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淼出生在一個半農(nóng)村半城市化的小鎮(zhèn)，沒錯我就是楊小淼。直至今日我都難以置信自己是怎么在這個地方過了二十載的？我看著一棟棟像是突然從地底突然冒出的二樓式平房，還有五花八門的燈籠。我心里慢慢地念叨，不可思議，這一切都不可思議。
　　 我出生在炎熱的夏季，據(jù)說母親分娩的那天是在河邊。我也不知道母親為什么會挺著一個大肚子到河邊去，后來我才知道一個算命的先生對父母說如果孩子在夏季出生，必然五行缺水。母親沒有經(jīng)歷過文化大革命，所以很相信牛鬼蛇神。在一時的妖言惑眾之下，三天兩頭的跑到河邊希望吸收一些水的精華。哪知，我卻直接出生在了河邊。
　　 那條曲折迂回的長河對我可有再造之恩，因為我出生之時哭不出來。家里的人大急，說這個夏天真是不好。產(chǎn)婆一邊絮絮叨叨地念著什么，說這孩子成活的幾率不大。父親果斷地把我拎起，慢慢侵入水中哪知我一碰到水便大聲地哭了起來。
　　 我這一哭嚇得父親差點兒脫手，而我也險些溺水身亡成為古今第一個不足百日就獻給河伯的孩童。
　　 由于出生已然是一波三折，家里人便覺得算命人的話很有道理。在起名字之時，拿起字典一翻，覺得缺水的話就得有個水字才行。為此，父親和母親爭論不休，父親覺得很是缺水的話就直接叫大海。而母親覺得，大海？那么多水，你想他被淹死?。?br />　　 父親繼續(xù)辯解，那就叫小海吧？綜合一下？母親說，你笨啊？要是海小的話，怎么可能是海呢？母親說，可以叫小淼。這樣才比較能夠說明缺水，你看你要是加的都是三點水，那么至少小溪級別的，況且小溪也能夠淹死人。然而，母親卻不知道淼字的意思就是水勢浩大的意思。所以，他們的爭論很大一部分上就是多此一舉。
　　 我不知道父母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樣，孩子出生后應(yīng)該討論未來，而他們卻討論著會不會被淹死。以至于后來很長時間我被管教很嚴，不允許私自下河。
　　 在同一個時間段出生的還有鄰家的亦情，他們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沒有請人算命所以名字很好聽。
　　 現(xiàn)在我都不相信我會長到這么大，感覺我和亦情胸前掛著個水壺還是在昨天，一切都歷歷在目。而且，我那時特別恨幼兒園的阿姨。因為幼兒園的阿姨做出的飯總是特別難吃，而我總是躲著不吃但是又會被她拎著耳朵說不要浪費你看那么多人都說好吃，就你覺得不好吃。成心跟我作對是吧？天知道那時我能不能理解成心作對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還是吃不下去。于是，我經(jīng)常悄悄地把食物倒給同村的虎子。這個虎子簡直就是上天的失敗之作，不去做野獸實在可惜。前不久看到他，長得五大三粗的，滿面的肥肉。我暗暗吃驚，這還得怪我在幼兒園時把他給寵壞了，經(jīng)常都是吃兩份。
　　 現(xiàn)在想來，我如今像條竹竿的原因也就找到了。長身體的關(guān)鍵時刻都沒有好好補充營養(yǎng)，不成竹竿才叫奇怪。
　　 但是幼兒園的阿姨還有更可惡的，便是強迫我睡覺，而且還男女不分。這讓我經(jīng)常不小心就會貼著女孩子睡覺，但是還好我那時候什么都不懂?？墒牵铱偸撬恢?，老是在小小地床上扭來扭去，有一次不小心把一個同學(xué)扭到了床下，我被狠揍了一頓。從此，我就在研究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阿姨。
