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 致親愛的媽媽(散文)
親愛的媽媽:
我知道媽媽喜歡我寫的信,嘴上說不出來的話通過紙筆卻能表達。每次寫完念給你聽時,你都會被文字感動到流淚,可那都是寫給別人或幫別人寫的。卻從沒給過媽媽只言片語—我打印出的字清楚,媽媽肯定能認得,我再給你讀一遍,我想媽媽會收到且能記住的。讓我繼續(xù)稱呼你吧,我覺得是親切、是撒嬌,您老是叫別人的,我從小這么認為,媽媽更是充滿寵溺的默許著。
媽媽,在你走的前幾天,在小屋我和霄躺在你的左右,問你擠不擠,你卻說不擠,這是你最幸福的時候。我也說是,還說我現(xiàn)在很知足,感到幸福極了。這種極限的感覺會不會有反的一面,我隱隱擔憂,問你咱家會有什么事呢?你說即使是你有事,沒你我們也都可以過了,我說沒有你可不行,我什么事都得問你呢。
心底卻突然的生出一種沖動,真的媽媽那一刻我忽然想對你說:媽媽,我愛你!可還是沒說出口。真沒想到幾天后的你會永遠離開我們,怎么會這樣呀,我們娘兒仨那天的談笑成了預感,成了回憶,渾然不覺的我真的是懵傻呀!媽媽,后悔沒能隨著心思去做去說,沒能讓你親耳聽到我的心聲是多么的遺憾,只能來到你墳前說給你聽了!
2010年9月26日(八月十九日),難忘的日子。年僅60歲的媽媽呀,盡管你走得安詳,但身為女兒的我,卻能深深體會你那短暫的痛苦,那時我沒能在你身邊,生我何用,對不起媽媽,原諒我吧。在北京醫(yī)院出來時我挽著你,還說你有我多好,你也點頭說是,這些想來更讓我自責。天啊!我好在哪里呀?心肌梗死,我恨這幾個字,恨自己不是醫(yī)生,媽媽,我恨死我自己了。
恨自己太輕心,太不知道好好照顧從死神那兒回來的你。媽媽醒來呀,起來狠狠的打我這不孝女兒吧,打這個不知道生命是如此脆弱的我,打這個不懂會失去的我,打這個沒侍奉過你,卻被你伺候的衣食無憂的我,原來挨媽媽的打也是幸福,
那一刻我也恨爸爸,恨該與你相濡以沫的他也這么大意,我清楚的知道該多關愛唯一的爸爸,悲痛中堅忍著的他,更是那么需要我們的寬慰,可偏偏這種恨意會,在不經(jīng)意無法控制中流露。媽媽我錯了是嗎,你告訴我呀,現(xiàn)在的我該去問誰呀!嗚呼……媽媽啊媽媽!我只能對天長嘆!媽媽從來都是我的心靈支柱,媽媽的突然逝去,給我的打擊和悲痛是根本無法形容的。體會到了驚恐、可憐和無助,體會到了萬念俱灰,體會到了什么才是痛!
我知道,媽媽不愿看到我這樣沉淪。是!從此我必須獨立,更要學著媽媽堅強的去過每一天!媽媽經(jīng)常告訴我們做好自己,不要在乎別人怎么說。人生中好人無數(shù)遇到要真誠以待,但凡小人之心也是不用計較,遠之則安,因為他們不會記得你的千般好。我們相信媽媽,相信你的每句話都是道理。媽媽是坦蕩的,從沒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更崇拜你做的每件事,總像軍中之長一錘定音,時間和事實都會證明你是對的。所以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偉大的、最受尊敬的。媽媽沒有遺憾,因為我們愛你。
我長這么大,一直溫暖著我的是媽媽的雙手,這雙手美麗、修長、細膩。小時候下地帶的水喝干了我們鬧口渴,你怕回家取水耽誤你的農(nóng)活,讓我驕傲的聰明的你,總是能想出辦法來解決,所以我們從沒委屈過。當喝干你從牛蹄坑里輕輕捧出的雨水——那是世界上最甜的水,臉還在媽媽手心時,溫馨的感覺卻清楚的記到現(xiàn)在,直到永遠。媽媽是成功的媽媽,因為就是如此的把我和弟弟健康的養(yǎng)大,你的點點滴滴我們永遠銘記。媽媽,我愛你!
現(xiàn)在的我因為養(yǎng)育兒子霄霄的不易,更能體會到當初的我是如何讓你費心竭力——惹你生氣卻沒說過對不起,其實我心里早已知錯,可卻從沒向你表達過悔意。你羨慕別人的孩子會哄大人高興,可我只會等你自己慢慢消氣。媽媽不怪我們,只歸咎于自己不會生養(yǎng)孩子。媽媽,原諒傻傻的倔強的我吧,媽媽!對不起!媽媽,我愛你!
新樓房已經(jīng)住了一個多月了,多可惜只有孤單的爸爸自己,我在屋里總想媽媽在有多好,我把你的照片放在客廳特意為媽媽照片做的位置上,你笑著看著我們,就像與我們同在,有你的照片引導,天堂的你來家吧,看看新家是否滿意,來我夢里告訴我。媽媽,我愛你!
我曾笑說如果有天你像姥姥癱瘓在床了,弟弟在外只有我可怎么辦?其實我很想能那樣悉心照顧你。你說不會有那么一天的,知道媽媽這樣說是打心底疼愛我。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媽媽,你就真的讓我體會了這句的含義。我還說看人家白事上,孩子們都會那么動情的邊哭邊訴,我和城市里的弟媳都不會呀,豈不像傻子一樣不知道疼人,讓人看笑話呀那可糗大了!你說哭沒用也聽不到,再說到時候你們就會了。是呀,你這樣匆匆離去讓我們怎能不哭,這哀嚎無師自通……嗚呼……媽媽……媽媽,我愛你!
你聽到了嗎,發(fā)自內心的終于說出了我愛你!
媽媽,記得那是歌曲《媽媽的吻》流行年代,我笑說我怎么不記得,媽媽是否從沒吻過我,你笑笑無語我也沒再深究過。哦!媽媽!我現(xiàn)在用的被褥,盡是媽媽臨終前用虛弱的身體新做或拆洗完成的。媽媽,我受用不盡,原來媽媽的吻盡在其中,是媽媽用自己的方式給我的無聲的愛!謝謝媽媽,你是最好的媽媽,你要知道身為你的女兒我是那么榮幸那么驕傲那么自豪。如果真的有來生,求你還做我媽媽,讓我彌補今生對你的虧欠,讓我好好愛你吧!媽媽!媽媽!收到吧,字字是女兒的血淚,是女兒無盡的真愛。收到吧!你在天堂要快樂才是對我的安慰,知道你卻早已聽哭了,別哭媽媽,總有一天完成人生責任的我也會去那個世界,去找你,去陪伴親愛的媽媽?,F(xiàn)在的你也不孤單,因為有我們滿心想著你,念著你。媽媽,我愛你!
想見音容云萬里,欲聞教誨月三更——這是女兒的思念也是女兒的心底吶喊。媽媽啊……媽媽,我給你帶錢來了,好好用吧不用再節(jié)省,什么時候缺了就讓我夢見你,我再送過來……呼!長舒一口氣,心痛輕緩了許多。感謝這紙片承載了我宣泄的悲痛!再見了親愛的媽媽,擦掉眼淚我又該去面對生活(生——活),等我再來看你。
你的女兒靜華(名字已被霄媽取代,再沒人能這樣親切的叫我,可媽媽的聲音卻永遠縈繞)
2011年8月13日(七月十五上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