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場秋雨
秋雨浠浠瀝瀝地下著,讓人煩悶極了。突然,一聲凄厲的嚎叫傳了過來,打破了山村的煩悶。
像是方桂花,難道是要生了?劉勝超停筷聽了聽,問。
不會吧!老婆搖了搖頭。
走,去看看,劉勝超墩下飯碗,說著出去了。老婆跟了出去。
劉勝超夫婦來到了鄰居方桂花家里。方桂花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肚子,痛苦地喊叫著。
桂花的丈夫焦?jié)M倉沒在家。劉勝超和老婆趕緊請人把桂花送醫(yī)院,又墊付醫(yī)藥費,桂花母子平安。
一下救了他家兩條人命,焦?jié)M倉感激得不得了,他經(jīng)常對焦碼民說,兒啊,要不是你大爹,就沒有你和你媽了,你要一輩子記他們的恩。
后來,焦?jié)M倉患了絕癥,不治而亡。料理后事,也是劉勝超全力支持。劉勝超和老婆還幫助她耕種薅草。
禍不單行,六年后,方桂花因病去世。劉勝超每天叫焦碼民起床,教他干地里活,料理家務。
斗轉(zhuǎn)星移,焦碼民漸漸長大成人,他娶妻生子后,與劉勝超家關系漸漸疏遠了。
劉勝超有塊自留地,在焦碼民家房后,由于常年荒蕪。焦碼民就在自留地上放起了柴草,成了柴草垛。劉勝超想要回自留地,兩家大吵一架,從此反目成仇。
該是焦碼民發(fā)財,他家院子里,包括強占劉勝超的自留地下竟挖出煤,焦碼民挖煤,賺了不少錢,后來在老屋基上蓋起三層樓房。
鄉(xiāng)親們好不羨慕!劉勝超的心像有萬根繡花針在刺。
這時的焦碼民,不是剛死了娘的焦碼民,更不是剛死了爹的焦碼民,他財大氣粗,在村里風光得很呢!
后來的一件事,讓劉勝超的心不疼了。
那天晚上,焦碼民的老婆兒子挖煤時被塌方的石頭砸死了。
焦碼民老婆兒子的喪事辦得很風光,村里大多數(shù)人都去了,劉勝超也去了。
你瘋了?別說他家才死了兩個,就是全家死絕了,也不去。劉勝超要去焦碼民家吃豆腐湯的話一出口,就遭到了老婆反對。
他是我們家恩人呀!劉勝超笑瞇瞇回答。
你老糊涂了吧!你才是他恩人,我們才是他家恩人!老婆反駁道。
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是幫過他,但那是過去。他如果不霸我們地,發(fā)煤炭財,我們也挖煤,能保證出事的不是咱們家嗎?這么看,他不是我們的恩人是什么?劉勝超心平氣和地說。
劉勝超說著往外抬了一下頭。門外,天空飄著如簾細雨,針腳樣的雨絲斜織著烏蒙蒙的天空,這是今年的最后一場秋雨,每一滴雨都透著冬的寒意。
明天入冬了?劉勝超像問老婆,又像自語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