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故鄉(xiāng)的那一場雨(散文)
淅瀝隨風,云遮眼;千樓萬道,燈耀天……
放下手中的筆,來到窗前,是在下雨了嗎?叼上一支假煙,品一杯清茶,將一只手悠閑地放入褲兜,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
離開故鄉(xiāng)的這段時間,思鄉(xiāng)之情越漸濃烈,看著窗外滿天的雨,恍惚間,好像回到了故鄉(xiāng)的那一場雨……
故鄉(xiāng)的雨,或是纏綿悱惻,如初戀的情侶,心心癢癢,難分難解;或是磅礴傾盆,大開大合間,迅猛而來,急驟而去;或是雨中黃葉,打屏稀落連連不絕,這是大自然的洗禮;又或是劍鋒伶俐,冰冷似刀,迅捷如鏢,寒徹刺骨,透人心脾。
放下假煙,我實際不想抽煙,但又崇拜文人墨客抽煙的這種文情雅趣,再細細品上幾口清茶,感覺美極了!
故鄉(xiāng)的雨,很動人,嘀嗒嘀嗒地,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面上,濺起了水花,舞出了花樣,放慢鏡頭。哈!這才是真正的華爾茲?。§`動而又變幻莫測,不似大劇院里那般一板一眼,自由的,不帶任何情感,卻又充滿著無限的情趣。匆匆的行人走過,水面的倒影,被一次次踩得粉碎……
涼風襲來,中間夾著雨的味道,放下茶杯,將雙手放進褲兜里,望著窗外移動的雨傘,仿佛又回到了故鄉(xiāng)的那一場雨……
放學回家的路上,不用帶傘,約上幾個鐵桿小伙伴,就這樣在雨中奔跑,嬉戲打鬧,你追我趕,還不時地故意踩踏著路上的小水洼,濺起了陣陣歡聲笑語,伴著鋼琴般的節(jié)奏,快樂得像一群自由翱翔于天際的小鳥。
從學校到家的路還長,雨卻越下越大,也不用手捂著頭,淌著街上的積水,微低著頭,俯著身子,撒開腿就跑。
回到家,免不了受母親的訓斥,但更多的,則是關(guān)懷。母親用毛巾將我被雨淋濕的頭發(fā)擦干,給我拿干凈的衣裳換上,還給我準備好姜湯,雖然有責備,有嘮叨,但話語之中,少了幾分嚴厲,而多了許多慈愛,這種雨天很有家的感覺。
如今,早已不像青春年少時那會兒了,自己多了些許沉淀與厚重,出去走走吧!帶上雨傘,走在街道上,各式花傘涌動,雨兒們啪嗒啪嗒地落在它們上面,雖然沒有珍珠落玉盤的清脆,卻也奏出了雨中的交響……
他們都在往回趕,而我卻打著傘向外走,看著街上雨中的行人,常常回憶起故鄉(xiāng)的那一場雨,清風拂面,漫天的雨幕拉下來,我打著傘走在羊腸的小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從我的身旁走過。
有些行人,在雨中奔跑,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割破了時空的痕跡,濺起了陣陣漣漪;有些男男女女在一把小小的傘里相依而行,雖然擋不住四面而來的細雨,也依舊擁擠,但還是快樂著的,這也許,是因為有了一點點變化,便多了一點點驚喜吧;有些情侶雖然各自打著傘,可他們的手緊緊相扣,心靈相連相偎,這就是相愛的最好直白,任它在風雨中如何飄搖,就算被雨水淋得透濕也絕不放手!
這是在述說他們的愛情嗎?不管風和雨,執(zhí)子之手,一起走。有一對年過花甲,滿頭銀發(fā)的老夫婦,相互攙扶,相互扶持,蹣跚著,打著傘,一步一步堅定地前行。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在這一刻道出了它真正的意義,這便是故鄉(xiāng)的那一場雨,所發(fā)出的最強的音符??!那一場雨很溫馨,充滿了驚喜,充滿了愛情。
我打著傘,隨意地走在街上,周邊的高樓大廈從我身前倒帶般地褪去,萬巷燈火,在黑色的宇宙里猶如白晝;街上各式車輛飛馳而來,迅疾而過,在漆黑的雨夜里,勾畫出了一幅異樣的,流動的燈光圖……
在故鄉(xiāng)的那一場雨里,萬耐寂靜,偶爾有一兩聲犬吠,而與那一場雨聲協(xié)奏出了鄉(xiāng)村的音色;雨下的河流,清澈綠翠,泛著波瀾,漁船駛過,勾出一幅“漁舟唱晚,雨泛波清”的美圖,甚是舒感;雨后的青山像大海,與天上的雨幕連成一片,清風徐來,泛起道道清波,墨筆淡青,風雨成畫,書香文雅,最是喜愛;雨后的小鎮(zhèn),青瓦白墻,石路青苔,閑人進散,雨落光漣,走在鄉(xiāng)村的小道上,聽著下雨的聲音,嗅著泥土的氣息,踏實而溫靜,炊煙裊裊與雨相融,匯聚成意。道旁的樹木,接受著天雨的洗禮,滴落的雨滴打在樹葉上,彈出了千指音琴,飄飄的落葉,伴著音律,隨風而舞,隨雨而動,曼妙的舞姿,明媚而動人,虛幻而又真實。故鄉(xiāng)的雨,就是一幅詩情畫意,音舞萬化,美美的,難道不是嗎?
故鄉(xiāng)的雨,也是清爽的,有萬物醒來的氣息,有一切歸去的靜謐;故鄉(xiāng)的雨,是纏綿的,扭著不讓你離去,將每一滴雨水都滲進每一寸土地;故鄉(xiāng)的雨,是真誠平和的,偶爾放肆大哭,那也是孩子般的脾氣!
在城市里,雖然我找不到那一場雨了,可能是沒了和我一起在雨中奔跑的人兒,也可能是熟悉的青瓦白墻變了模樣,又或者是流浪的人兒,思戀起了家的溫暖。但沒關(guān)系,因為故鄉(xiāng)的雨,一切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腦海里永遠回蕩著故鄉(xiāng)的雨容雨貌。是的,在我的生命里,有著“故鄉(xiāng)的雨”,它就是我的根,它就是我的生命之源,它就是我前進的動力。故鄉(xiāng)的雨,它就在我的身邊,就在我的生命里,永不停息!故鄉(xiāng)的雨,落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