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趙小東與坐臺妹的瓜葛(小說) ——愛的付出
一
一九八七年,19歲的胡靜與20歲的趙小東一起分到了一家國營企業(yè)。他倆是同學(xué),高中時就有那么一點點愛的苗頭,只是那層紙沒有捅破,高考落榜上了同一所技校,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對戀人。分到同一個廠子不同的車間,趙小東成了一名車工,胡靜做檢查員。兩個人就開始了談婚論嫁。胡靜與趙小東都住在廠子三百米外總共三層的單身樓,兩所單身樓建在馬路旁的一條長長的樹林帶里,一所男單,一所女單。
每天趙小東下了班就去食堂打兩份飯,然后拎著飯就到胡靜的宿舍一起吃。胡靜的宿舍住著四個人。三個未婚,一個已婚,已婚的那個家遠(yuǎn)要上夜班,就申請了一張床,除了下夜班回來睡個覺,早上醒來就坐公交回家了。胡靜住進(jìn)這個宿舍半年多,幾乎沒怎么跟那個已婚的說過話,那個已婚的女人每每回來時,都是胡靜入夢后的一點半,早上胡靜上班了,她才起來,更何況那個女人一個月只住兩周的晚上。還有一個快結(jié)婚的,更是不多呆在宿舍,另一個女孩下了班就去她對象家吃飯了,她對象是家屬子弟,家就在附近。因此,胡靜的宿舍很清靜。吃完飯性格偏內(nèi)向的趙小東與胡靜,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呆在宿舍,有時候聊天,有時候,趙曉東看小說或翻閱雜志,胡靜織毛衣,偶爾他倆也會到那片樹林里走走。
到廠子里上班沒幾個月,胡靜的美麗與大方吸引了她們工長的注意,就將胡靜介紹給她在保衛(wèi)科上班的兒子。那個時候,保衛(wèi)科是閑差,沒有門路是進(jìn)不去的。再加上那個保衛(wèi)科上班的男孩有一個當(dāng)車間主任的爹,本人也高大帥氣,外在與現(xiàn)實讓年少的胡靜就開始了飄忽不定,胡靜飄忽不定的感情讓趙小東痛苦不堪。
二
這樣的說斷不斷的感情持續(xù)了兩個多月,這天趙小東來找胡靜,胡靜被同事于翠蘭拉到于翠蘭的宿舍教著織毛衣,正巧遇到新搬進(jìn)來的吳雅竹。
“你找誰?”吳雅竹甜甜地問道。
趙小東心里暗自贊嘆:這說話的聲音,咋比唱歌還好聽。他急忙說道:“我給一個同學(xué)送飯來了,她忙,讓我?guī)椭蛞环?。?br />
“哦,那你坐那等等她吧。”吳雅竹指著窗戶下,桌子旁邊的板凳說到。宿舍就只有一張桌子,兩個板凳,這些是大家共用的。吳雅竹給趙小東泡了一杯茶,倆個人便開始了東一句西一句的瞎聊。
聊天中,趙小東知道了吳雅竹是江蘇蘇州人,17歲,投奔這里的姑媽,她姑父是廠里人事科的科長,給她安排了一份庫管員的工作。
在姑媽家擠了一個多月,正好胡靜她們宿舍有人結(jié)婚搬走了,她便搬了進(jìn)來。那個時候,廠子里單身多,宿舍有限,想住進(jìn)來,還要走后門。吳雅竹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姑父在吳雅竹來了半個月后,給管單身樓的領(lǐng)導(dǎo)打了招呼,這才不費(fèi)力氣的住了進(jìn)來。
