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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丁香】老白毛(小說)


作者:趙北方 秀才,1121.95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13648發(fā)表時間:2017-03-09 12:24:10
摘要:在老白毛趕著一群羊準備出村子去放羊的時候,她遇見了他。就那么一眼,她的心就像一塊石子丟進了湖中一樣,開始微微蕩漾。就在她為自己的想法而羞紅了臉,想急急離去的時候,吳亮叫她,跟她打招呼:“嫂子,去放羊啊,這天兒有點兒陰,快下雨了,當心點兒啊?!眳橇列σ庥恼泻簦€有那讓她覺得像一團火一般的關(guān)心,使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平時不愛說話,那時,更像是一個啞巴一般,不知說什么好。只好點點頭,趕著羊群,快速離去。

【丁香】老白毛(小說)
   老白毛死了。
   我剛一進入村子,就聽村里的鄉(xiāng)親們說,老白毛死了。喝了農(nóng)藥,躺在塋地邊的地溝里死了。聽了她們這樣說,我一陣愕然。和她們打個招呼,穿過她們閑聊的圓圈陣地向家里走去。
   當我拉著行李箱,到了家里,正趕上父親要出門。問他干嘛去,他說,老白毛死了,老少爺們兒叫著過去幫忙??粗赣H走出家門,我縮了縮脖子,進了堂屋。
   雖說春天了,但在鄉(xiāng)下,一到傍晚以后,還是有些許涼意的。放下行李箱,找出一件外套穿上,又往緊里裹了裹。還是感覺脖頸兒后直冒寒意?!澳輧?,妮兒,你回來了?”還在收拾東西,就聽到母親在院子里喊。
   “哎——”我應(yīng)了一聲,走出堂屋。只見母親胳膊肘里挎著個菜籃子。兩腳是泥土。顯然,母親剛從菜地摘菜回來。
   “剛才摘菜回來,聽到你姑奶(近門鄰居)說你回來了。咋沒提前打個電話?。俊?br />   “沒啥,我就是突然想家了。想回來看看。”“媽,那個老白毛什么時候死的???”我接著好奇的問道。
   只見母親放下菜籃子,搬個方凳坐下來。一邊擇菜,一邊回答我:“昨兒個有人去塋地砍樹,發(fā)現(xiàn)老白毛躺在地溝里。有人上去看時,她嘴邊還有著白沫,人已經(jīng)全身僵硬了。也不知道是為啥就尋了這短見了,你說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有啥不能想開的……”
   “死了就死了吧,死了也少被人罵,也少遭些罪了?!蔽覈@息一聲,回應(yīng)著母親。
   老白毛死了。
   按理說,我聽到這訊息,該有些竊喜才是??墒?,知道她死的這么凄涼,就不由得嘆了口氣,可憐了她一番。
   老白毛,是我們村兒里的一個滿頭白發(fā)的女人。好像從我記事起,她就是滿頭白發(fā)的。這對村里的其他人來說,是不正常的。而她的腦子也有些不正常??偸菨M身臟兮兮的罵罵咧咧的在村子里晃悠。因此,村里兒的人,都叫她“老白毛”。
   只要進入村子,每天里,你總能聽到她鬼哭狼嚎般的在村里的每條路上,或者每家的房前屋后叫喚著。極盡難聽的叫罵著。有時,她甚至會跑到村子對面的墳地里哭叫。那聲音傳到村子里,甚是讓人毛骨悚然。
   而見到小孩子,老白毛又總是做出可怕的牛頭馬面似的鬼臉,嚇唬他們。當然,我也在這些小孩子之列。所以,每當看到老白毛向我們這些孩子走來時,我們總是驚恐的四散逃開。于是,老白毛就成了大人們唯恐避之不及,孩子們害怕又討厭的一個神經(jīng)女人。由此可見,人們叫她“老白毛”,充分彰顯了她在村兒里是不被尊敬的。
   其實,老白毛并不是一個孤家寡人,她有男人。據(jù)說她男人還是有些學問的。只不過一直沒有見過,聽說,被關(guān)在了監(jiān)獄,不知死活。她也有三個兒子。但是,這三個兒子都像村里其他人一樣躲著她,避著她。三個兒媳見了她更像見了蒼蠅一樣嫌惡。
