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嗩吶聲聲(散文)
嗩吶,低回婉轉(zhuǎn),穿越長空,悠然盤旋,牽著我的腳步。
傳說嗩吶始祖是八仙。因為神仙斬妖除魔,魑魅魍魎自然聞聲逃遁,所以,但凡紅白喜事都得邀請仙家駐鎮(zhèn),設(shè)起“云臺”供二位“仙師”迎請賓客。特別是新婚大喜更是樂師前導(dǎo),驅(qū)妖除邪,疏散大道,迎娶新人。
過去說年,都是穿花衣戴新帽,家家戶戶放鞭炮。而今的年有了新變化:改革開放四十年,人流變動紛繁,東西南北各顯其能、各尋財路,幾乎調(diào)整了所有人生。年,就賦予了新的意義:不但小家團圓,親戚六眷鄉(xiāng)鄰朋友,也在此刻聚會。
很幸運,久盼的微友、書法大師李孟堯先生在此邂逅,老同學(xué)張慶禮、曾祥紅一起碰杯。
人離不開七情六欲,離不開生老病死婚姻喜會,親情、婚姻才是人生的一大盛幸。這些人生的幸福被別離稀散的人流遷徙阻隔了平日的往來。此刻,乘著年關(guān)時機,猛烈噴發(fā):大滿月、小周歲、喬遷之喜......
這天,是侄兒的新婚大喜,我乘著嗩吶的旋律,踏進了歡快的城池。
樓房是必須的,裝飾是必須的。
最顯眼的是舞臺。舞臺從上到下都是紅色調(diào),一米來高的臺面上鋪著大紅色地毯,舞臺上架著方便裝卸的鐵棚,粉紅色包圍,搭配鮮艷的淺綠色、淺黃色彩條鑲邊,無論是微風(fēng)還勁風(fēng),彩條都會翩翩起舞。
新郎新娘的愛媚風(fēng)采掛在舞臺中間。
一對麒麟用鼓風(fēng)機吹了起來,寓意《麒麟送子》。
腳下臺面也用粉色包裝起來。臺上兩個柜式音響,或有電子琴、薩克斯、短笛、軍號等樂器,青年男女歌手一首接一首表演流行歌曲,唱得最多的當數(shù)《今天是個好日子》《開心鑼鼓》《紅紅火火》。歌聲不斷,異彩紛呈。
樂師被安排在門首,一張八仙桌就是設(shè)置的云臺。賀喜的客人陸續(xù)到來,樂師吹起歡快的曲調(diào),熱情揚溢。
客多人多,也有狗狗。以前的狗怕人,見到人多的地方都不參和,現(xiàn)在的狗也乖了,尋著往人身上扒,圍著人空里鉆,討好主人,討吃討喝。只有鞭炮炸響的時候,狗才躲進屋里。
除了客人,也有“丐幫”唱著鄉(xiāng)音,唱著祝福的詞匯,放一串鞭炮,索取紅包。
如果欣賞過李平執(zhí)導(dǎo)、庹宗華、蔣勤勤主演的《蒼天有淚》里展云飛與蕭雨鳳喜結(jié)良緣的大型喜慶軍鼓樂隊,鄉(xiāng)村正在盛行。雖然沒有《蒼天有淚》陣容強大,也組織得有模有樣,指揮棒、大鼓、鈸、腰鼓(軍鼓),整齊熱鬧、排列有序,演練精彩。
攝影師是從城關(guān)請來的,對當場的熱鬧場景有聲記錄。
以前請客都是自家親屬相互幫忙,炒菜煮飯,而今有專業(yè)的一條龍服務(wù)。東家安排了菜素,客流量,從擇菜到蒸炒煮,端上桌,全方面服務(wù)到位,并不遜色城市規(guī)模,只是沒有高端樓盤。
正式程序在大支賓的導(dǎo)演中一項項展開。十點許,新郎官梳理換洗就位,樂師、樂隊、舞臺音樂、攝像,連同熱情的親友,一起迎接新郎官,鼓樂齊鳴,鞭炮震響。
有幸參加了登門娶親的熱鬧場景。十輛迎親的婚車,按照前黑后白的順序掛彩登門。寓意從年輕的黑發(fā)陪伴白頭到老。
親家一棟新起的四間三層,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年輕人鬧房去了,我們站在門外欣賞、閑聊新房的投資。旁客說:投資近百萬,只是地段太次,如果起在城鎮(zhèn)附近那就耀眼了。另人卻說:其實福田柳關(guān)都有地基買,親家一個字:不能忘祖。深深地觸動我的鄉(xiāng)思。
穿著婚紗的新娘子出來了,沿途鞭炮不斷,足足要放一千多米,鞭和炮不少于一百套。還有鑼鼓相送,加上迎親的樂師、樂隊、軍鼓、攝像,一時間熱鬧非凡,目不睱接。
婚車順順利利迎了回來,臨近家門一公里,又是鼓樂齊鳴,鞭炮轟炸,一路霄煙彌漫。
喜堂內(nèi)新婚儀式文明禮貌,歡快祥瑞。
酒后禮畢,嗩吶送客順行。
清點鄉(xiāng)村婚姻,免去親家彩禮,只算當天的樂師、廚師、舞臺、腰鼓、攝像、鞭炮,這些零散支出不下四萬,我不竟要問:這些無形的支出,二位老人種作幾畝薄地,需要多少年的積累啊!
嗩吶還在歡快奏樂,我的步履著實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