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渡盡滄桑,完善心靈(散文)
最后一場春雨將大地換了新裝,一切蓬勃起來,綠油油的葉子煥發(fā)出更加深亮的光澤,花兒開得如少女的笑臉,迷倒眾生。立夏告別春雨的饋贈,將春的勃勃生機延續(xù)到陽光明媚的五月里。
還記得十七歲月那年的雨季,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那場春雨淅淅瀝瀝下著,雨滴像少女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摸在我的臉龐,有風(fēng)吹來,有著一股清新的青草的芳香在我的身邊飄散開。我深情而哀傷的凝視著春姑娘曼妙的身姿,且讓我有一種想擁抱春的期盼只是,盈熱的淚滴炙烤著我的眼睛,在我嘴邊來靜靜的滑落。不知怎的,嗓子一陣干燥,我像走在沙漠的迷途者,望著那漫漫黃沙,迎著風(fēng)沙,看著沙丘一起一伏在眼前蛇一樣的滑動,腳兒沉陷在細柔的黃沙中,已是極限,怎么也走不動。
水壺里只剩一滴水,我瘋了似的擰開水壺,將最后一滴水倒入口中,咸咸澀澀,沒有一點甜味。那條淚雨,在我嘴邊來回滑動,只是,像水壺里的那滴水,已不存在任何帶著希望的滋潤。我緊閉著眼睛,低聲啜泣,淚水不停的流,流向悲傷的往事、流向自毀的深淵、流向孤獨的旅程。
我的心在隱隱作痛,是一種放射般的痛,為何,這春雨,帶給我的是這般的痛,痛得天空好像也風(fēng)起云涌;痛得綠葉也顫顫發(fā)抖;痛得花兒也黯然失色。雨,不停的下;淚,無盡的流。
往事并不如煙,它實實在在烙印在我心底。以為早起晚歸,拼命學(xué)習(xí),可以贏得老師同學(xué)的另眼相看;以為在運動場上飛跑如風(fēng),可以贏得鮮花與掌聲;以為將心事向朋友吐露,便可獲得天長地久的友誼。我告訴自己,我是真誠的,是努力的,是認真的。可是,高考的壓力實在是太重了,日日夜夜不停的奮筆疾書,時時刻刻都在緊張的準備著打響最后一炮。
我的努力,卻沒有達到理想的目標;我的真誠,在朋友眼里似乎變了味;我的認真似乎得不到別人的認同。到底我錯在哪里?是我自視太高,以為不講方法的努力可以滿足我的成就感?是我太過自私,以為以自己的方式展現(xiàn)最真實的一面會讓朋友覺得自己值得深交?是我的價值觀過于扭曲,以為得到別人的認同才是我人生價值的唯一標準?鉆進了死胡同,再也出不來。從此,我便一蹶不振。別人的議論,會觸發(fā)我敏感的神經(jīng);別人無意之中的微笑,我容易把它當(dāng)作嘲笑;朋友的一句怨言,我總以為她們會離我遠去。
我開始逃課,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終日抑郁,回首傷心往事,總是像黛玉葬花般眼淚連連。將痛苦與不舍,將矛盾與憂傷,寫在日記本上,再也不相信什么真誠可以打動人心,也再不將少女的心事告訴過去最貼心的女伴,再也不喜歡在操場上飛奔,在單杠上翻飛如燕。價值,人生的價值,到底是什么?既然得不到欣賞,那就墜落吧,墜落到懸崖峭壁,看看能不能找到活著的理由。
走過人間四季,看花開花落,云卷云舒;穿越人間悲喜,看人來人往,人聚人散。嘗盡悲歡離合,人艱苦,只剩下一縷孤獨。孤獨伴我淋風(fēng)雨,伴我在月下徘徊踱步,伴我在燈下閱盡悲歡文字,伴我在荼香中冥想;伴我走過雨季里的春夏秋冬。
春風(fēng)細雨里的滋潤,點點滴滴落在心頭。曾經(jīng)感受那一抹綠的溫暖,感受春風(fēng)又綠江南岸,萬紫千紅鬧羊城的美景。我問自己,那時,孤獨嗎?
夏日里那燦爛的陽光,照耀著整個世界,使萬物生,一個多姿多彩的世界就在眼前展現(xiàn)。小草一個勁的長,小花開遍整個草坪,荷塘里的荷葉在微風(fēng)中挨挨擠擠的擺動著,一荷塘的白色、粉紅的荷花,那樣生機勃勃,那一池荷香,招蜂引蝶,沁人心脾。我問自己,那時,悲傷嗎?
秋日里那漫山遍野的菊花,黃的、白的、紅的,整片整片地開著,耀眼奪目,那不是大自然對每個人的恩賜嗎?秋風(fēng),很涼爽;秋光,很明媚;秋雨,稀釋著干燥的空氣;那漫山的楓紅,很是壯觀,巴掌大小,經(jīng)脈分明,把一片楓葉放在秋光下,可清晰看到密密麻麻如網(wǎng)狀的葉子的線條。好一個金色的秋天,我問自己,那時,痛苦嗎?