　　 研究得知，我手無寸鐵而阿姨有戒尺如果只是一味的蠻戰(zhàn)我可不相信自己有當年八路軍的那種神勇可以用小米步槍干掉小日本。但是，我還是心有不甘，覺得不可以忍氣吞聲下去。在回家的路上，撿到一瓶用過了的農(nóng)藥瓶。想我斗法不成，就用計謀得了。
　　 第二天，我悄悄地把農(nóng)藥瓶里面的少量藥劑稀釋了之后偷偷地倒入水桶里面，這樣可以混進去完全不被看出。然而，我犯了一個錯誤。這水是煮湯用的，那天我也喝了不少，大概是我稀釋了農(nóng)藥所以藥效不足，大家都腹瀉。因我喝的最多，早早地就進了廁所。其他的人，據(jù)說很多都拉在了褲子里。
　　 阿姨那天很內(nèi)疚，覺得是自己煮的東西沒熟找來醫(yī)生。檢查得知并無大礙，便也安心。我一直納悶，為什么會這樣？后來，我就愛上了化學(xué)，突然明白原來是藥效被我稀釋了，劑量一小自然問題就不大。這次的食物中毒，讓阿姨受到上面的批評，雖然沒有謀殺成功但是好歹也讓阿姨受到了處分。據(jù)說，阿姨到現(xiàn)在都還心有余悸，每次的飯菜自己必先嘗了才敢讓學(xué)生吃。
　　 小時候我很野，幾乎長期在外。連常年奔波的父親都自嘆不如，每每在外面找到我就躍躍欲試地想要揍我。然而，我經(jīng)常都是往河里一扎，瞬間消失無蹤?？墒?，這種后果是很嚴重的。父親的躍躍欲試到家之時，已然發(fā)作為聯(lián)合母親來揍。本來母親愛子心切，欲要助我，但是父親夸大其詞說我潛水很深，足夠摸到河底。母親聽完，就罵我是兔崽子。說這條河會把我淹死的，而我小嘴一嘟默默想到，要是潛不了水那豈不是白白地浪費了我的名字？
　　 鳧水的本事乃是天賦神通，記得第一次被他人慫恿下水還有所忌諱哪知下水之后卻發(fā)現(xiàn)其爽無比。憋氣潛水之下，居然讓他們一干人等嘖嘖稱奇，說我準在臉盆里面練過。我一笑置之，說你們不懂。這些東西乃是天生的，他們不服，要求一比。
　　 一比之下，便相形見絀不是一個檔次的。我的初次潛水足以傲視群雄，但是令我難過的便是他們都說我的雞雞很小，一點兒也沒有發(fā)育的樣子。當然，我只當做是他們想找一點我身上的缺點來彌補一下他們那種落敗的心情。
　　 那時候的生活樂趣還是挺多，不像這個時代是用網(wǎng)絡(luò)科技貫穿的。我還是覺得沒有網(wǎng)絡(luò)游戲的時代才是最淳樸的時代，不像現(xiàn)在的這些猴孩子們成天只會在虛擬世界里面打打殺殺。
　　 夏天的時候下河的游泳的孩子特別多，而且我也覺得那時候游泳才是最舒服的至少水是流動的不會像今天的游泳池會有一些什么臟東西的囤積。但是，流動性的不好之處便是不能準確性的知道什么地方屬于什么人的。所以，夏天我們村的小孩子總會和鄰村的小孩子多多少少的干上幾架。
　　 最具有標識便是我們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扎下一道攔河壩子，雖然簡陋但是足夠把水加深。但是，鄰村的那群家伙老是說我們攔住了他們的水。我真的很不理解，他們是不是有能力在水上刻字？
　　 存在爭議的東西是要講理的，但是講理卻不是小孩子能夠想到的，那時候只關(guān)心輸贏只關(guān)心等一會能不能好好地往水里泡泡？紛爭這東西在沒有道德的約束下，往往容易擦槍走火而擦槍走火之后就得要靠實力。
