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高中的新生活
　　
　　 省中是這座小城市中兩所省重點高中之一，每年這兩所高中幾乎包攬了本市清華北大所有的名額，并且從這里考出來的學生十之六七都會進入名牌大學繼續(xù)深造。
　　 省中的環(huán)境很優(yōu)雅，經(jīng)歷了八十多年的風風雨雨，幾經(jīng)搬遷，現(xiàn)在這個校園有近三十年的歷史了。當年剛建校的時候，這周邊還是一片農(nóng)田，那時的省中的學生上學需要沿著田里的小路走上半個小時才能到學校。而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成為了城市的一部分，擁堵的交通使校門前這條路常常處于癱瘓的狀態(tài)。
　　 都說時間是一劑良藥，能夠忘卻過往的一切，更何況是在學業(yè)繁重的高中階段，而且還是在這所省重點高中。隨著時間推移，肖凡在高中的繁忙學業(yè)中，漸漸地把雯雯這個暗戀了兩年多的女孩子給淡忘了。
　　 雖然那份萌動的好感最終以這樣一種遺憾的結局結束，但那何嘗不是一種回憶呢？
　　 升入高中一年級，或許是剛剛升學的原因，肖凡很努力。起初，肖凡依照中考的成績，在班中排到了最后十名，然而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確實把自己嚇了一跳，竟然一躍達到班中第八名。
　　 起初，肖凡自知要努力才會上進，因此學習比別人都要拼命，加之肖凡本身也比較聰明，因此進步神速。
　　 第一學期，肖凡其實和其他同學還不熟，因為只顧著學習，平時很少跟班里同學有很深的來往。
　　 班中美女的確也有不少，然而班主任在開學第一天就強調(diào)過本校的“三項禁令”，即：嚴禁中學生在校攜帶手機等電子產(chǎn)品，嚴禁中學生出入網(wǎng)吧、酒吧等場所，嚴禁中學生談戀愛。違反上述禁令者，處以留校察看以上處分。
　　 肖凡是個非常遵守紀律的學生，不論是班主任還是其他老師，對這個成績進步神速的學生也都是鐘愛有加。為了不讓老師們失望，也為了讓自己有個全新的生活，肖凡盡一切可能提高自己的成績。
　　 可是肖凡畢竟是學理科的料，盡管歷史和政治已經(jīng)很努力了，和那些全面發(fā)展的同學比還是有差距的。
　　 高中一年級的第二學期開始就要分班了，毫無疑問，肖凡憑著物理和化學兩門功課的優(yōu)勢應該選擇理科。但是讓肖凡最擔憂的便是數(shù)學了，從第一學期的情況看，他考過全班第一，也考過班級倒數(shù)幾名，相當不穩(wěn)定。
　　 經(jīng)過一番考量，肖凡決定去理科班，因此順理成章地被分在了G班。
　　 G班的班主任是年過五十的金老師，教物理。這位金老師在學校里是赫赫有名的，他曾經(jīng)接手過一個年級排名墊底的班，經(jīng)過兩年的執(zhí)教，硬生生地將這個班平均分提高到全校第二，并且創(chuàng)造了“全班考入名牌大學”的神話。
　　 當然，金老師年紀比較大，對于這些孩子們來說，做事的方式似乎有些刻板，加之金老師對待教學極其嚴謹，就這第一次的班會就已經(jīng)讓人覺得很沉悶了。
　　 金老師果然氣場很足，班會結束以后，肖凡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冒了不少汗。此時已經(jīng)快放學了，趁著這個機會，肖凡觀望了一下周圍的同學。班中女生不多，大概只有十幾個，不過班里的女孩子大多都還挺漂亮。
　　 “嘿！在看美女嗎？”后座的女孩子問候了一句，肖凡的注意力被她吸引過去了。
　　 “啊，沒有沒有……”肖凡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后座的女生細長的臉蛋，丹鳳眼單眼皮，外加一副無框的橢圓形眼鏡，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很知書達理的女生。
