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春之夢”征文】一場雨,一份情(散文)
清晨推開窗戶,剛想舒展一下慵懶的身體,心中不覺一陣驚喜,今年的第一場雨來了。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無聲無息地從天空中飄然落下,地面早已被沖洗得干干凈凈了。深吸一口被雨水濾過的新鮮空氣,頓感涼爽透體、心曠神怡。抬頭往遠處望去,若隱若現(xiàn)的景物如同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籠罩在了一片朦朧之中。
我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激動,不由地將手伸出了窗外,點點雨滴落在我的胳膊上,頓時感覺絲絲涼涼的。很快手心就盛滿了一灣淺淺的雨水,輕輕地縮回手細細觀瞧,只見這灣雨水晶瑩,就像一面小小的鏡子,倒映著我明亮的眼眸。一不留神,雨水竟然從我的指尖間悄然落下,變成了一串串水珠,歡跳著滴在了窗欞上,隨后順著玻璃慢慢地滑了下去。當我探頭欲要尋找時,又有幾點雨滴,就像幾個頑皮的孩子蹦跳著落在我的臉上,隨后在我的臉龐上向下游走著,滋潤著我的面頰,一種清涼感頓時傳遍了全身……
看著絲絲的細雨,就有了出門與這場雨親近的沖動,我隨手打起一把花傘走出了家門。漫步在小區(qū)的幽徑上,一邊看著雨滴落下的情景,一邊聆聽著雨落在樹葉上的聲音。樹葉上、草叢中,到處都可見晶瑩剔透的雨珠兒,輕輕一碰,那些雨珠立刻就像斷線的珍珠般飄落下來。
往前走了幾步,幾株桃樹昂首挺立著,枝頭上一朵朵艷紅的桃花兒隨風輕輕搖曳著。走進細看,只見那粉紅的花瓣、嬌嫩的花蕊早已被雨水滋潤了。嬌柔的花蕊上掛著極為細小的雨粒,就如同裝飾的點點亮片,閃耀著晶瑩的光芒。欣喜之余,我不由地伸手摘下一朵,放在鼻息間輕嗅著,一股濕潤的幽香瞬間便浸滿了全身。仰頭再望去,在雨霧的繚繞中,另外一株桃樹上的一朵朵桃花,宛如一顆顆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凈凈的美麗寶石,色彩斑斕地鑲嵌在樹枝之上,那么的純凈,那么的晶瑩。
獨立在桃樹下,感覺雨仿佛小了一些,我便收了傘,任憑從樹枝的縫隙中的點點雨滴落到我的臉上和身上,陶醉在一種清涼濕滑和芳香縈繞的美妙感覺之中……
在我的童年記憶中,每逢春季故鄉(xiāng)的風沙就特別大。一陣狂風過后,地里的水分就像被吸干了一樣,剛剛破土而生的麥苗兒急切地等待著雨水的滋養(yǎng)。記得有一年春旱特別嚴重,開春很長時間都沒有下一滴雨,父親和村民們望著干裂的土地和發(fā)蔫的麥苗心急如焚,即使從早到晚從井里或小河里擔水澆灌,也滿足不了種子對水分的需求。終于一場及時雨來了,當下雨的那一刻,村民們都站在自家的門口,仰望著那如同甘霖一樣的雨水。面對著這場喜雨,父親笑了,母親笑了,全村的人都笑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雨在我的腦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出于對雨有著深厚的情感,在上學期間我就特別喜歡瀏覽關(guān)于雨的詩篇。無論是“好雨知時節(jié),當春乃發(fā)生”的溫潤,還是“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的美妙,以及“雨打芭蕉葉帶愁,心同新月向人羞”的嬌羞,都會令我癡迷神往。
也許是受到《雨巷》的熏陶和感染,每逢細雨時節(jié),我都會打著一把傘漫步于雨中。我喜歡聆聽雨滴落在傘上的聲音,也喜歡讓微風輕拂起我的裙角,更喜歡將一些揮不去的煩惱輕聲地和雨訴說……
大學畢業(yè)后,我在城市中定居并成了家。有了可愛的女兒后,我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女兒。女兒從小喜歡音樂,酷愛鋼琴,于是我就為她專門買了一架鋼琴。每當女兒坐在鋼琴旁歡快地彈著從音樂學校老師那里學來的鋼琴曲時,我總是在旁邊靜靜地聆聽。記得有一次下雨天,當我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從打開的窗欞中飄出女兒彈奏的鋼琴聲,我不由地停下了腳步。這美妙的音樂聲就如同天籟之音,再加上雨滴輕打傘花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悅耳動聽了。突然,我產(chǎn)生了一種美妙的感覺,傘上的一個個雨滴,仿佛就像是跳動著的一個個五線譜音符在回響著。琴聲雨滴共悠揚,女兒的鋼琴聲,雨落的滴答聲,仿佛匯成了天地間最美妙的樂章,讓我欣喜,讓我沉醉……
一天又與雨邂逅了,綿綿細雨淅淅瀝瀝下著,我仿佛看到了雨后故鄉(xiāng)田野里一片片葳蕤的麥苗兒,嗅到了雨后泥土散發(fā)的沁人心脾的芬芳。此刻,我真想化作一絲雨滴,與綿綿細雨盡情地纏綿……
正浮想聯(lián)翩想著,突然一個少女的身影映入眼簾,我不由地收回了放飛的思緒。只見她打著一把白色的雨傘,一臉的愜意感,她時而駐足,時而輕走。那把傘宛如雨中一朵潔白的睡蓮,清淺嫵媚,楚楚動人。看著她逐漸消失的美麗傘影,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光,曾經(jīng)的我也如她一樣喜歡感受雨中的愜意,也如她一樣沉醉于雨中的浪漫。
輕輕梳理一下耳邊長長的發(fā)絲,再呼吸一口經(jīng)過雨滋潤后的清新空氣,身心感到無比的輕松,嘴角不覺溢起一絲淺淺的微笑。
一場雨,一份緣;一場雨,一份情。懷著一份浪漫的心情,仰望著頭頂上撐開的那一方圓圓的美麗天空,忽然感覺手中的傘變成了雨中一朵最明艷的花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