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野】贈品(散文)
這幾日,北國邊陲小城碧水縣的氣溫驟然下降,肆意妄為的不僅僅是寒風(fēng),還有那本該安安靜靜得如畫如詩的雪花,此刻正借著北風(fēng)之勢滿天狂舞,頗有點“歲弊寒兇,雪虐風(fēng)饕”的意味,可是碧水縣的人們卻早已習(xí)慣了這種極寒的天氣,反而在這冰天雪地里坦然而行、怡然自得!
可是,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這寒冬的冬季里繼續(xù)保持著好心情,這不王家老爺子就正在生氣呢!生氣的原因很簡單,他覺得自己的棉衣很保暖,不需要買新的,可是大女兒小華和二女兒小新非得說著這件衣服穿太久了,要買新的,這讓一直很節(jié)儉的王家老爺子很是不滿。
他坐在臥室的沙發(fā)上,有些氣悶地聽著兩個女兒和孫女琳琳熱熱鬧鬧地商量著買什么牌子的棉衣給他,嘴里忍不住的嘟囔著:“衣服夠穿就行唄,還非得一年一買嗎?”孫女琳琳聽了,忍不住笑著說:“爺,不是非得一年一買新的衣服,可是你身上這件確實是不暖和了呀,今年冬天還特別的冷,這要是凍感冒了,多不劃算呀!”
王老爺子聽了,沒有反駁什么,可是神情還是不太高興,覺得子女們不夠節(jié)儉,這時小華過來說:“爸,你這件舊的,我拿去洗洗!”小新快言快語地說道:“哎呀,大姐,別洗了,咱爸這件衣服都穿好幾年了,別要了!”王老爺子一聽,騰地站起來,生氣地說道:“天天就知道扔?xùn)|西!誰家過日子天天扔?xùn)|西,久了就得扔???把我扔了吧!”
小新樂了,忙擺著手說:“哎呀,我的親爹呀,誰敢扔了你呀!你快別生氣了,給你洗出來,不扔了!”王老爺子瞪了小新一眼,看著偷笑的孫女琳琳,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他心里明白孩子們都是孝順的,只是他不愿意讓孩子花錢而已!
這時,門鈴響了!
小華打開門,開心地說:“老妹兒,你來之前,咋沒打電話呀!”“我一猜你們就都得在家,我就沒打電話!我尋思著大雪天也都不能出門……”小女兒小梅一眼看到侄女琳琳笑瞇瞇地和她打招呼,就驚訝地說:“你咋來了呢?這大冷天的!”
“我想給我爺去買件羽絨服……”王家老爺子不等琳琳說完,就匆匆打斷她:“買什么買,你別買了,爺爺有衣服穿!”小梅看著兩位姐姐給自己使眼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忙拉著琳琳說:“大侄女,聽你爺爺?shù)脑?,咱們都不買了!”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一件衣服,邊展示給大家看,邊高興地說:“你們說,巧不巧,我昨天陪阿霞去給她爸買衣服,正好甩貨呢,買一送一,這不,阿霞買了一件還贈了一件,我一看咱爸正好能穿,我就給要來了!”
說著,她有些為難地說:“爸,這是贈品,不一定好,要不,咱們還是買一件吧!”原本還將信將疑的王老爺子,馬上把衣服拿在手里,邊穿邊說:“我看這件就挺好,真挺好,你看,多合身!”琳琳追著問:“爺爺,能合身嗎?咱們還是買一件吧?”王老爺子忙擺著手說:“不用買,不用買,你快看,這多合身,爺爺就穿這個就行了!”
小華、小新、小梅幾個人相視一笑,小新伸手把琳琳偷偷伸出的大拇指摁下去了,可是大家嘴角的微笑卻怎么也摁不下去!
天終于放晴了,王老爺子穿著新棉衣出去遛彎了!他走著走著就遇到了阿霞的父親,兩位老人都端詳著對方的衣服,王老爺子忍不住在心里想:“這兩件衣服也不一樣啊,這買一贈一咋還不送一樣的衣服呢?”他看著阿霞的父親忍不住高興地說:“老哥哥,你家姑娘孝順啊,給你買新衣服,我這還沾光了,還得一件新衣服穿!”
阿霞的父親有些驚訝,忍不住說道:“不對呀!這不是,你家小梅給你買衣服,買一贈一,多一件衣服給我了嗎?”說完這話,兩位老人一時都愣住了,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著看著,兩個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這幫孩子啊……”
冬日里的陽光總是溫吞吞的,幾乎不是寒風(fēng)的對手,幾個回合就敗下陣去??墒?,兩位老爺子卻不畏寒冷,在休閑廣場上踱著步子,臉上笑意盎然,身上的棉服熨帖合身,看不出是正品還是贈品,可是心底的暖流確是實打?qū)嵉?,脈脈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