　　 這里的實力存在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楊小淼這家伙打起架來通常都是和氣老。開干之前叫的最兇，但是開干之后卻又讓大家有話好說?？墒?，楊小淼是有保鏢的。沒錯，就是那個投胎之時估計被正方旋風(fēng)從野獸道刮到了人道的虎子。此虎可和被武松揍倒那頭真正意義上的大蟲有著極大的區(qū)別，形象剽悍，打起架來那是咆哮如雷。
　　 還好幼兒園我對他不辭辛勞的關(guān)心，至少在吃的方面沒少拿我的。所以，這家伙往往都會在我遇到危難之時挺身而出。這家伙別看有點兒傻氣，干起架來那是單槍匹馬一個頂倆。就因為他這份視死如歸，我從此就被關(guān)在家里。主要是，那家伙總是把人家往死里揍。有一次不小心之下便把鄰村一小孩鼻子揍破，害得虎子父母上門道歉。而我作為慫恿者，被母親面壁思過還從此不得自由。
　　 被關(guān)在家里的時候，我便慢慢地和亦情熟絡(luò)了。我對她的印象在幼兒園那段時間并不深刻，記得自己老是抓一些小蟲蟲把她嚇得哭起來。而往往這時又會被阿姨一頓怒吼，所以我對阿姨深刻的仇恨這亦情起到了推波助瀾的關(guān)鍵作用。
　　 亦情那時候比較安靜，一點兒也不野。通常的活動范圍僅限在鄰家的幾棟住房以內(nèi)，絲毫不會逾越雷池半步。每次亦情來到我家，母親就很是熱情的接待這個小客人。問這問那，而我不知道一個婦女和一個小女生從哪里冒出那么多的話題？
　　 不明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日趨增加，而我整天在家無所事事。這時我已然在上小學(xué)，每到夏天便被極力控制在家不得超出家里面的活動范圍。
　　 這種無奈之下，讓我經(jīng)常感嘆這個世界看來真的是需要自由才行。感嘆幾天之后，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像個怨婦不得不停止感嘆。亦情整天不出門，從小就是如此，我很慶幸她沒被憋壞和憋傻。
　　 對于這些問題的研討簡直就是自找沒趣，特別是女人的研究。難怪法布爾不喜歡研究人類而去研究昆蟲，從一定程度上講研究女人還不如研究昆蟲。
　　 亦情其實是一個特別喜歡哭的女生，最初和她說話是我在院子里面看螞蟻搬家。并且還時不時的制造一點困難，想看看老師說的逆境出人才是否有依據(jù)？亦情此人從小就愛心泛濫，而且只要是在自己力不能及的范圍之外就喜歡哭泣。八成上輩子是哭死的，還一直延續(xù)至今。
　　 亦情那時候都七八歲了，可是臉上總是有一小點兒的嬰兒肥。五官硬是挨在一起，怕是去北極都不會被凍著。喜歡扎著辮子，而我一直都認為不扎頭發(fā)的女孩子才漂亮。于是，我經(jīng)常性的忽略掉亦情。
　　 那天我在看螞蟻，也可以說是在考驗螞蟻。亦情鬼使神差的來到我的面前，而我的專心致志居然可以專心到可以忽略掉一個異性的到來?？上г谝院蟮膶W(xué)習(xí)當中再怎樣做不到這個程度，不然要去研究出個什么導(dǎo)彈之類的玩意兒也不在話下。亦情那時候說話還是奶聲奶氣的，一個錯誤的發(fā)音之下居然把我叫成小貓。
　　 我覺得她很大一部分上是故意的，肯定對我當年抓蟲蟲嚇她的往事尚在耿耿于懷的階段，而我也疑神疑鬼地害怕被報復(fù)。小丫頭因為無聊，才過來串串門。她叫我，我其實聽到了，但是發(fā)音極為不標準讓我不得不以沉默和忽視表示不滿。小丫頭大概也有一點爭強好斗的底子，見我不搭腔。直接蹲下來，把我擺在螞蟻面前的石子拿掉。
　　 我忍無可忍，對她吼道，干什么啊，你？小丫頭顯然被嚇了一跳，拿起的石子突然落下，砸死了好幾只螞蟻。這瞬間讓螞蟻家族驚顫不已，無故的就有成員暴斃看來人類的殺害比天災(zāi)殺戮更為兇殘。那家還是不搬了，我家的院子固大但是有小丫頭的誠心找茬哪里都是一樣的。
