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誘惑(小說)
十多頭成年野牛,悠閑地甩著尾巴,哄趕著蚊蠅,在嫩綠無垠的草原,慢慢游走。其間夾雜著幾頭半大子小牛和幾頭剛出生不久的小牛犢子,也跟著盡情地吃草,尥著蹶子撒歡,時不時伸長脖子,學著父母的樣子,“哞哞”叫上兩聲。
叫聲吸引了坡下河邊的棕熊母子。
小河不寬,河水泛著粼光,河岸被踏得很平坦。小棕熊掙脫媽媽的懷抱,伸了下懶腰,眨了眨機靈的眼睛,指著牛犢子讓媽媽看。母棕熊張著大嘴,露出兩對尖利的犬齒,打著哈欠。棕熊母子倆好幾天沒吃葷腥了,為躲避公棕熊的追蹤,碾轉(zhuǎn)好幾天,奔波上千里,咋晚剛到這里。別看母棕熊像頭驢那么大,公棕熊更大,比母棕熊近乎大一倍。相當好斗,極善攻擊,特別是在保護領地和食物的時候。為了保護食物,它會趕走狼群和獅子,也會打跑侵入領地的其他熊。不過多數(shù)打斗集中在交配季節(jié)。母棕熊為了撫育孩子,通常每隔3-5年才會交配一次,為了讓母棕熊盡早進入交配階段,公熊只能找機會殺死孩子。盡管勇敢的母棕熊會不顧一切地與公棕熊奮力搏斗。公棕熊瘋了一樣,母棕熊真的沒有能力保護好孩子。將有一半的幼子是公棕熊殺死的。公棕熊抵御不了一時之歡的誘惑,只能喪盡天良。
河上游住著一群白狼,它們的嘴巴沒有我們平時在電視里,見到過的野狼那么長,面目表情和體型跟平常的家狗差不多,顯得很溫良。但它們對突然入住的棕熊母子很是不滿,有棕熊在,家園不僅會受到威脅,獵物也會受到遏制,必須立刻鏟除。
“嗚嗚”一陣耳語,頭狼布置好任務,乘著夜色,率先沖向棕熊母子。
母棕熊突然發(fā)現(xiàn)群狼環(huán)視,先把幼崽護在身子下,半趴半站揮舞雙掌御狼,時而用長嘴巴子還擊撲上后身的狼。撕拼半天,母棕熊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掌或嘴巴子剛挨到狼的皮毛,狼便哀嚎著跌滾出很遠,扎掙著爬起,嚎叫著復沖過來。
母棕熊有些納悶,陡瞥見身后不遠的草叢里,一雙碧綠的眼睛一直偷窺著自己,突然明白了,暗自慶幸沒有追擊眼前摔跌的狼。
月亮爬上了山頂,草叢里的綠眼睛失去了光澤,仰天嚎叫一聲,群狼有秩有序地撤走。
太陽出來的時候,母棕熊懷抱著小棕熊還在睡,后來被“哞哞”聲驚醒。小棕熊看見了小牛犢子,手舞足蹈地去追捕了。
母棕熊直起身形,迎著陽光,手搭涼棚,舉目四望。隨后攆了上去。
棕熊的優(yōu)點就是耐力足,適合馬拉松奔跑。
野牛王站在遠處看見了棕熊母子,像陰影一樣壓來,它知道來者不善,率領牛群向南山坡跑去。上了坡,野牛王喘息在停下來回頭看:小牛犢子沒有掉隊的;母棕熊則停在坡下它們原來的位置,在等候小棕熊,遂放下心來。
突然,矮樹林里竄出來三頭獵豹,為頭的是母豹微卷又粗又長的尾巴,后面緊跟著兩個快成年的孩子。它們不由分說,直接攻擊落在后面的一頭半大子牛。
野牛王舔著鼻子,蔑視著獵豹母子纖細的肢體,看牛犢子怎么也掙脫不了母豹按住的頭,兩條后腿分別被兩個孩子摟抱住,同時撕咬著屁股。
野牛王想,幾頭小豹子都抵擋不住,將來怎么抵擋大獅子?于是,負氣觀望。
牛犢子快速后腿幾步,然后又往前猛沖幾步,甩幾下頭,擺幾下尾,仍掙不脫獵豹母子的束縛,忍不住哀叫。
母親又要出列去救,被野牛王上前攔住。
牛犢子沒了指望,只能奮力支持。漸漸地獵豹母子體力不支,加上野牛們在旁虎視眈眈,幾頭小牛犢子沖出來,退回去,不停騷擾。兩個孩子意志頓失,先撤出戰(zhàn)斗,繼而母豹抵不住,被牛犢子甩出。
野牛王很是氣憤,這個樣子將來怎么對付大獅子?它一聲不響,瞪視著牛犢子。牛犢子“呼哧呼哧”擠進牛群,媽媽過去舔屁股上的傷口。
剛安靜下來,五頭母獅突然出現(xiàn)在視線之內(nèi),從山腳下,快速地撲來。
野牛王心中憤恨,一個上午你追他攆,沒消停,難道我們食草動物就隨意被你們宰割嗎?
