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葬禮上不愿下跪的女孩(隨筆)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為了您,我愿意做個“大逆不道”的人。
外婆的葬禮上,我是唯一一個全程沒有下跪的人。因為身上不干凈(來大姨媽),怕玷污了逝者的靈魂。逝者已逝,再怎么做其已看不到。在外人眼里,我是個大逆不道的人。或許有人會議論,是不是我對外婆生前有什么不滿意的?其實沒有!
姑婆是外公的親妹妹,她老人家是修行之士。外婆的葬禮上,姑婆請了很多尼姑師傅為外婆誦經(jīng)。我悄悄地問過姑婆,姑婆遞給我一本經(jīng)書,讓我站在那里跟著師傅們一起誦讀。我不知道經(jīng)書上面寫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它能超度亡者靈魂,讓逝者早日超生。
幾個小時下來,盡管站得我腰酸背疼,經(jīng)書上面的內(nèi)容反反復復地誦讀了一遍又一遍,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在外人眼里我像個傻逼,寧愿站在那里裝模作樣,也不愿向外婆的遺體跪拜。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儀式只有一次,錯過也許就是一輩子。此時此刻我寧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無!我的倔強和特立獨行或許會讓身邊的人心生厭惡,可是我毫不在乎!因為我知道做再多的事,也挽不回失去的親人!
我知道我的內(nèi)心再悲痛,外婆她老人家也看不見!記得那一次我專程從順德回來補辦身份證,外婆彌留之際曾經(jīng)對我說,回來這一趟以后你不要再回來了。你前段時間剛走(外公去世的時候),我沒想到你這次還能再次回來,還能看到你我很開心也很滿足。如果我走了,你不要回來,你不要哭!你身體不好,哭壞了身子沒人照顧。反正,你哭了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對話,竟然讓我們祖孫倆成為永別。
小時候,是外婆牽著我的手,陪著我長大。長大了,我沒有忘記外婆這輩子對我的恩情。盡管工作再忙,也要抽時間經(jīng)?;貋砜纯此先思摇S幸淮谓拥郊依锎騺硗馄挪∥5碾娫?,當時我在長沙一家酒店工作,手頭上有一份重要的文案工作要完成。我向老板請假,老板說這份文案非常重要,所以才選擇交給你。如果你能按時將這份文案完成,便提拔你為人事部經(jīng)理。我放棄了這次升遷的機會,因為您說您想我!
當然,您不知道提拔這回事,如果您知道肯定不會讓我回去。我在家陪伴了您半個多月,直到您身體康復。我辭去了酒店的工作,毅然南下,在一家電子廠找到新的工作。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現(xiàn)在想起來,我仍然不后悔!因為我覺得,相遇不易,人生不能留有遺憾!
這輩子唯一遺憾的就是,在您去世之前我沒能早一點回來陪著您!因為當時,我已是工廠一名芯片房程序員,當時的工作非常忙,幾乎請不到假。最后我只能遞交辭呈,以失去工作的代價換回了短短一個星期的喪假。然而,等我趕到家里,卻是連您最后一面都未能見上。
您撫養(yǎng)我長大,我應該陪您到老!希望您能原諒,我這個沒有給您下跪大逆不道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