　　 螞蟻漸漸地朝后退去不在前進，還在臨退之時拉走同伴。我想去阻攔，但是螞蟻群看著僵硬的同伴已然知道再要前行這就是結(jié)果。固執(zhí)己見的退后，我看著這些索然無味。氣憤之下推了亦情一下，一個小小的趔趄讓亦情坐在了地上。而亦情剛開始看著螞蟻就露出憐憫，無意之間殺害幾只之后又悲傷起來。這會兒被我小推一下，更是傷心。覺得自己罪大惡極，還委屈至極。
　　 幾種狀態(tài)的互相參合之下，只得哭了出來。我一下大驚，比看到死了一窩螞蟻還驚訝。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到底是被我推哭的，還是被自己不小心殺生而后悔哭的。我當時很著急的看著這丫頭哭泣，覺得自己完了。看我老媽平時和這丫頭的交情都知道，我這次是難逃其究了。但是，我也是有苦難言?。”緛砗煤玫乜次浵?，哪知這丫頭過來恒生事端。一想到她有錯在先，我便有恃無恐起來。
　　 這里我犯了一個中國人慣用的錯誤，那就是堅守眼見為實乃是真的。殊不知西方哲學(xué)家一直堅持第一眼通常都有恍惚之感，可惜我母親尚未達到那種精神程度。我本來是想拉亦情起來的，由于亦情的哭聲喚醒了母親的友情而視線恰好被我擋住所以母親出來便覺得我正在要推倒亦情。
　　 雖然在我看來此情不通，此理不順。但是，哪一個誤會是順理成章的？顯而易見便是女生的情感多半都是視覺主導(dǎo)的，這就是為什么女生在和男生分手時中喜歡說自己當初瞎了眼了。
　　 那時候我對女生還處于一種好奇的心理，談不上有什么男歡女愛，但是會有一些莫名其妙地爭風(fēng)吃醋。這種感覺很不良好，但是在許多次的實踐證明中我確實為了亦情而歧視過許多的女生和仇視了不少的男生。
　　 上小學(xué)的時候，我和亦情經(jīng)常都是一起上下學(xué)。但是，介于那時候自己比較瘦小而且又總是一副幼稚的樣子。所以，亦情每每都喜歡在我面前“姐姐，姐姐”的冒充。而令我悲哀地是很多人居然對她的話語深信不疑。
　　 那個時候金老爺子的武俠小說很風(fēng)靡，我老爸便是他的鐵桿粉絲之一。書房里面有一副挽聯(lián)，“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边@是父親常年漂泊在外而花大價錢請人書寫的，以表示對金庸武俠地?zé)釔?。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整理泡在武俠劇中。
　　 后來連續(xù)地播出了影視劇，一推小孩子在議論情節(jié)地時候，我都是不參與的。直截了當?shù)恼f下一集的情節(jié)如何，結(jié)局又如何。那時候亦情看到電視劇里面飛檐走壁而又帥氣地大俠時，眼里露出的向往好比我對于她的向往。
　　 我經(jīng)常教育亦情說這武俠里面的東西都是不科學(xué)的，而亦情卻說一切的東西都看似不科學(xué)到后面就都科學(xué)了。我反駁道，比如說？亦情回答，你看當年嫦娥奔月，還是神話劇呢，那都有可能實現(xiàn)，更別說武俠劇了。我總覺得怪怪的，卻無力反駁。
　　 亦情經(jīng)常說要是自己身邊能有人可以一躍數(shù)丈，飛葉傷人就好了。我當時聽著聽著就急了，這不可能。而亦情說，萬事皆有可能。我小學(xué)時候很怕老師打手心，對老師的一些教導(dǎo)都能耳熟于心而且對此還毫無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