　　 “你好！我叫桃子！”女孩子很熱情地作了自我介紹。
　　 肖凡靦腆地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肖凡，請多指教！”
　　 “你以前是哪個班的？”桃子似乎對坐在她前桌的肖凡很感興趣。
　　 “我以前是N班的，就是現(xiàn)在的化學老師帶的班?！毙し捕Y貌性地笑了笑。
　　 “哦……N班啊……”桃子若有所思，小聲自言自語道，“他現(xiàn)在好像也是分到了N班……”
　　 “他？”肖凡聽到了桃子小聲的嘀咕，煞有介事地問了句。
　　 “啊，沒什么，我只是自言自語?！碧易硬换挪幻Φ亟忉尩?，“他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嗯，那我先回去了?！毙し彩帐昂脮@位新認識的女孩打了個招呼便走出了教室。
　　 “嗯嗯，對了，你生日是什么時候?。俊碧易邮帐昂脮?，正當回頭問肖凡話，卻發(fā)現(xiàn)肖凡已經(jīng)不見了，“哎？這人怎么……這樣啊……”
　　 肖凡急急忙忙回家也是有理由的。高中階段畢竟是中國式教育中最辛苦的三年。
　　 老師們很辛苦，畢竟班級的成績決定了他們的業(yè)績，不管是哪個老師都在拼命地想辦法提高自己執(zhí)教班級的成績，但畢竟不是每個學生都能這么努力和萬能，也不是每個學生都愿意那么努力。
　　 可是，為了能夠提高成績，很多老師不得已只能搞題海戰(zhàn)術，于是跟著學生也辛苦，家長也辛苦。
　　 肖凡回到家，熱騰騰的飯菜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凡凡，新的班級怎么樣啊？”晚餐時刻，一家人才有那么點時間聊聊一天的事兒。
　　 “也就那樣吧……”肖凡大口地吃著晚飯，“班主任超兇的！”
　　 “班主任還是要兇點好?！备赣H說道，“你爸我年輕的時候，老師逮到不聽話的學生就用竹鞭打，你看所以你老爹那么優(yōu)秀！”
　　 “去去去！就那種過時的教育方式！”母親聽了父親那“歪理邪說”立即懟了回去，“你那種老師放到現(xiàn)在就該抓去教育局！”
　　 “老師都管不好學生，還怎么教書？”父親被母親懟完不服氣，又懟了回去，“不會教書才要抓去教育局呢！”
　　 “噢！把學生打壞了就能教書了？”母親哪能容下父親的回懟。
　　 “就是打一下，又沒說要打壞了！”父親作死般地又懟了回去。
　　 “又不是你們念書……”肖凡不屑地念叨，“班主任是什么樣子關你們什么事……”
　　 “你，好好吃飯去！”這下輪到父母聯(lián)合起來懟肖凡了。
　　 “哦……”肖凡敷衍地回答道。
　　 晚餐時間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刻，晚餐過后肖凡要完成堆積如山的作業(yè)，那是一天之中最繁忙的時刻。與往常一樣，肖凡狼吞虎咽地吃完，便回到房間寫作業(yè)去了。
　　 要知道，省中的作業(yè)是抄都抄不完的，在作業(yè)本上睡著也是肖凡常常會干的事兒。時間已經(jīng)接近凌晨一點，肖凡房間里的燈依然還亮著，困意襲來，肖凡又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小區(qū)里萬籟俱寂，江南的初春時節(jié)依然寒冷，桌上那半杯冒著熱氣的牛奶，也隨著深夜的來臨慢慢地冷卻下來。
　　 睡夢里，肖凡在輕聲呢喃：“雯雯，原來……你是那么……討厭我啊……”
　　 這寂靜的夜，又有誰能聽到這寂寞的夢語。一年多的時光，可以讓人假裝忘記一個人，但僅僅是假裝而已。
　　 “凡凡，快起床了！”朦朧的睡意還沒有驅(qū)散，肖凡已經(jīng)聽到了隔壁房間母親叫他的聲音。
