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新生】桃花謝了(散文)
桃花謝了
小區(qū)里的桃花謝了,今天早上出門時,看見枝頭僅剩些許殘花。從灼灼盛開到落紅滿地,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好在,今年的桃花,我沒有錯過。每一樹都看了呢,哪怕在陽光無法光顧的角落里,仍然有目光普照。好吧,自作多情了點,人家未必愿意讓我看,是我上趕著。住進這個小區(qū)七年了,還是第一次進行有計劃的尋花之旅。往年,我就只是在路過時捎帶著看兩眼桃花、海棠和廣玉蘭,又或者陪天天在東西兩個小廣場玩的時候,拿手機拍一下盛開的白玉蘭。住著幾萬塊錢一平米的房子,我不知道這些花草在這房價里的占比,但摳門如我,不多去看看,總覺得虧了。嗯,不是炫富,我家在外環(huán)以外多少公里,妥妥的郊區(qū),站在樓頂上,都看不到東方明珠那種。不過無所謂了,至少上班路上能看到油菜花。從油菜花到東方明珠再回歸油菜花,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樣,經(jīng)歷過這種審美的變遷,當然,變遷的不只是審美。
唯有血壓高
葉子帶著天天回娘家的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吃了碗剩飯,又把其他剩飯熱好了裝進飯盒,然后出發(fā)去醫(yī)院。雨后的清晨,空氣格外舒爽,而小區(qū)路上散落著的那些棕紅色的香樟樹葉,讓心情變得更加美好。站在小區(qū)北門口的公交車站候車,身后是一個便民早餐車,我很享受身邊有肉包子的味道。時間夠早,又離始發(fā)站不遠,車上人不算多,還有個座位。很安靜,沒人說話,都戴著口罩。十來分鐘后下車,步行到醫(yī)院,恰好七點十分。排我前面的大約有二十個人,多是老頭老太,排著參差的隊形,彼此間隔最多半米。醫(yī)院新裝了自動測溫門,不再用測溫槍了,但仍然要求填寫流行病學調(diào)查承諾書。那幾只寫字的筆,在大家手里流轉(zhuǎn)著,我沒用,自備了。七點半開始在預診處拿號去掛號,本來這時是有保安維持秩序的,如今都忙著在樓外維持,這里就放羊了。大家挨擠推搡著上前,有耳背的大爺跟護士爭吵。掛號,支付寶付錢,去到診室拿藥,然后繞過輸液室門口的大爺大媽們,坐車去上班,心里想的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血壓高。”
不可辜負
三月份業(yè)績還不錯,這讓公司內(nèi)的氛圍略微舒緩了一些,在公司里準備一季度的各種報表時,也不再那么頭疼,抽空還能看點新聞和散文散散心。忙起來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也就下班了。我四點半走的,比規(guī)定時間早了半小時,這算是綜合工時制的好處。天上飄著小雨,若有若無,我撐開傘,溜達著去超市。葉子臨回家前,給我留了一把韭菜,面對這份愛意,我決定去買最好的肉餡和餃子皮把它緊緊包裹起來,然后咽到肚子里去。等天天長大了,看到這一段會明白,這世間,唯有愛和春天的韭菜不可辜負。順手在超市里又買了六個饅頭,三塊六啊,原來要四塊八啊,憑這就忍不住。回到小區(qū),卻也沒直接回家,葉子在微信里指示,要去拿三個天貓超市的包裹。快遞公司在物業(yè)樓前一字排開,想著都是阿里系,我就自以為是的走到餓了么那里問,結(jié)果沒找到。回到家,跟葉子說沒有。然后她電話打過來吼道:“跟你說了是韻達,韻達!”天天也在電話那頭幫腔:“說過了,是韻達!”仔細看了微信,還真說過,趕緊又下樓跑過去拿,這次找到了。
攝像頭下
