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征文】脆弱的生命(錦瑟.散文)
年后上班,聽到年前患病的同事已離世的消息。一番同情之后,不禁感慨,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
有時,生命真得仿佛是一只玻璃做成的杯子,一不留神,便成了滿地的碎渣,再也拾撿不起。
春節(jié)回鄉(xiāng)搭出租車,和司機聊起家鄉(xiāng)過年喝酒的習(xí)俗時,司機口中得知,大年初二,他鄰居在親戚家喝酒,酒后開摩托車回家的路上,撞在一顆停在路邊的小車上,人飛出了老遠,小車前擋風(fēng)玻璃被撞得粉碎,救護車趕到時,人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
酒后成仙,他那位鄰居走了,可憐了他身后的妻兒,年輕的妻子三十出頭,年幼的兒子剛剛六歲,更人讓難過的是年過半百的父母,凄凄慘慘地白發(fā)送黑頭。
司機說,他鄰居走后,他媽媽整天以淚洗面,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而他原先性格開朗的妻子,現(xiàn)在變得像個安靜的石像,整天一聲不響地坐在門外,仿佛有想不完的心事。
小時候,不,就算是現(xiàn)在,我還一直天真地以為我們都是安全的,不會有生老病死。
可是,現(xiàn)實讓我知道,我這想法真得是太幼稚。生老病死,生命的自然規(guī)律,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殘酷現(xiàn)實。
當(dāng)不止一次地聽說身邊的某某某又走了的時候,我開始恐懼死亡這個詞。
記得小時候在姥姥家,看到舅舅為姥姥準(zhǔn)備的壽材時,我就問過姥姥,是不是每個人老了都會死?
姥姥告訴我,人老了都會死,如果都不死的話,這個世界哪里會裝得下那么多人呢?有人生就會有人死。
我問姥姥,你什么時候死呢?那時候,我就開始害怕,害怕哪天我會見不到姥姥。姥姥說,她會看著我長大,等我長大了,不需要她的時候,她才會死。
姥姥不知道,那時候的我就對死亡有了異常的恐懼,甚至成年后的我,連去醫(yī)院都有恐懼心理,只要走進醫(yī)院,我就會雙腿發(fā)抖。
后來,姥姥雙目失明,床上被弄得臟亂不堪。母親說姥姥干凈了一輩子,沒想到到老卻是這番境地。
我婚后南下的第三年,姥姥平靜地告別了這個世界,姥姥的離開并沒有給親人們帶來多大的傷痛。一方面親人們不愿再看到她受病痛的折磨,另一方面,他們都知道,生老病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平淡的永恒。而遠在南方?jīng)]能為她送行的我卻哭成了淚人,淚水滑過臉頰,冰涼一片。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哭得那么傷心,也許,是知道再也不會見到她了,又或許,更多的是因為我身上流淌著她的血液,綿延不絕斬割不斷吧。
昨日,多日沒聯(lián)系的朋友,再聯(lián)系時卻被告知他父親病危,時日已不多,心中一陣難過,竟說不出一句寬慰的話語。
三十年前見他父親時,四十來歲的年紀(jì),嚴(yán)肅的外表下掩藏著善良和細心。接觸不多,知道他不擅言辭,但對人照顧卻能體貼入微。每次去朋友家時,見面他都會微笑著和我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記得最后一次見他時,是三十年前的夏天,那天,朋友不在家,是他熱情地招待我和另一位朋友的,那天,他為我們打了飯,倒了水,最后送我們離開他家。
多年后再想那時的情形,不禁淚水濕襟,恨不能奔到他身邊,為他的遠行送上一程??墒?,太多的無奈,只能把祝福默默地藏在心里。
昔日同學(xué),工作剛有起色,生活也算最是幸福時,卻因疾病與這個世界慘痛地道了別。她是我最要好的同學(xué)之一,讀書時的她,溫柔善良,待人熱情,為人誠實,可是最終,她的所有優(yōu)點都化作了塵土,遠離了塵世。
......
回首看,許多相識的、不相識的人,各種原因,一念之間,一瞬之時,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春天固然美好,可是他們卻終究沒能熬過寒冷的冬天。說好的漫漫人生路,可他們突然就丟下了至親至愛的人遠去了。
生命脆弱,脆弱到讓我們永遠也想不到下一秒誰會突然離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和身邊的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幫助那些需要我們幫助的人。
面對脆弱的生命,我們唯有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