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期，北方小城有兩個令人頭疼的把兄弟，一個二十八歲，叫蘇云，本地人。另一個二十七歲，叫李天，是外地來投親的，因?yàn)椴粚W(xué)好，被親戚趕出來了。他們二人整天偷雞摸狗，溜門撬鎖。因?yàn)檫@個被抓進(jìn)去好幾次，成了派出所常客。
　　 這不，他們剛放出沒多久，四處閑逛，又相中了一家還沒有搬完的小樓。那小樓是二層，外表很普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子？蘇云估計(jì)，但凡搬家的時候，家里一定很亂，應(yīng)該會有遺漏的值錢東西。李天感覺他說的在理。
　　 踩好了點(diǎn)之后，等到了晚上，二人就帶著手電筒來了?？偢蛇@個，撬鎖在行，不一會兒就打開房門進(jìn)去了。進(jìn)入房間，用手電筒一照，果然是亂七八糟的，轉(zhuǎn)了一圈下來，只有笨重的組合柜、沙發(fā)還沒有搬走，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李天很失望，禁不住嘀咕了一聲：“搬得夠干凈的，啥都沒有，白來一趟?！?br />　　 蘇云拿著手電筒說：“走，去閣樓看看?！?br />　　 到了閣樓，除了破舊的高低柜、破桌子破凳子之外，還是什么也沒有，墻上還有一張很破舊的美人畫軸，孤零零的掛在那兒。蘇云拿著手電筒一點(diǎn)一點(diǎn)照下來，仔細(xì)看那畫，突然發(fā)現(xiàn)那畫中的美人很奇怪，寬大的袖口露出的一根手指指著下面，下面是一棵古樹，而古樹的葉子也是全部指向下面樹根。
　　 “看啥啊？一張破畫看了半天?！崩钐煲苫髥柕?。
　　 蘇云沒有回答對方的問話，而是把那畫取下來，卷好了，這才招呼李天走了。
　　 一連好幾天，蘇云都在琢磨那畫，李天就弄吃的。因?yàn)樗麄儍蓚€臭味相投，不好的名聲在外，沒人愿意理他們，他們只好在一個破舊的房子里住，這個破房子還是蘇云故去的父母房子。幾天之后，蘇云終于琢磨出來了，他帶著李天去那家后院查看，果真看見了那棵古樹。
　　 又一個夜晚，下著不大不小的雨，蘇云和李天穿著雨衣，帶著鐵鍬、尖嘴鎬，根據(jù)畫中美女手指的位置開挖。挖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終于挖到了一壇子金銀珠寶。
　　 “啊呀，哥，咱們發(fā)大財(cái)了?！崩钐鞓返醚劬Χ季G了。
　　 蘇云說：“咋樣？我說有寶貝吧，你還不信？”
　　 “是是，還是俺哥厲害！”李天抹了一把雨水，伸出大拇指贊道。
　　 蘇云又說：“兄弟，你說這財(cái)寶咱們咋算？”
　　 “還能咋算，當(dāng)然是對半分了?！崩钐於紫律碜?，摸著那些寶貝回答。
　　 蘇云突然哼了一聲道：“兄弟，哥想全要，對不住了?！闭f完，一鍬就把李天拍倒了。
　　 李天沒防備，遭此一擊，一下子倒在血水里，奄奄一息。蘇云看他沒死，剛要在砍，李天趕緊搖手，虛弱的說：“哥，俺、俺知道、俺要死了、你讓俺把、把最后的話說、說完行、行不……”
　　 蘇云點(diǎn)點(diǎn)頭：“行，你說吧?！?br />　　 李天對著天斷斷續(xù)續(xù)說：“俺……俺借這……這雨聲……捎……捎去俺的心……心愿……俺真、真的想……想家了……俺后……后悔干……干了那些壞……壞……”話未說完，就斷氣了。
　　 蘇云把他推進(jìn)坑里，順手掩埋了，這才抱著壇子回了家。到了家趕緊把壇子里的金銀珠寶拿出來，要埋壇子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壇子底部刻著三個字：還我錢！蘇云不以為然，把壇子埋好，第二天就去了南方。在繁華的都市，他買了一個大房子，好吃好喝過上了富人生活。
　　 有一天晚上下雨了，他坐在陽臺的搖搖椅上，喝著紅酒欣賞外面的雨。聽著那滴答滴答的雨聲，他突然笑了，猛地想起了李天那天的遺言，自言自語道：“傻兄弟，這么久了，雨聲是不是把你帶回家了？”“沒回家，跟著你來了。”突然，有人搭腔，好像是李天的聲音。蘇云嚇了一跳，趕緊四處查看，哪有人的影子。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到了臥室，鎖死了房門。偶一低頭，突然發(fā)現(xiàn)地下滿是血水，和那天殺李天的情形一樣。蘇云正在驚懼的時候，身后突然驚現(xiàn)兩條影子，一起向他撲來。
　　 幾天之后，人們才發(fā)現(xiàn)蘇云死了，墻壁上赫然寫著六個血字，分別是：還我錢！還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