也巧,那天吧,于翠蘭要織的花樣,不是一下兩下就完成的,等一個花樣織完,學(xué)會,用去了胡靜一個多小時,花樣學(xué)會了胡靜又與于翠蘭開心地聊了半個點,也許胡靜有意地躲避著趙小東。在這兩個小時里,趙曉東與吳雅竹相談甚歡,他感覺,與吳雅竹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俏皮話。而吳雅竹因為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傷感,加上一段時間的寄人籬下,對眼前這個長相帥氣言談幽默的男孩,便動了春心。
胡靜回來后,趙小東突然的生出一絲絲惆悵,找了借口,匆忙逃離了。那天晚上,趙小東夢見自己在一大片的花海里親吻了吳雅竹,醒來后的趙小東心跳加速。他回憶著那個夢,周身的血液就會急速地流動。
再過來,對胡靜失望了的趙小東就不來胡靜的宿舍了,偶爾胡靜帶話讓他過來的時候,才會來找胡靜,心不在焉地坐上幾分鐘就找借口離開。胡靜原本飄忽不定的感情也就塵埃落定在車間主任的公子馮志剛的身上了,而且不再有負(fù)罪感。
趙小東徹底不再與胡靜往來,一心一意去找吳雅竹聊天??僧?dāng)趙小東一心一意追著吳雅竹的時候,胡靜哭紅了眼睛來求趙小東原諒。原來,那個車間主任的兒子是個花花公子??纱藭r的趙小東與吳雅竹已經(jīng)往來了兩個多月,正處在熱戀中,心底已經(jīng)沒有一絲一毫胡靜的身影。對胡靜的眼淚與乞求也就無動于衷。于是,胡靜一下班便去趙小東的宿舍等待,多數(shù)等來的都是空空的落寞。這個時候,胡靜的心開始慌了,她拼了命地想抓住趙小東,可趙小東明確地表態(tài),不想再與胡靜往來,胡靜就明白了,趙曉東一定是有了新的心上人。
三
這天晚上,上夜班的吳雅竹回來拿書,看到胡靜蒙頭哭泣,溫柔的吳雅竹走上前輕輕問胡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br />
胡靜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怒視著吳雅竹說道:“我的男朋友迷上了一個狐貍精?!?br />
胡靜哭泣著罵到:“他找小三,沒有好下場?!彼挖w小東都見過雙方父母,而且雙方的父母也見了面,定下了訂婚的日期。因此,胡靜才會罵出找小三的話。胡靜覺得,自己與車間主任的兒子沒有談婚論嫁,僅僅只是一起看看電影,吃吃飯,沒有對不起趙小東,因此振振有詞地罵出了那樣的話來。
“你怎么知道,也許你誤會了他。”吳雅竹安慰著胡靜。同一個宿舍相同的年齡,在吳雅竹搬進(jìn)來沒幾天,她倆便成了朋友。但吳雅竹是一個很矜持的女孩,她覺得,自己與趙小東的感情八字沒有一撇,因此一直沒有告訴過胡靜。
“我看到你們倆在車間門口,你,不要臉?!焙o的目光像一把利劍一樣地刺向吳雅竹,大聲地喊道。原來,這段時間,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的胡靜,檢活的時候,出了差錯,將好的工件堆放在了廢品中,只好加班重新一個一個地檢??炀劈c時加完班的胡靜往回走時,看到吳雅竹所在的車間門口,趙曉東拉著吳雅竹的手面對面地站著,她當(dāng)時驚呆了,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心瞬間被掏空了。這段感情里理虧的胡靜沒有勇氣沖上去,流著淚離開后,便去了廠醫(yī)院。
胡靜的罵話,驚呆了吳雅竹,她知道胡靜有男朋友,也見過那個男孩,可自己的確沒有做出對不起胡靜的事來,于是委屈地說到:“我和馮志剛連話都沒有說過,你怎么能這樣說呢?”
