是很難的,但卻是最舒服的一種狀態(tài),即使是真實的自卑也好過虛假的自信。向日葵永遠是可心的樣子,她不是沒有過風摧而折的摧殘,但她始終以快樂的姿態(tài)朝向太陽,迎接著我們。
歲月會讓人沉淀下來,向往一種簡單,干凈,溫馨的氛圍。時間過濾下來的,都會是生命中最真切的感動。平靜而溫暖,美好而真善。
無論多少人淡出,我只在意長久留在身邊的人。無需經營與取悅,相視一笑便能會意,就像向日葵與太陽的關系。
我想,我現在喜歡向日葵,不單單是喜歡它的果實以及它的花朵,更多的應該是喜歡向日葵的“向陽精神”。
做一棵向日葵吧,永遠向著光的方向,努力生長。當我老了,如果有人問我這一生像什么?我如果能夠拿向日葵作比,我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