　　 “好好好，知道了……呼呼……”肖凡裹了裹被子，寒冷的初春還是把肖凡“封印”在了被窩里。
　　 母親來到肖凡房間，一下子掀掉了肖凡的被窩：“再睡要遲到了！”
　　 “啊呀呀呀！”肖凡凍得直打寒顫，“冷啊……冷！”
　　 母親把毛衣套在肖凡頭上，說道：“自己穿，抓緊點時間啊，六點半了?！?br />　　 “哦……”肖凡邊迷迷糊糊地穿著衣服，邊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但是突然間，肖凡感覺到哪里不太對勁，“咦？?。?！”
　　 昨晚明明是趴在桌上睡著的，早上醒來怎么會在被窩里？肖凡正納悶的時候，掃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鐘。
　　 “都過六點半了？！”肖凡“嗖”的一聲從床上跳下來，兩三件衣服一起套好，把桌上的作業(yè)本胡亂塞進書包里，“媽，你怎么這時候才叫我！要遲到了！”
　　 “昨晚你趴桌上睡，你說你感冒了怎么辦？”母親把剛做好的雞蛋卷放進保鮮袋，“還有啊，昨天把你抱回床上的時候，你一直在迷迷糊糊念叨啥？”
　　 “??？”肖凡皺了皺眉，完全不知道母親在說什么。
　　 “好了，別磨蹭，快去上學。”母親把蛋卷塞到肖凡手里，催促他趕緊出發(fā)，要是被這個嚴厲的班主任逮到遲到的學生，后果可能會很嚴重。
　　 但是這糟糕的交通狀況，明明公交車十分鐘可以到達的地方，往往在最擁堵的路段就會耽誤上十幾分鐘。
　　 “正式上課的第一天就遲到啊？”顯然金老師對肖凡遲到兩分鐘感到不悅，“下不為例?！?br />　　 “是，金老師……”肖凡還是被震撼到了，這個年過半百的老教師自帶威嚴屬性，就這么簡單的“下不為例”都讓肖凡感到后背發(fā)涼。肖凡趕緊回到座位上開始早自習，畢竟他不想給這個自帶威嚴的班主任留下更加不好的印象。
　　
　　 第二章飛紙傳信
　　
　　 省中延續(xù)了早讀課默寫的教學方式，但與初中不同的是，畢竟高中的默寫難度比之前大得多。
　　 “今天早上班主任對你說什么了？”默寫完后，桃子對肖凡遲到的事情好像挺感興趣。
　　 “遲到了還能說啥？”肖凡聳了聳肩，“沒被罵得狗血淋頭已經(jīng)算很走運了?！?br />　　 “誰叫你昨天不聽我講完話就跑了？”桃子戲謔地說道，“丟下我這大美女一個人在教室，遭報應了吧？”
　　 “哈？”肖凡一臉疑惑，“我不是說了先回家了嘛……”
　　 “肖凡同學是哪一位？”一位身材高挑，五官清秀，長得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女生站在講臺邊上問道。
　　 “我是肖凡。”肖凡舉手示意到。
　　 “肖凡同學，麻煩你第二節(jié)課大課間去英語老師辦公室一趟?！边@個可愛的女生走到肖凡課桌前，“我叫夢婕，是班里的英語課代表?！?br />　　 “你好?！毙し捕Y貌性地笑了笑，說道，“辛苦你啦，我待會兒大課間就去。”
　　 “哎呀呀，肖凡好有魅力啊！”等夢婕回到自己座位，桃子壞壞地笑道。
　　 肖凡一臉懵地看著桃子：“有魅力？幾個意思？”
　　 桃子也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是啊，幾個意思呢？”
　　 肖凡有點無語，這女生怎么那么不矜持，剛認識兩天就敢拿自己開涮：“話是你說的，我怎么知道是幾個意思啊?！?br />　　 “就是啊，才兩天，就把這么漂亮的英語課代表都吸引過來了。”桃子嘟著嘴，“這魅力怕是沒誰了……”
　　 “盡瞎說！”肖凡可不太喜歡這樣的玩笑，骨子里肖凡可是個靦腆怕羞的人，“小心打死你?。　?br />　　 “嗚嗚嗚……肖凡欺負女孩子……”桃子裝委屈起來。
　　 “哎？”肖凡也是手足無措，“我哪有……”
　　 “就是有！”桃子繼續(xù)裝無辜。
　　 “我……這……”肖凡很無語，頓時陷入困境，“我怎么可能欺負你嘛！”
