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暖】吐絲的蠶(散文)
一
我懷著一腔熱血把最美的青春獻給了家鄉(xiāng)的教育事業(yè),三十多年,我來無怨無悔。
那年我?guī)煼懂厴I(yè),本可以留在縣城中學,我卻選擇了回到家鄉(xiāng)。
鄉(xiāng)下學校條件艱苦,校舍是破舊的土磚瓦房,下雨天,往往放上幾個塑料桶子用來裝漏水,可雨水還是無情地淋在上課老師的身上。學生往往一場雨后,總有幾個同學被雨水淋濕后患上了感冒。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親自搬來了樓梯,上房頂遮漏,結果不小心,從房頂上摔了下來,摔折了腿。我強忍著傷痛,帶傷為同學們上課,直到大腿完全好了以后,我沒有耽擱一節(jié)課,那年我所的語文課,在全縣統(tǒng)考中,榮獲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當時的鎮(zhèn)黨委書記得知我的事跡后,給學校解決了屋漏的事情,教師的住房住房成了學校的難題。那時學校沒有房子,在外面租房。我的房間是曾經放死尸地地方。學校安排其他的老師到這里住,他們一聽說房間的過去,早就嚇破了膽。我是一個無神論者,覺得房間環(huán)境幽靜,倒也爽快地答應了。
在這間房里,我自學了大學本科的全部課程,那年班上的學生竟出了中考狀元。學校的老師調侃我,說我占了仙氣,讓學校興旺發(fā)達。
二
那時農村教育非常落后,很多人都不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我想辦一個識字速成班,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校長,老校長倒是很贊成,只是提供了一間簡易的教室。為了讓大家早日告別文盲,我走村串戶把附近的文盲做了調查摸底。可真正要他們來上課,要么以農事繁忙為借口,要么家務事纏身無法脫身,來上課的沒有幾個。我白天要教學學校繁重的課程,有空閑就幫忙文盲家屬干點農活。鞋子也不知磨破多少雙,臉被太陽曬成黑色。速成班總算有三十多位村民,我白天認真?zhèn)浜谜n,晚上就聲音洪亮教他們認字。有時聲音喑啞,喉嚨腫脹,硬是頂著牙堅持了下來。
幾年下來,很多人認識了字,還會寫信,我的付出沒有白費,我的心底無比幸福。她們不再是文盲了,她們趕上下海的熱潮,因為認識文字,練就膽識,敢于闖蕩世界,成了下海的弄潮兒。隨后,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我也年年被評為掃盲先進工作者,我覺得自己的工作最有意義,讓我領會到老師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yè)。
三
十幾年后,我擔任了初三班主任和語文教學工作。班上有一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吳志峰,喜歡酗酒,喜歡打架,到處敲詐勒索,在學校自稱黑幫老大.班會課的時候,我把他叫到講臺,與他打賭掰手腕,我輸了在講臺做二十個俯臥撐,他輸了必須大聲叫我“師傅”。比賽開始,我站如松,氣沉丹田,他輸?shù)靡凰?。他成了我的徒弟后,與我的話語也多了起來。我得知他的生日,買來了蛋糕,邀請幾個同學給他唱生日歌。這也是有人第一次記得他的生日,他感動得熱淚盈眶。他生病了,我?guī)メt(yī)院治療。雙休日,我把他接回家,給他洗衣服,做美味佳肴,教他打太極拳,輔導他的學習。在我的教導下,他團結同學,尊老愛幼,還擔任了班干部,成了我的左膀右臂。有一回,他竟然在夢中喊著我的名字,這讓我感到無比的欣慰。
最難忘的是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九日,這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吳志峰跑步的時候,看見一位盲人橫穿馬路,后面一輛大貨車飛奔而來,眼看生命遭受危險的緊急時刻,吳志峰同學挺身而出,把盲人推出了馬路邊,可他被車重重地壓在身上,當場斃命。得知他的死,我的心情無比沉重。我用人生觀、價值觀教育的孩子,在生死面前,選擇大無畏精神。
二零零六年,學校安排我擔任了團支部書記的工作。曹莉婷學習成績優(yōu)秀。開學初,她沒有來校,我去了她家,得知父母重男輕女,兄妹又多。此時,父母正帶著她在田間插秧。她父母見了我,對我態(tài)度非常冷談,生怕把孩子帶到學校學習,這樣家庭就少了一個勞動力。我為了拉近與他們的距離,脫下了襪子和鞋子,幫他們干著農活。在插秧的時候,她的父母一改冷峻的面容,與我的話也多了起來,在談話的過程中,我說莉婷的學費由我想辦法,會一直管她到大學畢業(yè)。他父母被我的真誠感動了,莉婷忙活完了田間的勞動,隨我一起回到了校園,我的心里也樂開了花。
我的工資微薄,家庭又有孩子撫養(yǎng),為了交上莉婷的學費,利用假期撿破爛。學校很多學生得知我揀破爛的高尚行為,紛紛加入行列。在農忙時節(jié),我有時還組織學生到莉婷家,幫她收割莊稼。莉婷有時候,父母對她寄與過高的希望,導致她的壓力過大。她曾想到過輟學,我給她講張海迪的勵志的事跡來激勵讓她做一個為理想永不放棄的人。有時,我也與她的父母經常交流,希望他們多鼓勵自己的孩子,讓她樹立自信和勇氣。如今,莉婷大學畢業(yè)了,本來也可以留在省城,她說向我學習,在家鄉(xiāng)做了一名鄉(xiāng)村中學教師,像我一樣服務需要幫助的。
四
如今我依然堅守在教學一線的工作,帶了兩班的初三語文教學工作。我從事語文教學以來,每年都要訂閱大量的資料,給學生一瓢水,我得有一桶水。我只要聽到一位老師有新的教學法方法,我不在乎他的年齡比我年輕,我都拜他為師。
我縣東湖中學有一位語文老師,他是國家語文教育學會的會員,是中考閱卷組的組長。我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了他的家,可老師經常到別的學校去講學。我前后到他家去了十多回,可總是碰壁回來。有一回,我得知她女兒生病,而且在我女兒的醫(yī)院治病。我叫上女兒,前去探望,就這樣我和老師熟識了,過了一段時間,老師把他多年的教學經驗制成了課件發(fā)給了我,那年我的語文中考成績在全縣名列前茅。
語文教學,作文占有半壁江山。為了搜集寫作素材,我常常帶學生感受大自然的真實情景。帶學生感受春暖花開的愉悅,聆聽鳥兒的吟唱,看金黃的油菜花開,飛來飛去的彩蝶,聽蜜蜂嗡嗡細語??幢滩ㄊ幯嫩蛾柡?,看藍藍的天空飛翔的天鵝。學生觸景生情,提起筆來,寫景的文字一揮而就。中考的學生,寫作不能少于六百文字,我在學生寫作文之前,首先自己認真寫好范文,且字數(shù)不少于三千字。
我對學生起著示范榜樣的作用,很多同學由以前不會作文到愛好作文,語文成績有了顯著提高。
我最愛學生、摯愛教育事業(yè),如今桃李滿天下。我是吐絲的蠶,從春夏到秋冬,從青絲到白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