   幫著母親做好了晚餐,一起吃過后。我對母親說:“媽,我去找找我爸,讓他幫完忙就回來,不要喝酒?!蹦赣H應(yīng)允了。其實,我也想去看看老白毛死后會是怎樣一個場景的。
   村兒里的鄉(xiāng)親們其實都是很善良的。他們忘記了當初老白毛對他們的各種騷擾各種謾罵。只見老白毛家的庭院里搭著靈棚,一盞不太明亮的燈和靈位前的兩盞燭光各自在夜色里搖曳著。有些悲涼,也有些孤獨。有些詭異,也有些壓抑。父老鄉(xiāng)親們都穿梭著忙來忙去,打理著她的后事。
   我找到了父親,父親在和村里一些其他年長的長輩們商討著有關(guān)老白毛次日的下葬事宜。等他們商討完,便見他們一個個的嘆息著。原來,在老輩們來說,一個服毒身亡的人,是死于非命的。更何況,是一個花甲老人。雖然,她活著的時候,人人嫌惡。但是,如此死法,倒真是可憐可悲。
   幼時的我是那么的討厭老白毛這個女人。可是,如今我長大了。她死了。我便也不再討厭她。但是,那種懼怕依然存在。面對黑暗中的懸空靜止,聽著有些刺耳的嗩吶聲,我不敢出聲。像是怕驚動了最可怕的事物一般。
   待他們商討完老白毛的后事,我拉著父親回家。一個人走夜路,的確是一件可怕的事兒。一路上我緊緊的挽著父親的臂彎,生怕在那樣有些詭異的黑夜里,會出現(xiàn)什么。不時的感覺到陣陣涼意,我就更緊的拽著父親……
   回到家里,母親與父親談?wù)摿艘粫豪习酌缓缶妥屛蚁词X??墒牵覅s不敢獨自去睡,而是跟父親母親擠到一張床上,像小孩子一樣,縮在母親的懷里睡覺。母親的懷抱,最讓人安心。
   可是,心里卻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是對老白毛奇怪的死因吧。于是,我盼著天亮,因為只要走進村子的女人堆里,就能聽到很多故事。活人的,死人的。尤其是像老白毛這樣凄清可憐的服毒死在塋地里……
   天還未亮,就有人敲我家的大門。原來今天老白毛要火化下葬了,所以一大早他們就叫去了村子里的老少爺們幫忙。
   這時,母親也起來準備早餐了,我因為回到家里,很是興奮,也不想再睡,就起來幫母親燒火煮飯。父親像往常一樣,先打掃完庭院,再喂豬。然后,沒有等我們做好早飯,就去幫忙了。
   吃過早飯,太陽已然很高了,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那時,突然覺得,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冷,感受到暖,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突然傳來了三聲炮鳴,我知道這是要去火葬場了。我跟母親打個招呼,便也去了。才走到村公路上,就見老白毛家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人。我不敢走進去,看到村子里一個嬸子家門口圍著一群人,我就過去了。平時我是不會在這樣的人堆兒里的,今天我卻想聽聽她們的“家長里短”。
   果然,我沒有猜錯,她們正在閑聊老白毛……
   老白毛年輕時,頭發(fā)并不白,而是一頭烏發(fā),人吧,長得還算不錯。經(jīng)人介紹嫁給我們村子那個有點兒學問戴著眼鏡的男人后,總是在家呆著,不愛說話,村里人都極少見她,除非農(nóng)忙的時候,才見她扛著農(nóng)具與男人一起下地干活。或者是下午趕著羊群去放羊,天挨黑的時候又獨個兒趕著羊群回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相夫教子,這對于一個農(nóng)村女人來說,也許就是最好的歸宿了。
   如果不是后來村里那個叫吳亮的人從外地做活回來,想必老白毛會安然度過她平淡的一生吧。
   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人生最大的悲劇。老白毛和吳亮就是這樣。