胡靜怒氣沖沖地說:“我說的是,趙小東,他是我的未婚夫,不信的話,你去問他?!?br />
吳雅竹懵了,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小三是自己。當(dāng)時就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她轉(zhuǎn)身跑了出去。那個時候,沒有手機(jī),只有電話,每一個樓層都有一部電話,在樓頭的宿管阿姨房間。
吳雅竹撥通了趙小東那頭的宿管電話。
幾分鐘后,單身樓下的吳雅竹看到趙小東急匆匆跑了過來,她掄起巴掌,對著趙小東的臉上狠狠地扇去,扇得趙小東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一定是胡靜告訴了吳雅竹他與胡靜以前的關(guān)系,可那是以前,如今,他對胡靜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的感覺。
吳雅竹打完,撂下一句“騙子”轉(zhuǎn)身要跑,被反應(yīng)快的趙小東一把抓住了胳膊。
吳雅竹眼睛冒火,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放開!”
趙小東陪著笑臉:“我錯了,對不起!雅竹,我不該隱瞞你,可我怕說了,你會不同意和我處?!?br />
吳雅竹怒氣沖沖地說:“即使我和你找對象了,知道了,一樣是要分手的?!?br />
趙小東哀求道:“雅竹,我是真心愛你的,我對你一見鐘情,求你,別離開我!”
吳雅竹聽到后,低頭對著趙小東的手就是一口。趙小東“哎吆”一聲松開了手。
雅吳竹急速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單身樓。
趙小東追到單身樓門口,被一樓的宿管員擋住不讓進(jìn)。女單規(guī)定,晚上九點半過后是不允許男生進(jìn)入的,而且一到晚上九點半,每一層的宿管員就會站在樓頭大聲喊:“男士趕快離開,不離開后果自負(fù)?!必?zé)任心強(qiáng)的宿管員還會挨個推門檢查,這也是那個年代里單位的規(guī)定。如果查出哪間宿舍依舊有男同胞,宿管員會勸離,一般情況下,都會乖乖離開,一旦得罪宿管員,被登記了,輕則受單位處罰,重則被單位保衛(wèi)科叫去,那后果似乎就有些嚴(yán)重了。
趙小東站在樓下干著急,也沒辦法。
跑進(jìn)房間后,吳雅竹拉住躺在床上胡靜的手就開始哭泣地道歉,可胡靜沒有反映。吳雅竹覺得奇怪,搖晃了一下胡靜的肩膀,發(fā)現(xiàn)不對勁,她急忙推開宿舍門,站在門口就大聲地喊:“快來人吶!救命??!”
好在發(fā)現(xiàn)得及時,而且離醫(yī)院也近,十幾分鐘120就呼嘯著來了,經(jīng)過搶救,胡靜脫離了危險。第二天,單位通知了胡靜的父母,胡靜的父母驚慌失措地來到了醫(yī)院,當(dāng)聽醫(yī)生說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沒有什么大礙時,轉(zhuǎn)身老倆口就怒發(fā)沖冠地帶著胡靜的兩個哥哥來到了趙小東的單位。她的兩個哥哥抓住趙小東就是一頓揍,也不聽趙小東解釋。好在廠子里人多,沒打幾下就被眾人拉開了,于是,他們?nèi)齻€人就成了這個擁有五千人大廠子的新聞人物。
吳雅竹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點點,說她搶了閨蜜的男朋友,令閨蜜吃安眠藥自殺。于是,吳雅竹就對趙小東恨之入骨。不管趙小東怎么解釋,都不愿意聽。
第三天,吳雅竹的姑父就又找到了單位房管科,給吳雅竹換了樓層。從此后,兩個原本關(guān)系挺好的姐妹不再說話。
四
時間一繞,十年過去了,胡靜通過朋友介紹,找了現(xiàn)在的老公,也有了七歲的兒子。
這天,檢完活的胡靜,剛坐下來休息,就看到矮矮胖胖,頭發(fā)燙了小碎卷齊耳披著,頂著一頂軍綠色工作帽的于翠蘭笑瞇瞇地向著她走來。說到:“知道嗎?趙小東與吳雅竹離婚了?!?br />
聽到吳雅竹與趙小東離婚的消息,胡靜吃驚地望著眼前告訴她消息的于翠蘭說道:“于翠蘭,你哪里聽來的小道消息?不可能,趙小東追吳雅竹那可真是下了血本,苦追四年。前幾個月還看他倆手牽著手轉(zhuǎn)街呢!”
