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愛】那年花開(散文)
依舊是初春的風(fēng),帶著微寒包裹著身體。依舊是初春的雨,如絲般地掛在清晨的眼簾。
星期一,新的一周開始。人們或只傘、或雙撐匆匆地穿梭小城的街道上。也有灑脫者,任蒙蒙細(xì)雨洗禮著,無畏地前行著。
小城很小,小到從女孩家到火車站步行只要幾分鐘。而火車發(fā)車時間每天早上7點(diǎn)08分雷打不動,慢吞吞地用時4小時通往省城。
女孩早早就醒來了,因?yàn)樗裉煸缟弦厥〕巧习嗔恕?br />
男孩是星期五下午回來的。自打春節(jié)過后,他們已幾個月沒見過面了。也是女孩從這個火車站的綠皮車?yán)锝拥侥泻⒌?。接的不止是男人帶給她的禮物,還有那暖暖的、久違的擁抱。
男孩和女孩是經(jīng)熟人介紹相識的。這兩個在學(xué)校和單位游蕩過好幾年的人兒,終于從相見的那一瞬,一見鐘情了。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會便已許平生?!本壏葸@東西,真的就是這么奇妙。
自打相識的那一天起,男孩和女孩就像磁石的兩極,強(qiáng)烈地相互吸引著。雖然他們身處兩地,但熱戀中那份燃起的情早已跨越了距離。
書信、電話、短信……為了傾訴對彼此的愛意,兩個人都用盡了不同的方式,樂此不疲。
誰讓熱戀的日子,陽光都是甜的呢。
因?yàn)樾〕桥⒌募揖澈芎?,房子也很大,所以男孩來到這個小城也住在女孩家里。女孩的家人很好,盡心地為他們倆個相處提供著方便。
同大多數(shù)人一樣,相處的日子總是很短暫,兩天的時光飛逝而過。
吃過了女孩家人精心準(zhǔn)備的早餐后,告別女孩的家人,兩個人走向了火車站。
也許是前兩天說的太多了,走了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最后,還是男孩打破了沉默。
“雨也不大,打一把傘吧?”說著,收了自己的傘,走到女孩傘下。當(dāng)男孩的手握在女孩的手上時,感覺到了女孩微涼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你的手真暖和!”
“這個月末,還能回來嗎?”女孩低著頭,低低地問道。
“如果不忙,休兩天的話,我一定回來。你知道我越來越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越來越不習(xí)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br />
“我有那么好嗎?你喜歡我什么???”女孩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
“這個問題你問我好幾次了。你哪里我都喜歡!”
“重說,你又在敷衍我?;卮鸩徽嬲\??煺f!”女孩臉上裝著生氣的樣子對男孩說道。
“真的,我真的喜歡你全部。所有!”
“我生氣了?!迸⑦呎f邊向傘處掙去。
男孩笑著把傘交到自己的左手里,右手迅速的把女孩攬?jiān)趹阎姓f道:“其實(shí)我喜歡你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見你第一眼時,你的笑得很美、很甜、真的讓我有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以至于連我夢中出現(xiàn)最多的都是你帶著笑容的臉。”
“不好好睡覺,總夢我干嘛?”女孩調(diào)皮地望著傘下的男孩。
“因?yàn)橄肽?!?br />
男孩這短短的回答讓女孩瞬間淚水涌了出來。
“我也一樣?!迸⒂行┻煅实卣f。
“來我這吧,讓我照顧你。天天在身邊照顧你。好嗎?”男孩深情地望著女孩的臉說。
“娶我吧,只要你能一直對我像現(xiàn)在這樣?!?br />
“會的,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女孩的話讓男孩興奮得跳了起來。
“我回去就告訴我人家里,馬上就開始準(zhǔn)備,你有啥要求,說,說就好了…….”