它也是想給牛群做個榜樣,二話沒說,揚起四蹄,威風凜凜沖下坡去迎敵。
獅子們立刻采取包圍之勢,心想:哪里來的愣頭青,跑這送死?
雖然以往的作戰(zhàn)中,獅子也有死傷,但作為食物鏈最頂端分子,生殺大權(quán)在握,怎會把牛放在眼里。
眨眼,野牛王奔到近前,獅子見其勢大,不敢力拼,慌忙往旁一閃,沒想到正中野牛王下懷。野牛王就勢歪頭猛挑,一下把獅子挑到空中。獅子被迫在空中翻了一個三百六十度跟頭,大頭沖下,摔在野牛王身后,不及野牛王回身,掙扎著爬起,逃逸。
野牛王旗開得勝,氣勢倍增,大有遇鬼殺鬼,遇神殺神的氣魄。剩下四頭獅子頓時亂了陣腳,圍著一塊大破石頭轉(zhuǎn)起了圈子。
轉(zhuǎn)了半天,獅子才緩過神來,不就是一頭牛嗎?有什么了不起。獅子們會意,一頭突然撲在野牛王的屁股上便咬。野牛王吃痛,剛欲轉(zhuǎn)身,被另一頭咬住脖頸,雙爪按住牛角,身子使勁向下墜。其它兩頭左右夾攻,吼叫著虛張聲勢。
野牛王甩了幾次頭,怎么也抬不起來,這才想起剛才牛犢子,是自己對它要求太高了?;艁y之中,野牛王趕緊亂轉(zhuǎn)。牛皮太滑,屁股后又沒什么可以抓,后面的獅子只得放棄。野牛王向前猛沖,獅子的后背撞在破石頭上,一連幾下,獅子受不了,剛要逃避,突然被野牛王挑飛。
野牛的體重大于或等同于四頭母獅,挑飛一頭獅子也不是多大個事。
其余三頭,見勢不妙,隨后撤退。
野牛王打了勝仗,整個牛群歡欣鼓舞。
斜陽的余暉灑滿山坡,也灑在牛兒們或站或臥的身上,連草兒也沉浸在這寧靜祥和之中。
一只白狼慢悠悠地出現(xiàn)了,小跑的動作,走的速度,一路低頭嗅著,在尋覓著什么。
白狼在牛群之中,嗅來嗅去,最后停留在一頭最小的小牛犢跟前,伸長嘴巴,似嗅似吻小牛犢。
小牛犢突然站起,趕兩只白狼走,一拱,白狼借勢滾倒。小牛犢趨步再拱,白狼跌跌撞撞地轉(zhuǎn)身慢跑。小牛犢停,白狼復又回來撩逗。
直到小牛犢尾隨至無蹤影,饑餓的棕熊母子只能遠遠地流著口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