   在老白毛趕著一群羊準備出村子去放羊的時候,她遇見了他。就那么一眼,她的心就像一塊石子丟進了湖中一樣,開始微微蕩漾。就在她為自己的想法而羞紅了臉,想急急離去的時候,吳亮叫她,跟她打招呼:“嫂子,去放羊啊,這天兒有點兒陰,快下雨了,當心點兒啊。”吳亮笑意盈盈的招呼,還有那讓她覺得像一團火一般的關(guān)心,使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平時不愛說話,那時,更像是一個啞巴一般,不知說什么好。只好點點頭,趕著羊群,快速離去。
   如果只是這樣一次的意外邂逅,倒也罷了。也許是上天總會不懷好意的開玩笑,他們又一次次的邂逅在村頭,街口,田間,小路。畢竟,那村子說小不小,說大也只方圓之地。
   慢慢的,他們開始熟稔起來,她竟也不再沉默。后來,知悉吳亮在外地做了些小生意,掙了些錢,就想回來娶個老婆過安穩(wěn)日子。
   也是那樣一個春天,他們坐在紅薯地的田埂上,羊群在草坡上吃草,夕陽的余暉把他們的身影映照成了一幅畫兒。她低著頭說,等俺遇見合適的閨女,就給你介紹介紹。吳亮看她低著頭紅著臉的樣子,不覺笑了起來,哈哈,我要娶老婆,就娶你這樣的。
   聽到吳亮這樣說,她感覺臉紅得更厲害,像火燒一樣發(fā)燙,燙到心都想要燃燒起來。她把頭更深地埋下,小聲地說,盡胡說哩。
   這吳亮雖不像她的眼鏡男人那樣有些學問,但是,吳亮風趣,幽默,也比眼鏡男人帥氣,會說話。大抵正因如此,她的心,動了。亂了。愛情啊,來得總不是時候。卻又像惡魔一樣,緊緊纏繞,讓人無法拒絕。
   猝不及防的,吳亮一下子親吻在了她紅紅的臉上。只是片刻的驚愕,她就被吳亮抱在了懷里。來不及掙扎,或者說,從心底也沒有想過要掙扎,兩個人就在那樣的落日余暉里,拋卻了世俗倫常,緊緊地纏繞在了一起……
   也許他們的情分僅止于此;也許,他們的情分只不過是上帝開的玩笑,是他們彼此太認真;也許,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錯誤,終于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村子里,開始鬧得人盡皆知,沸沸揚揚。這樣的事,縱使有愛情作為美麗的外衣包裹,但在封建落后的村子里,總是傷風敗俗的,人人得而誅之,人人見了唾罵……
   吳亮走了。臨走之前,吳亮對她說,你等我,我一定回來把你接走。她哭著央求吳亮帶她一起走,吳亮說,你現(xiàn)在跟我走,他們一定饒不了我們,我不想連累你,等我安頓好,就會回來接你。然后,吳亮頭也不回的走了。望著吳亮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哭到聲嘶力竭。
   吳亮走后的第二天,她便聽到外面有人叫喊,死人了,死人了……還有人喊,是那個吳亮死了,死在荒地里,也活該啊……
   聽到這里,她傻了一般,不是走了嗎?怎么會死了?一定是誰胡說,一定是聽錯了。這樣想著,腳卻不聽使喚,飛奔而出……
   當她隨著看熱鬧的人群到了村外,看到吳亮滿身血污的躺在長滿荒草的地溝里,一動不動時,她瞬間瘋了一般撲上去,哭喊起來……
   原來,眼鏡男人一家受不了那樣的屈辱,得知吳亮要走,兄弟幾個就帶著家伙什兒想去教訓他,尤其看到那夜兩人還在哭哭啼啼的抱頭告別,就更是難解心頭之恨。在吳亮二人告別后,剛離開,他們一伙兒就蜂擁而上,將吳亮劈頭蓋臉一頓打。夜風哭號,誰也不知道誰下手有多重,漸漸的,吳亮失去了反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知道死了人,他們這才慌亂起來,把吳亮的尸體拖進了墳地邊那長滿荒草的地溝里,慌忙離去。
   天剛亮,有人到塋地附近的地里干活,往那溝里一撇,就見到了死去的吳亮,嚇得失魂落魄回到村子里喊叫起來……
   抱著沒有了一絲溫度的吳亮,老白毛的頭發(fā)瞬間白了。然后就哭嚎著,罵罵咧咧的跑了起來,邊跑邊罵。她瘋了!