看著有些語無倫次的男孩,女孩的臉更美了,如雨后的桃花。
雨,不知不覺中停了,如同這幾分鐘的路途,雖然兩個人走走停停,也還是到了。
“不要進(jìn)侯車室了,你回去吧。那樣我心里會難受的?!蹦泻⒕従彽貙ε⒄f道,眼睛卻不敢面對女孩的雙眼。
“又得一段時間見不到你。”女孩再次涌入男孩的懷里,頭掛在男孩的肩上。
傘掉落在地上了,男孩的雙手沒有環(huán)在女孩腰上就靜止了。世界又一次沉默了……
經(jīng)過春雨洗禮的枝頭泛著淡淡的綠,隨微微的風(fēng)把淡淡的香連同女孩的秀發(fā)撫慰在男孩的耳畔。男孩的心也亂亂的、沉悶中帶著讓他無法忍受點(diǎn)點(diǎn)的刺痛。肩頭被女孩無聲的淚水浸濕著,男孩明顯地感覺那兩行熱流如爐火里燒紅的釬,烙得他心里痛痛的。
嗚……,火車的汽笛聲撕開了男孩和女孩的世界。男孩把一直無助的雙手抬起,在女孩的腰間拍了拍后掙開了女孩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
“親愛的,我會盡快地安排好一切,來娶你。為了我們美好的明天,再等等好嗎?”
女孩狠狠地努了努嘴,慢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男孩輕輕地為女孩擦干了臉上的淚,說道:“馬上發(fā)車了,你向家走,我向檢票口走,誰也不許回頭,好嗎?”
女孩還是沒有說一句話,依舊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男孩決然地走向了檢票口,十幾步以后,忍不住回了頭。只見女孩緩緩地走在路邊,沒有一絲回頭望向自己的苗頭。再走,再回頭,女孩留給男孩還是那纖纖的背影。再回頭、再回頭、依然如此。
沒見女孩回頭,男孩的心里多了一絲欣慰。直到登上了列車,拉起車窗,透過銹痕斑斑的柵欄,在車站廣場的桃樹下,男孩發(fā)現(xiàn)了那張熟識的臉,在望向自己。男孩強(qiáng)壓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決堤般從眼睛里涌出。
“叮咚”手機(jī)短信息的提示音響起,男孩子忙打開手機(jī),只見屏幕上閃出幾個字,“我的心也登上了火車,你能感覺到嗎?”
“傻妞,我當(dāng)然知道,雖然你沒回頭看我一眼,但我心里始終有你那雙眼睛?!?br />
“你才傻,你怎么知道我沒回頭看你。你知道嗎,你每一次回頭,我都看見了,你每回一次頭我都有想沖回去,把你留在身邊。你知道嗎?”
“我回了很多次頭,可我沒看見你回頭???”
“我身邊樓外開的窗戶反光,不用我回頭,我就能看見你。你可真笨!”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不留戀我呢?!?br />
“我是真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我知道,這次分別是短暫的,明天,明天再見到你,我,我要你騎著白馬來,知道嗎!”
“咯噔”,綠皮車發(fā)車之前,依舊車廂震動了一下,慢慢地向前爬去。
車窗遠(yuǎn)處女孩的身影也漸行漸遠(yuǎn),男孩的眼睛再一次被淚水淹沒。雖然男孩用力著向那模糊的身影揮動著手,但距離終于把那張臉也淹沒在站前那盛開的桃花中……
幾個月后,男孩如愿地迎娶了女孩,女孩也到了省城同男孩生活在一起。一年后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同大多數(shù)人一樣,他們生活得很幸福,快樂。只是在以后每一個初春時節(jié),男孩一定會牽著女孩漫步在街邊,尋找那早開的桃花。雖然女孩不理解男孩的舉動,也無數(shù)次問男孩原因,可每一年男孩的回答都一樣——找那朵最美的花。那朵花里,有和你一樣美麗的臉!
真的,在人生如花的歲月中,四季更迭。好花常見,好景常在。那一刻也好,那一季也罷,都會隨風(fēng)而逝。而注定銘記的,往往是心花綻放的瞬間。
那年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