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沒有了美麗,但依然芬芳(散文)
在我們這個鄉(xiāng)鎮(zhèn)里,近幾年興起了栽杏樹熱,“杏樹”寓意著的就是“幸福”。
每一家都想種上幸福,我也不例外。頭兩年我都沒栽活,到了第三年,在我的精心照顧下,“杏樹”終于在我們家扎下了根,發(fā)了芽,雖然芽發(fā)得晚了點,但畢竟活了,預示著我們家有“幸福”了。
今年農歷二月份,已經長了三年的杏樹,被春風和春陽從沉睡中喚醒,樹枝上的花苞開始凸起,疙疙瘩瘩爬滿枝頭,日漸膨脹,那紅紅的花骨朵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在陽光的沐浴下,在春風的撫摸下,花骨朵情不自禁的喜笑顏開綻放開來。起初只有一朵,兩朵,三四朵,經過五六天的工夫,一樹的杏花幾乎全部綻放。我每天看著這一樹的杏花聞著她的芬芳心潮澎湃,陶醉。好在那些天大風沒來打擾,雨也沒來問候,杏花美美的綻放了十多天,招來了蜂,引來了蝶,蜂兒為了傳粉、“嗡嗡嗡”的忙個不休,蝴蝶情切切張開彩翼和花兒情深深意濃濃,纏纏綿綿難舍難分。可惜好景不長,風來了雨來了,杏花嬌容失色花瓣上了一地。
我面對著黯然失色的花蕊,孤零零地站立在枝丫之上,禁不住感慨萬千??墒俏颐刻爝€會站在杏樹前,和黯然失色的花蕊對視一會兒,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花蕊雖然沒有了花瓣失去了美麗,但她依然自信淡定地站在樹枝之上,更像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或歷經滄桑的老人,雖然不漂亮但端莊大方有氣質,耐尋味,黯然失色的花蕊在枝頭昂首挺胸的站立了十多天,終于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豆子般大小的青杏兒頂起了花蕊,綴掛在枝丫之上,我看著感嘆驚喜,閉上眼睛仿佛聞到了熟杏子酸酸甜甜的香味。
我看到了杏子醞釀的整個過程,不禁想到了女人,作為女人的我們,何嘗不是那結果子的花兒,姑娘時代的我們不正是那盛開的花兒,遇到了我們的另一半,明知道懷孕的辛苦,明知道分娩的痛苦,明知道分娩時還會有生命危險,依然讓我們的愛開花結果。懷了孕的我們何嘗不是屹立在枝丫之上的花蕊呢?有孕在身的我們丑丑的,臉上長滿了孕婦斑,臃腫的身材,高高隆起的肚子,走起路來像鴨子一步三搖晃,但是我們也一樣自信淡定,不亢不卑,心里還滿滿的幸福感。會和肚子里的孩子嘮叨,還會暢想一下孩子的未來,是國之棟梁,還是CEO,還是平民百姓,不管是哪樣我們都會很開心,只要孩子未來健康平安快樂,就是我們最大的心愿。雖然我們此時丑丑的,但我們內心的“愛”開出了世上最圣潔、最美麗的花兒,芬芳四溢,溢滿天涯。
看到黯然失色的花蕊,我也想起了老人,我們的父母,他們?yōu)榱思覟榱宋覀?,失去了亮麗的容顏,把歲月的滄??淘诹四樕?,那一頭的烏發(fā)沒了蹤影,代替的是那滿頭的銀絲,臉上的皺褶里藏滿了艱辛,藏滿了故事,長滿了智慧。他們的一生都奉獻給了我們,撫養(yǎng)我們長大,教育我們做人,張羅我們結婚,急我們所急,需我們所需,到了花甲之年還給我們照看孩子,照看家,他們對我們的照顧盡心盡力而從不圖回報,他們不正是西邊的那抹絢麗彩霞,把最后的余光余熱都灑在我們身上,讓我們從他們身上聞到了陽光清芬的味道,把我們的心里暖出一朵花的模樣來。
花開花落就如人生,人生就像花開花落。不管是黯然失色的花蕊,還是身懷有孕的女人,還是臉上刻滿滄桑的老人,雖然沒有了美麗,但依然芬芳。我想此時的他們應該是世上最美的,他們的美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解讀。他們身上的芬芳不是用鼻子去聞,而是用心去感知,你看那朵“愛”之花,圣潔絢麗,長在他們心里,綻放在他們臉上,溫暖了我們,芬芳了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