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明晰可見的質樸美(隨筆) ——李明見詩歌讀后感
近期以來由于時間關系,自己寫的東西少多了,可對于閱讀卻并未怠慢。每天除工作生活之外,閱覽或誦讀必不可少,快樂著也被感動著。這其中李明見老師的詩歌雖只讀過十幾首,卻還是就讓我感觸頗深。
總體而論,李明見老師的詩歌之所以打動人,主要在于其沉穩(wěn)的文風、通俗易懂的語言及天然去雕飾的質樸之美?!霸娍梢耘d,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崩蠲饕姷脑娡ǔn}材廣泛,上至日月星辰,下至河流湖泊、蟲魚鳥獸、花草樹木、人世百態(tài)。他的詩歌大都是通過生活中常見的意向,或動靜結合,即景抒情,或開門見山,直抒胸臆。無論是微不足道的瑣細小事,還是生活中閃現(xiàn)出來的頓悟,都足以成為其詩歌素材,進而經過他的加工錘煉成萬千意象和鄉(xiāng)村物語,彰顯著他對天地人的所思所想。
比如說《流星》:燃盡自己/劃破黑暗?/只那么一瞬間/便將自己的一生了斷?/那照亮天地的燦爛?/抒寫出一個驚人的果敢。不像那無數(shù)的繁星/遠遠地躲在天上?/望著茫茫夜色/只是膽怯地眨眼。該詩開篇即點出了流星的果敢和勇毅,讓其它躲躲閃閃的繁星的“膽怯”相形見絀,詩的意蘊便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來,明晰通透,一覽無余,從而引發(fā)著人深思和共鳴。
又比如說《蜀葵》:在院里種十多年了?/不知道她名叫蜀葵/能給人治病?/是一味中藥。只知道/她年年會在麥梢泛黃的時候?/伴著人們的心情?/鮮艷地開放?。詩人看到院中的蜀葵開放,通過景物襯托出自己的心情,卻也在不經意間抓住了人痛點,讓人心生憐憫。想到作者病魔纏身,卻毅然決然地堅守在詩歌創(chuàng)作的陣地上,執(zhí)筆書寫著生活中的點滴瑣事和喜怒哀樂,不由得讓人油然而生敬意。腦際里忽而閃現(xiàn)出一個斗士在百折不屈地與命運抗爭,其刀鋒所向,陰霾散卻,風煙俱凈,盡皆入詩入畫。
《圣經》里說,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也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仿佛是拖著病體被置之于天地之間這一特殊身份,給了他上承天澤下接地氣的恩寵。李明見以自己熟悉的農村生活為素材,寫下了自己的人生感悟和鄉(xiāng)間物語,描繪出一幅幅田園畫卷和世間百態(tài)。比如在油菜花一詩中他寫道:春/我走進開滿油菜花的田野/油菜花接著天際/讓我看著/整個天下/都是它的……赫然間一副蜂蝶飛舞、花香襲人的畫面展現(xiàn)在眼前,沖擊著人的視覺。
由于常年住在農村,生活的艱辛自然在所難免。基于此因,他的詩歌中難免會摻雜著些許的憂傷與無奈,打上了生活艱辛的印記,但面對困難的挑戰(zhàn),他慨然接受淡漠處之,而且總能在在陰郁中撥開陰霾,找到屬于自己的光明。他的詩作字里行間的那種堅強與質樸比比皆是:“……我喜歡做勁草/平常/和大伙一起/過平常日子/等疾風來了/在疾風中/站穩(wěn)自己……只要勤于耕種/你可以種糧?/種樹?/種花?/種草?/種夢想/就可將日子種得很新鮮……“狂風知勁草,寒冬見臘梅”,面對考驗,他砥礪前行,用一支樸實的筆記下了一個個跳動的音符,譜成了屬于自己的《命運交響曲》,盡情地把生活來歌唱。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毛詩·續(xù)》”就寫作手法而言,?托物言志是詩歌的一貫做法。這一點在《春天的味道》以及其它詩中也屢見不鮮,只不過時而會夾雜一些憂郁、彷徨、疑惑甚或是勸勉的色調,讓其素雅之美更為充實、豐腴。
“那春風染綠的?/一樹柳色?/那隆隆響起的?/一聲春雷?/那春雨潤開的/一朵桃花?/那乍飛來的/嘰嘰喳喳的春燕/那才長出的?/青青小草……(《春天的味道》)?。春天是萬物復蘇,柳綠鶯啼的時節(jié),處處是春天的味道,卻也是“初戀的味道”。韶華易逝,青春不再,可回首曾經的美好,至少,可以讓自己少一些煩憂,多一些歡笑,這樣就已經足夠。在這首之中,作者通過春天的春景和物象,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青春,卻并未停留于此,而是筆鋒一轉,一句“詩意在心頭飄揚”柳暗花明,點亮了主題?!皠窬Ы鹂|衣,勸君惜取少年時”,其勸勉之意也昭然若見,也引起了讀者的思索,其作品的質樸之美也水到渠成表露無遺了。
又譬如說,在《人生》的最后一節(jié),作者寫到:是先天的安排/還是因為后天的機緣/誰能說清楚/給人留下一些遺憾。人生之不易,遠非一句話能說得清楚。達不喜形于色,窮不易其初心,面對未知,靜候其變,確是一種不錯的心態(tài)。只不過人心不古,世事無常,未知之虞伺機蟄伏,驟然作祟,難免令人費心勞神暗自傷神,直可謂“情動于中而形于言”,依然閃耀著質樸的光華。
美國著名的思想家、文學家,詩人愛默生說:我們把美歸結為質樸無華,實實在在,恰到好處。李明見老師的詩,正是把傷感、憂郁、困惑、憎惡、熱愛等感情,融入到了文字之中,用質樸的筆調勾勒了出來,不著色彩,卻光彩奪目,不事雕琢,卻至臻尚善,釋放著回歸詩歌本真的質樸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