冬日里那一團團、一簇簇、一片片如粉紅色的火在燃燒的杜鵑,震撼著你的眼睛,你的心靈,誰會想到,冬日,還會有如此鮮艷奪目的、像一群群在火中舞蹈的蝴蝶的花朵溫暖著寒冷的空氣。我問自己,那時,寒冷嗎?
在漫長的青春歲月里,我醉賞春花秋月,笑看夏荷冬雨,閑觀細雨初霜,這應(yīng)該是人世間最愜意不過的事了。
春,永遠是我心中最難以磨滅的回憶。在雨季那年,我徹底的崩潰了。我找不到,春天美麗的理由;找不到春天使人快樂的理由;找不到春天給人希望的理由。一步步走向懸崖,眺望最后的風(fēng)景;一次次深情回眸,似乎在留戀一點求生的欲望;一遍遍低吟著青春的歌曲。
春色正濃,綠葉清脆,花兒嫣然,人間美景常在,我心卻是漫漫雪飄。往后看,春姑娘留不住我的腳步;往前看,浩淼的大海等待著我殉葬海底??v身一跳,躍入萬丈懸崖,我聽到了,隱隱約約聽到了朋友們的呼聲,似乎是在挽留;似乎是在急切的吶喊;似乎是在拼命的哭泣。
我看到了,淚眼模糊中,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天空那樣蔚藍,原來心可以像天空一樣透明;我看到了白云那樣純潔,原來心可以摒除一切雜念,只留一片云在心中來去自由。我看到了懸崖上的小鷹,它已羽毛豐滿,撲閃幾下翅膀,在空中跌跌撞撞的墜落又上升,而后,在風(fēng)的托舉下,迎著風(fēng)向,振翅高飛。
原來,人生就是如此,不經(jīng)受磨難,難以成長;不接收現(xiàn)實,進而改變現(xiàn)實,就難成大器。心要空曠,心廣地自寬,陷入了死胡同里,心就再也不自由了,要留一片潔白的云在心,以善良廣闊的胸懷接納一切苦難,那心中還會留下一片春色盎然、綠草茵茵、花香撩人的動人畫面。
在幾乎失去生命的時候,我體味到什么是春天。春天,不僅僅是藍天白云鳥語花香,在我們心里,一定要有一個春天,一個時而下著小雨,時而陽光明媚的春天。小雨,滋潤心田;陽光,溫暖悲傷。在我們心里,也一定要有一個夏季,它意味我們還要大步無畏的走向暴風(fēng)雨,像鷹一樣學(xué)會飛翔,等到秋季來臨,回首春的美麗與青澀,回味夏的熱烈與拼搏,最終,收獲一片溫暖于心!
因為寂寞,我愛上了文字,因為文字,我愛上了人間四季;因人間美景,我更加愛上了在電腦前抒寫我心中的春夏秋冬和人生四季。因為愛上了文字,我眼中的人生四季變得不再孤獨單一。它使我明白,人生四季,就是人間四季,有春的生機勃勃,綠意盎然;有夏的陽光燦爛、荷香滿池;有秋的菊花遍野,楓紅滿地;有春的艷麗杜鵑、震懾人心。
不再只有人生的孤單與悲涼,傷害與淚水,痛苦與糾結(jié),誤會與嫉妒。要學(xué)會寬容,人生才會有大道;要學(xué)會感恩,人生才會有回報;要學(xué)會放開,人生才會解脫;要學(xué)會理解,人生才會有朋友;要學(xué)會過自己的生活,才不會永遠活在過去和別人的陰影下。
人生,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悲傷,看得透痛苦,才有機會創(chuàng)造出多彩豐富的精神世界,就如同夏季干涸的土地,要耐得住如火的驕陽,才盼得雨水的滋潤;破敗的殘荷,要耐得往冬日的寒冷和春的潮濕,才盼來夏荷的嫵媚綻放;春天的種子,要耐得住冬的嚴寒,才盼來春光楚楚,百花齊放的那一季。
走過風(fēng)雨紅塵,歷盡人世滄桑,看遍世間浮華,笑過了,累過了,傷過了,痛過了,原來一切皆如人間四季,潮起潮落,哪個季節(jié)不是此消彼長,哪個季節(jié)沒有因果循環(huán)?你的寂寞,你的悲傷,你的痛苦都與別人無關(guān),只在于你自己的心,你的心是灰色的,那么你永遠無法從容地走過四季,取得圓滿的結(jié)果。
放得下,提得起,寂寞又如何?美景常在心中,又何嘗怕悲傷,又何嘗怕痛苦?不被世俗所束縛,做好你自己,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別人,那么無論過程如何,嘗盡酸甜苦辣,最終必能修得正果,完善自己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