　　 “哼！”桃子撅了噘嘴，“肖凡真是木頭腦袋，一點都不好玩?！?br />　　 “?。俊毙し餐耆恢姥矍斑@個女生演的是哪一出，難不成這就是坊間流傳的“女人都是善變的”這么一個現(xiàn)象？
　　 “喂！昨天我還想問你呢！”桃子一改嬉皮笑臉，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我生日？九月……”肖凡剛想回答，這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來了，五分鐘的課間時間確實很寶貴，隨便聊些話題便過去了。
　　 分班后的第一節(jié)課是語文課，教語文的建芬老師看上去是一個非常知性的老師，從她所描述的字里行間，都能很深切地感覺到，這個老師未必會過于關注學生的成績，或許她會更關注學生們的成長。
　　 建芬老師教的第一課，講授的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建芬老師講的這節(jié)課，既沒有急于灌輸朱自清先生的革命情懷，也沒有急于讓她的學生去理解這篇文章的措辭和技巧，而只是讓學生和她一起想象那月色下的荷塘是怎樣一幅靜謐安詳?shù)漠嬅妗?br />　　 微風徐徐，月光皎潔，荷塘的水面把映在其上的月光分散得零零碎碎，看似多么祥和安逸的畫面，但為什么朱自清先生的字里行間仍然透露著些許落寞呢？
　　 正當肖凡在跟著建芬老師想象這畫面時，突然感覺背上被人用筆戳了一下。
　　 “干嘛？”肖凡回過頭，感覺有點不悅，這么令人陶醉的語文課，桃子難道不喜歡聽嗎？其實肖凡是不大喜歡上課的時候被人打擾的。
　　 “這個拿過去?！碧易尤藦埿〖垪l給肖凡，輕聲說道，“上課不方便大聲說話，要是有事我們就用這個溝通?！?br />　　 “哦，好吧?！毙し泊蜷_紙條，上面寫著：大課間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呀？
　　 肖凡看完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后面寫上：大課間我還得去英語老師那里挨批，還是中午再說吧。
　　 肖凡寫完便把紙條又傳了回去。過了一會兒，肖凡背上又被桃子戳了一下，肖凡順手把紙條接了回來，打開一看，紙條上繼續(xù)接話：那就去吧，走好。
　　 肖凡歪了歪腦袋，心想：這女生，良心被狗吃了么？正當肖凡要在紙條上繼續(xù)寫的時候，建芬老師走到肖凡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肖凡嚇了一跳，趕緊收起小紙條，拾起筆來繼續(xù)感受《荷塘月色》的氛圍。
　　 時間過得很快，大課間來臨了，果然和初中的時候一樣，除了批評教育，似乎重默就是主旋律了。當然肖凡也是重操舊業(yè)，早有準備，只要能蒙混過關就好。
　　 高中的課業(yè)相當緊張，除了建芬老師的語文課氣氛比較輕松，其他的課程老師上課簡直就像掃機關槍一樣，從上課鈴開始到下課鈴結束，中途不用喝水，不用停頓，不用放下手里的書和粉筆，硬生生就把一堂課講完，據(jù)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省中效率。
　　 老師教課很耗費精神，學生上課更加耗費精神。上午最后一堂課開始都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肖凡早就餓得開始分心了，況且這堂課還是特別枯燥的政治課。理科班的學生上政治課就很少有認真聽講的，況且上政治課的老師還是一個歲數(shù)挺大，脾氣又差的在學校做了多年教導主任的男老師，上課氣氛很“官方”，除了極少數(shù)同學是有在認真聽講，多半同學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