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火】晨曦(散文)
冬日的陽光緩緩爬上山頭,微弱的紅光灑落在高原的山谷時,村莊醒了。
身處北川腦山的青山大地,冬日里也不甘寂寞,金秋的成熟剛剛歸倉,就迫不及待地迎來了平整梯田的隊伍。放眼望去,大型機械走過后的田野,一道道平整好的梯田紋路更加清晰,泥土里撒發(fā)著一股久違的清香,就像金秋時節(jié),滿山飄舞著金黃色的味道一樣,那么誘人,那么舒服。看著看著,讓我不由想起,辛勤耕耘的人,用勤勞犁地的每一個熟練的動作,那樣熟悉,那樣優(yōu)美。貧瘠的土地,讓他這樣一鏟一鏟的修整過后,一塊塊肥沃的良田,就永遠盤踞在美麗的大山里了。
遠處,籠罩村莊的淡淡晨霧,給剛剛吃過早飯的農家,帶來了一天的活躍。男人們吃完早飯后,放下碗筷已經出門,到村頭新建成的文化廣場的背墻前聚會去了,談論從昨晚電視上看到的一些舊聞,不時也插上幾句梯田平整好后,準備開春下啥種子的事。因為村上退耕還林,沒有了固定的牧場,家里的牛羊、騾馬都不養(yǎng)好幾年了,他們一天也就閑著沒事。女人們也顧不上收拾碗筷,拉起上托兒所的娃娃,匆忙出門,怕前來接孩子上學的司機等著著急,又要按響那輛剛買的校車嘟嘟的喇叭。春耕后就出門打工的年輕人,也一個個回到了村里,運氣好的,給家里帶來了兩三萬元的收入,不好的,別說帶回點錢,就連回來的路費也是向別人借的,但不管怎樣,回家就是一種幸福。他們三五成群,集聚在廣場中央,分享著從外面帶來的見聞,傳授著一年打工的經驗,謀劃著開春后,還要出門到哪里去好掙錢的事。
剛剛被助手換下來休息的馬師傅,站在大山頂上,看著被自己修整過的梯田,心里有些竊喜,再過幾天,青山鄉(xiāng)的梯田全部平整完了,一開春,大伙就可以下種了。想到這些,他隨手摸出褲兜里的手機,對準了一層層在陽光的照射下,像臺階一樣的梯田,按了一下快門,又按了一下發(fā)送鍵,一幅青山鄉(xiāng)的晨曦,就這樣隨著無線電波,從大山深處傳到了城里上班的媳婦蜜色陽光的手機上。
天邊的山,已換上了一身潔白的冬衣,遠遠望去,就像待嫁的新娘,穿著漂亮的婚紗,等待迎親的婚車,又像一幅醉人的油畫,把冬的羞澀和山里人對來年的期盼,一同儲藏在大山深處,等待春風的到來。
好一派紫氣東來,大地生輝的壯觀景象。行走在這樣誘人的大美景色里,還有什么理由,不讓我去親近這片土地,我的村莊,我的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