不知道別人的那些老公是否也一樣,我總是能在不經(jīng)意間讓在人前大氣優(yōu)雅、賢良淑德的葉子變得氣急敗壞。尤其她剛懷生孩子那會兒,我們沒少吵架,當時我憤怒于她的無理取鬧,覺得她神經(jīng)病,后來卻也就明白,當時她可能只是產(chǎn)后抑郁??上?,世上沒有后悔藥吃,那些吵架給她和岳母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包括如今天天的過度敏感,也可能跟此有關(guān)。如果說教訓,這是繼父母去世后我得到的第二個人生教訓,都是無可挽回又無比后悔那種。后來,慢慢不吵了,我們決定把日子過下去。我堅持寫《人生幾何》,記錄、享受、感悟生活的同時,也就像是在我身上裝了一個攝像機。你還別說,自從有了這個對著自己的攝像機,我再說話做事兒開始過腦子了,開始對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畢竟,我也是個要面子的人,有些事兒,一想到要被記錄下來發(fā)到網(wǎng)上去,我就覺得,可以做得更好一點兒。至于瞎寫一氣,胡編亂造,這些文字最終是寫給葉子和天天的,沒必要,也不至于。
我答應你
飽餐剩飯之后,開始給天天打電話,講故事。他新畫了兩張畫,一張是電視機,一張是小貓。我倆簡單構(gòu)思了一個故事,就是小狐貍畫得不好,老師不給他吃雞腿,他爸爸把他的畫掛在辦公室,被同事們笑了,而天天畫的漂亮,我把他的畫掛在辦公室,大家都夸他。敲定了大綱,然后我開始講,六七分鐘后,故事快講完了,天天不開心了:“不對,不是這幅畫,是小貓的畫,要重新講!”好吧,原來他嫌棄我說把畫電視的那張掛起來了,而他認為我們溝通確認的大綱里,說的是小貓那張。好吧,那就再重新講一遍,不過我提醒他:“你都打斷爸爸幾次了,不許再打斷,否則爸爸就不講了?!边@次很順利,他那只綠藍紫紅色的彩色小貓,總算掛到了我辦公室的墻上,然后受到公司老板和其他同事一致贊譽。他滿意地掛了電話,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把那畫真打印出來,掛在我辦公室墻上,哪怕只有一天。雖然這是一個故事,雖然他未必在意,但如果我做到了,拍照發(fā)給他,他一定很開心的。
一拍兩散
過去的三個月,見識了太多東西,身為半個宣傳從業(yè)人員,學到很多?,F(xiàn)實中和網(wǎng)絡(luò)里,各種觀點吵得不亦樂乎,我是覺得都有道理,然后很多人覺得我在和稀泥。人道主義當然該考慮,遠近親疏和敵我也是現(xiàn)實存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落井下石有道理;正當防衛(wèi),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也對。只是,人啊,盡量不要認為自己占盡所有道理,不認同自己的都是有病,或者道德敗壞。我們是習慣這么做的,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種跟別人“一拍兩散”的沖動。就像我們?nèi)缃袷聦嵣弦呀?jīng)斷了聯(lián)系的那些曾經(jīng)的朋友和同學一樣,為什么斷了?根本上,其實無非是我們想斷了,或者,對方想斷了,又或者,大家都想斷了。斷了的是絕大多數(shù),沒斷的是極少數(shù)。不止這些人,婚姻也一樣,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這是多大的牽絆啊,按說很穩(wěn)定了吧?可是,還是有很多離婚的,沒辦法,人骨子里那種恨不得跟所有人“一拍兩散”的特質(zhì)太強了。對親朋好友尚且如此,何況陌生人?了解了自己這個德行,再跟人說話時,還是要自我警惕一些。不同意見而已,別傷了口德,積德這事兒,萬一有用呢?
雖然不到四十,高血壓好幾年了,說起來,我母親雖然有點,但不算重,不算遺傳,還是我吃東西,油鹽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