   而她的眼鏡男人,因為涉嫌殺人,也被拘捕了。一個原本平淡和諧的家庭,毀于一旦。
   吳亮呢,一個正當大好年華的青年,不知是愛錯,還是錯愛,搭上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瘋瘋癲癲,罵罵咧咧的過了幾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許是她突然清醒了,也許是“吳亮”來接她了,她喝農(nóng)藥死了。死在了她總?cè)タ藓康膲L地里,死在了當初吳亮死去的地方……
   那些圍著圈兒的女人們還在“家?!?,我起身向村外的田地走去,走到田壟上,望著天空飛過的鳥兒,落下淚來。
   轟轟烈烈難長久,我問自己,為什么哭了?因為愛情難堅守。
   可是,為什么又不哭了?因為眼淚也無法挽回細水長流。
   這個世界,奇妙無比,有著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人生,各種各樣的故事,而這故事,卻被命運玩弄于股掌。就如他們,生著時,愛得很悲傷。死去之后,卻很幸福。因為,那一刻,命運終于結(jié)束了玩弄,上帝終于開累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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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文章描寫村子里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老白毛,因為是滿頭白發(fā)的女人,因此得名。作者從我記事起,就看見她滿頭白發(fā)。這對村里的其他人來說,是不正常的。而她的腦子也有些不正常??偸菨M身臟兮兮的罵罵咧咧的在村子里晃悠。因此,村里兒的人,都叫她“老白毛”。老白毛年輕時,頭發(fā)并不白,而是一頭烏發(fā),人吧,長得還算不錯。經(jīng)人介紹嫁給我們村子那個有點兒學問戴著眼鏡的男人后,總是在家呆著,不愛說話,村里人都極少見她,除非農(nóng)忙的時候,才見她扛著農(nóng)具與男人一起下地干活?;蛘呤窍挛缵s著羊群去放羊,天挨黑的時候又獨個兒趕著羊群回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相夫教子,這對于一個農(nóng)村女人來說,也許就是最好的歸宿了。其實,老白毛并不是一個孤家寡人,她有男人。據(jù)說她男人還是有些學問的。只不過一直沒有見過,聽說,被關(guān)在了監(jiān)獄,不知死活。她也有三個兒子。但是,這三個兒子都像村里其他人一樣躲著她,避著她。三個兒媳見了她更像見了蒼蠅一樣嫌惡。村兒里的鄉(xiāng)親們其實都是很善良的。他們忘記了當初老白毛對他們的各種騷擾各種謾罵。只見老白毛家的庭院里搭著靈棚,一盞不太明亮的燈和靈位前的兩盞燭光各自在夜色里搖曳著。有些悲涼,也有些孤獨。有些詭異,也有些壓抑。父老鄉(xiāng)親們都穿梭著忙來忙去,打理著她的后事。老白毛瘋瘋癲癲,罵罵咧咧的過了幾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許是她突然清醒了,也許是“吳亮”來接她了,她喝農(nóng)藥死了。死在了她總?cè)タ藓康膲L地里,死在了當初吳亮死去的地方。老白毛走了,走完了她一生坎坷的人生路,小說描寫精彩,人物刻畫逼真,是一篇鄉(xiāng)村氣息濃厚的故事。歡迎品評,力推共賞!【丁香編輯:嬌嬌】【江山編輯部·精品推薦F1703120004】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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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嬌嬌        2017-03-09 12:27:11
  小說故事厚重質(zhì)樸,描寫一位白發(fā)老人的艱辛一生,故事娓娓道來,引人入勝!感謝賜稿,期待更多精彩!
嬌嬌
回復(fù)1 樓        文友:趙北方        2017-03-15 10:45:27
  謝謝您!
2 樓        文友:嬌嬌        2017-03-09 12:27:33
  只要進入村子,每天里,你總能聽到她鬼哭狼嚎般的在村里的每條路上,或者每家的房前屋后叫喚著。極盡難聽的叫罵著。有時,她甚至會跑到村子對面的墳地里哭叫。那聲音傳到村子里,甚是讓人毛骨悚然。
  
嬌嬌
3 樓        文友:嬌嬌        2017-03-09 12:27:49
  村兒里的鄉(xiāng)親們其實都是很善良的。他們忘記了當初老白毛對他們的各種騷擾各種謾罵。只見老白毛家的庭院里搭著靈棚,一盞不太明亮的燈和靈位前的兩盞燭光各自在夜色里搖曳著。有些悲涼,也有些孤獨。有些詭異,也有些壓抑。父老鄉(xiāng)親們都穿梭著忙來忙去,打理著她的后事。
  
嬌嬌
4 樓        文友:遼寧孫成文        2017-03-09 12:28:58
  可憐的老太太,走了是享福了。
聞杰
5 樓        文友:遼寧孫成文        2017-03-09 12:29:34
  不錯的一篇小說,民風習俗濃厚。
聞杰
回復(fù)5 樓        文友:趙北方        2017-03-15 10:45:48
  謝謝您!
6 樓        文友:老學士        2017-03-09 12:33:35
  人生就是一場游戲,看開了就會活得舒心。
老學士
7 樓        文友:老學士        2017-03-09 12:34:26
  老人家怪可憐的,一路走好吧。
老學士
8 樓        文友:天使的左翼        2017-03-09 20:26:40
  一篇質(zhì)樸厚重的而文字,很精彩!
天使的左翼
9 樓        文友:木斯塘        2017-03-09 20:35:58
  故事精彩,很奈讀。
木斯塘
回復(fù)9 樓        文友:趙北方        2017-03-15 10:46:12
  謝謝您!
10 樓        文友:木斯塘        2017-03-09 20:47:44
  質(zhì)樸文字,厚重鄉(xiāng)情。問好文友,欣賞佳作。
木斯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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