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一條流淌在我夢中的河(散文)
老家的門前有一條清凌凌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常年悠悠地流淌著,這里是小魚小蝦的家園也是孩子們的樂園。那里寫滿了我童年的故事,那里有我今生最難忘的時光,那是一條永遠流淌在我夢中的河。
記得小時候,一到夏天,小男孩就光著赤條條的屁股,下河逮魚,游泳,在水中嬉鬧玩耍,玩得不亦樂乎。而文靜的女孩子則挽著褲腳在河邊洗衣服或站在淺水區(qū)捉小魚小蝦,帶回家喂鵝鴨。
人都說"孩子看著自己的好",小時候的我在父母眼里美得就像花兒一樣。父親對我特別寵愛,幾乎百依百順,每次犯了錯誤,母親批評我的時候,父親總是護著。母親常說我固執(zhí)任性的壞毛病都是父親給慣的。父親每次出門總喜歡把我?guī)г谏磉?,看到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食物,家里再困難也會想辦法為我買回來。記得一年,我喜歡上了一件的確涼面料的粉底碎花上衣,非常好看,家里省吃儉用了好久才給我買來,我喜歡得晚上睡覺都不舍得脫下來。
就是這樣一件衣服,在我身上沒穿幾天就被我親手給斷送了。有一天,村里來了放電影的,我看到電影上的人洗衣服用棒槌捶打著洗,感到特別好奇,于是,第二天,我也跑到河邊,想模仿著電影里的樣子把這件衣服洗一洗。由于河邊沒能找到捶打衣服的粗木棒,只好撿來了一塊石頭替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衣服上全被我砸出了密密麻麻的洞,補都沒法補。我急得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傷心地大哭起來。母親知道后,狠狠地將我打了一頓,父親再怎么護著也無濟于事?,F(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幼稚啊。
秋天,有霧的早上,我會早早起床,跑到河邊霧氣最重的地方,在霧中轉(zhuǎn)圈圈,用小手拍打著霧,樂此不疲地看著霧氣飛流。我用小鼻子吸著濕潤的帶有甜甜味道的霧氣,即使弄得一身霧水,衣服全被打濕也不忍回家,直到太陽公公出來把霧趕走,小肚子也餓得"咕咕"叫著提出了抗議,才戀戀不舍地回家吃飯。
那時候,我家養(yǎng)了兩只兔子,渾身如白雪球一般,紅彤彤的眼睛像兩顆寶石鑲嵌在雪球上。每天帶著它們?nèi)ズ舆叧郧嗖荩愠闪宋业墓ぷ?。春天,河邊垂柳依依,河水蕩著碧波,處處芳草茵茵,花香裊裊。小兔子在一旁靜靜地吃草,我就找一個舒適的地方躺下來曬太陽,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情思倦倦。天上,云卷云舒;耳邊,清風(fēng)呢喃。
男孩子調(diào)皮是天性,母親說,我七八歲的時候比男孩還調(diào)皮,就連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夏天放學(xué)后,喜歡跟著男孩去南嶺爬槡樹摘桑椹,去河邊柳樹上捉知了。一次,在河邊柳樹上捉知了,不小心從樹上掉到了河里,幸虧小伙伴喊來過路人,把我從河里拖上來。被救上來的我,并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怕得哭,直到救我的好心人把我快送到家的時候,我才假裝嚎了幾聲,目的也是為了博取大人的可憐和同情,免遭一頓打罵而已。母親知道后嘆著氣無奈地說:"這丫頭看來真是托生錯了,不然,哪還有比男孩還皮的女孩子。"
升入中學(xué)后,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慢慢變得沉默寡言了,喜歡獨處,見人也不愛講話,笑笑就過,周圍人都說我變得文靜了,有了女孩樣。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同時也越變越愛臭美。上學(xué)放學(xué)路上,我只要看到河堤上有盛開的漂亮小花,總是喜歡折一朵別在頭上,對著河水孤芳自賞,居然有幾次都忘記去上學(xué)和回家。
時光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眼我已離開家鄉(xiāng)幾十載。家鄉(xiāng)的那條清凌凌的小河呦,你是否依然還在靜靜地流淌?你可知道,自從離開家鄉(xiāng)我的夢境里全是你,你是一條永遠流淌在我夢中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