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風動桂花香(散文)
農(nóng)歷八月,是賞桂花的最好季節(jié)。風一動,滿城皆是桂花的香氣在溢出,在氤氳,在游動……
在我們的城市中,夏季上演的時間太長,秋季不免就登臺的晚些。但是這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季節(jié),依然隆重到不會被四季混淆,這厚重、清朗的秋,讓我們在枝頭激情綻現(xiàn)的果實中去領(lǐng)取,讓我們在撲鼻而來的桂花香氣中去領(lǐng)取。
“有木名丹桂,四時香馥馥?;▓F夜雪明,葉翦春云綠。風影清似水,霜枝冷如玉。”即使隔著千年的時光,白居易的《有木詩八首》,依然道不盡對草木幽姿的喜愛眷戀,訴不完桂花香氣馥郁的經(jīng)典傳唱。
白居易筆下的桂花,名曰“丹桂”有著艷麗的色彩,幽雅的身姿,馥郁的香氣。在我的秋天,風一動,香氣便飄滿城的桂花大都是相貌平平的金桂。
潛藏在枝丫間的金桂,有著斑駁的樹干,濃綠的枝葉,如同一位素樸的女子,有著不招搖的外貌,如果不是那沁人心脾的香味,你會忽略它的存在。
恰恰是這讓人迷戀的香氣,給了桂花不一樣的魅力。香氣濃郁的花或清或濃,不能兩兼,然而桂花卻具有清濃兩兼的特點,它清香襲人,濃香遠逸,它那獨特的帶有一絲甜蜜的幽香,總能給人美妙的遐想。
每年農(nóng)歷的八月十五前后,各種桂花競相開放。桂花,素有“葉密千重綠,花開萬點黃”的美稱。秋分過后,各種植物開始衰敗,只有桂花,依然生機盎然,像涂了蠟似的葉子,墨綠墨綠。綠葉叢中的金桂,丹桂散發(fā)出陣陣幽香。
開在春天的丁香花,它的香氣也很濃郁,誘人,但是丁香花的香氣太熱烈,不被我喜愛。桂花的香味卻不同,它是一種幽香。有風吹來,會傳得很遠,所以桂花又被稱為“九里香”。
宋朝詞人稱贊桂花“人間塵外,一種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戲把黃云挼碎。”這些書寫在千年前的詩詞,已被桂花的香氣熏醉。
晴空萬里時,賞桂是一種灑脫;夜色下賞桂,更是一種美的享受。夜色漫漫,萬籟俱寂,只有桂花依然在月色之下,努力地綻放,散發(fā)出脈脈香氣。
秋夜微涼,就著那淡淡的月色,用心去讀那一樹碧綠一樹花香的桂花,沐浴著清雅的香氣,腦海里會蹦出李清照的詩句“暗淡輕黃體性柔,性疏跡遠只留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笔前?,桂花不用艷麗的外表,只需散發(fā)出縷縷香氣,便可以在詩人的傳頌中穩(wěn)居文壇鰲頭。
云在青天水在瓶,風動桂花香滿城。好的不只是云,而是青天之上的云;純美的不只是水,而是凈瓶里的水;香氣馥郁的不只是桂,而是風動香遠的桂。
散步時,趁著夜色,漫步到心儀已久的桂花樹下,悄悄采摘幾朵盛開的金桂,置于青花瓷的茶盞中。
有風順著窗縫溜進室內(nèi),頓時,滿屋皆是桂花的香氣在游走。今夜,桂花用它醇美的香氣迷醉了我的夢。
歲月面前,所有的美好都會定格成高光時刻;所有的傷口都會自然結(jié)疤;所有的果實都會含蘊成酒。
桂花是一部屬于秋天的經(jīng)書,在這清朗的天空下,在生命中的秋天里,我依然迷信桂花香氣的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