于翠蘭撇著嘴說道:“這年頭,除了人民幣可信,感情是個屁。聽說趙小東喜歡上了一個坐臺小姐,好些人都看到過,趙小東與那個坐臺妹逛街下館子呢?!?br />
胡靜剛押了一口水,一下子被震驚的消息震入氣管,一陣狂咳,眼淚就大顆大顆落下來。
“哎,哎,哎,說給你,是讓你高興的,你咋還哭上了?!庇诖涮m笑嘻嘻地開著玩笑。
“去你的,這條小命差點讓你給整掛了,我開心……”話沒說完,又開始了不停地狂咳。
于翠蘭急忙伸出手,為胡靜輕輕拍著后背。
車間一臺一臺的車床發(fā)著轟隆隆的聲音,忙著干活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她倆說了什么。這是一個長約五十米,大約六七米高的廠房。
“你該謝謝吳雅竹,她可是無意中把你從火坑里拉上來的恩人吶?!庇诖涮m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
趙小東苦苦追了吳雅竹四年才抱得美人歸,結(jié)婚后,第三年,吳雅竹終于懷了孩子,生的時候,難產(chǎn),經(jīng)歷了死亡邊緣的徘徊,產(chǎn)下一女嬰,趙小東開心得不得了,給女兒起了一個很詩意的名字,霏霏。霏霏快一歲了,依舊不能站立,趙小東與吳雅竹便帶著孩子去醫(yī)院檢查。醫(yī)院的檢查結(jié)果簡直就是一根地獄之棍,一棍子將吳雅竹與趙小東的幸福擊得粉碎。原來霏霏生的時候,難產(chǎn),腦部缺氧,導(dǎo)致神經(jīng)系統(tǒng)受損。這對盼星星盼月亮,四處求醫(yī)得來孩子的吳雅竹簡直是晴天霹靂,整日以淚洗面。趙小東每天強(qiáng)打精神地勸著老婆,總說醫(yī)學(xué)會慢慢發(fā)達(dá),總有一天會有奇跡。
沒有等來孩子康復(fù)的奇跡,在霏霏兩歲多的時候吳雅竹等來的是將趙小東與一個女人堵在了家的氣憤。絕望的吳雅竹站在三樓的家門口大聲地連哭帶罵。
吳雅竹也曾聽別人悄悄告訴過自己,說趙小東外面有人,可是她不相信。有一次,吳雅竹也親眼看到過,趙小東陪著一個時髦的女人轉(zhuǎn)街,可是,她沒有往深里想過。她單純地想:趙小東是遇到了同學(xué),一起聊個天,沒啥,因此,也就沒有過問。如今,逮到了床上,她覺得天都要踏了,心一瞬間碎成了玻璃碴子。這不,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以最快的速度,第二天就有于翠蘭傳給了上班時休息的胡靜。
半年后的一天,胡靜與趙小東在銀行擦肩過時,早已經(jīng)忘了疼的胡靜藐視地瞪著曾經(jīng)偉岸帥氣,如今一副勞改犯模樣的趙小東說道:“沒想到,你會是那樣的人,真是謝謝吳雅竹救了我?!?br />
趙小東望了一眼穿著一條真絲長裙的胡靜,沒有說話走了。夏天的炎熱,讓人們的心情都是急躁不安的,可模樣邋遢的趙小東內(nèi)心卻極其地平靜。
時間一繞到了冬天。
上班休息的途中,上了一次廁所回來的于翠蘭激動地跑來告訴坐在長條椅子上休息的胡靜:“沒想到,我們冤枉了趙小東?!?br />
胡靜奇怪地瞪著于翠蘭,問道:“哎呦喂!咋個冤枉那王八蛋了?”
“胡靜,剛才我上廁所,聽我的同學(xué)說,吳雅竹請假去廣州了?!?br />
“她去廣州,去就去唄,有啥大驚小怪的,咱們廠如今不景氣了,辭職的人多去了,她那么漂亮,沒牽沒掛的,說不定還遇一大款呢!”
“吳雅竹去找趙小東了。”
這一下,胡靜驚訝了,瞪大了眼睛望著于翠蘭:“什么?她去找那個王八蛋干嘛?”
“我那個同學(xué)與吳雅竹一個庫房共事,她聽吳雅竹說,那個坐臺小姐前幾天找到了吳雅竹,告訴吳雅竹,她是趙小東花錢雇來演戲的,感動趙小東的為人,在漫漫的接觸中愛上了趙小東,她與趙小東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就是雇傭關(guān)系,朋友關(guān)系,趙小東不想拖累吳雅竹,提出了離婚,吳雅竹不同意,于是就想出了這么個辦法來,離婚后,趙曉東將孩子托付給父母照顧了大半年,辭職,帶著娃娃去了廣州打工,他想離吳雅竹遠(yuǎn)遠(yuǎn)的,因為離婚后的吳雅竹時不時地就去原婆婆家看孩子,趙小東怕時間長了,被吳雅竹發(fā)現(xiàn)真相,就辭職離開了?!?br />
胡靜聽完于翠蘭的話,大半天沒有說話,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難受。
半個月后,吳雅竹拖著疲憊與失望回來了,半年后又去了一次廣州,依舊是帶著失望回來?;貋砗?,便辭了職,她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卻又不舍尋找無蹤影的女兒與趙小東。她求過婆婆,可婆婆流著淚說:她也不知道,小東帶著霏霏去了哪里。于是辭職后的吳雅竹學(xué)了理發(fā)的手藝,在婆婆住的城區(qū)開了一家理發(fā)店。
四
七八年過后,人們轉(zhuǎn)街的時候,遇到吳雅竹,她懷里抱著一個小孩,身邊跟著一個長相很紳士的男人,聽說,那個男人是某局的處長,妻子病逝了,經(jīng)人介紹,對吳雅竹一見鐘情。
又過了五六年,趙小東回來了,他是榮歸故里。開著高級小轎車帶著女兒來曾經(jīng)工作的地方,拜見一些曾經(jīng)的同事。
趙小東與同事們的聊天中,人們才知道,趙小東帶著女兒到了廣州后,起初在一家餐廳當(dāng)服務(wù)生,后來跟著廚師學(xué)習(xí)了廚藝,再后來,在朋友的幫助下開了小飯館,有小飯館開成了大酒店。只是一直未婚,他只想給他已經(jīng)十六歲的女兒打拼一份產(chǎn)業(yè),好讓她以后有一個好的安身。他與那個花錢雇用的坐臺妹,也一直聯(lián)系著,那個女子后來也去了廣州,在趙小東開的酒店做了經(jīng)理,也有了自己的家。
趙小東與胡靜這次相遇,都已經(jīng)是中年人了。趙小東沖著胡靜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胡靜紅著臉,低著頭匆匆逃離。
上班的時候,眼角爬了皺紋的于翠蘭看到滿腹心事的胡靜呆呆地坐在那條長凳子上,想著心事,便走了過來,嘆了口氣說到:“沒想到趙小東發(fā)達(dá)了。唉!一個那么好的男人被你錯過了。”
胡靜的眼淚就順著腮邊滑落。她想:如果當(dāng)初自己不是那么愛慕虛榮,好好的與趙小東相處,日子也不會像如今這樣苦澀。胡靜的男人在四年前,因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跑了,到了今天,死不見尸活不見人的。
車床轟隆隆的聲音吞沒著胡靜輕輕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