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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柳岸·希望】老貨(散文)


作者:若水一生 童生,709.6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3193發(fā)表時間:2017-02-04 19:31:22
摘要:年紀(jì)輕輕,二十出頭的人,被人尊稱為老貨,自然有他過人的地方。


   老貨。這是那個年代在我們的圈子里對特殊的人的一種稱呼。這種特殊是指年齡要大、學(xué)識淵博,還要能言善辯。
   年齡大,雖不能說“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但見識絕對不會少。
   學(xué)識淵博,是天文地理,五花八門,他都比你強。當(dāng)然,斷不能和現(xiàn)在的專家學(xué)者去比,否則會貽笑大方。
   能言善辯,這就看出功底。每每一個話題,他都能巧妙地把握局勢。在理,堅持,直到把你弄得啞口無言,然后他瀟灑一笑。無理,巧舌如簧,偷換概念,把你引入他設(shè)好的陷阱,累得你像條精疲力竭的狗,長伸出舌頭喘氣,然后他笑得更瀟灑。
   那個年代是狂熱的,如果不是真比自己強很多,根本無人肯買賬。所以,老貨是一種尊稱,老貨更是一種稀缺。我們仰慕的頂禮:老貨。而他,微笑著點頭,怡然受之。
   我們?nèi)ψ永锞陀欣县洝?br />  
   二
   夜色漸漸濃了。被大山圍住的江永縣城,熱鬧正隨著暮靄而清冷。墻壁上的大字報,字跡也顯得模糊。走,回去。小哥子一聲令下,其余幾個趕緊收拾漿糊桶,墨汁瓶,呲口咧須的墨筆,和幾張卷好的白紙。白紙是必備品,萬一小哥子文興大發(fā),我們有備無患。剛剛,我們就貼上他的大作——《對目前形勢的幾點分析》。
   整裝待走的時候,暮色中的一條身影,讓我們停下腳步。那是一個拄著一根木棍的人。瘦瘦高高,一身青衣,借著木棍一瘸一拐,走的很是艱難,同時,走得很是堅定。
   “你們好?!边@人的熱情,絲毫未因為彼此并不認識而遲滯。
   一口長沙話,是知青。
   “你好?!毙「缱雍艹林_@個時候自然是領(lǐng)袖搭腔。
   青衣人沒再說話,徑直走到墻邊,憑借天空昏暗的余光,看向墨汁未干的“形勢分析”,這一看就是二十多分鐘,他看得認真,看得艱苦。而我們等得興奮,等得辛苦。畢竟,有人欣賞我們貼的大字報,與有榮焉。
   “好文章,精辟。你們是‘江河紅旗’?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允山紅犁頭’?!?br />   “歡迎你。”兩雙手緊握在一起,很用力,直晃。這是一段歷史,兩個領(lǐng)袖。
   接下來,我們見識了什么叫妙語,什么叫珠玉。什么叫遠矚,什么叫透徹。交談的人忘乎所以,旁聽的人忘乎所以。一個多小時,就這樣溜走。
   “去我們那里吧,今晚暢談?!奔t旗力邀。
   “下次吧,我今天必須回去,要安排下一步。歡迎你們?nèi)鹘?jīng)送寶。再見?!奔t犁頭告辭。
   我凝視著那青衣,那一瘸一拐的身形。膝窩長了個疔,還有二十幾里山路要走,為了安排下一步,他全然不顧。黑色的夜吞噬了青色的人。一時間,他讓我肅然起敬。
   江河紅旗,紅旗飛舞,張揚,熱烈。允山紅犁頭,犁頭緊固,內(nèi)斂,沉著。一路上,我都在思索,我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長大不少。
  
   三
   我們結(jié)成了同盟,允山成了我們必去的地方。在那里我得知,他被稱為老貨。
   “老貨。”第一次帶著敬畏喊出時,心里有些忐忑。
   “有事嗎?”他的回答很自然,同時也很享受。
   就這樣,老貨在我的口中喊得越來越順溜。老貨在我的心中也越來越崇拜。當(dāng)然,老貨沒有取代小哥子,因為我覺得,他的文章不如小哥子。
   響應(yīng)偉大領(lǐng)袖的號召,作為有點文化知識的青少年,我們除了出工賺工分保障生計之外,把精力全耗費給了筆墨紙張。
   思想在運動中逐漸成熟,對大字報的熱情,也在逐漸消減。許多現(xiàn)象,許多問題,引起我們的思考,也因此越來越迷茫。
   一年多后,緊鄰江永的道縣,突然成立“貧下中農(nóng)最高法院”,對出身不好的人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風(fēng)聲漸近,流言里夾雜要殺知青的信息,短時間,6000長沙下放知青,慌亂不堪地開始大逃亡。
  
   四
   我們在長沙老貨的姑媽家聚會。他有些得意地拿出一份東西,是關(guān)于建立《知青公社》的綱領(lǐng)。我很認真地看完,然后很是不屑:“你寫的綱領(lǐng),其實核心就是養(yǎng)公崽。”
   一年多,我成熟了許多,對老貨崇拜少了,畏怯少了,敬意不減。敢在老貨面前胡說八道,我經(jīng)??吹叫「缱淤澷p的眼光。
   老貨有些吃驚,旋即平靜地說:“我費了好多時間才搞出來,怎么你們都是這種看法?”
   還是老貨的姑媽家,只是時間過去了十幾天,我們準(zhǔn)備返回江永的那天上午。
   一進門老貨興致極高:“看看我寫的短篇小說,還未完稿,提提意見?!?br />   我拜讀,只看了一小半,便被那“風(fēng)一樣的來,火一樣的去”搞暈了頭。不到四千字,這十字風(fēng)火居然用了幾十次。
   “老貨,你沒有寫小說的天賦?!蔽矣檬种冈谀鞘畟€字上用力戳戳。
   看得出,老貨對我不尊重他的勞動成果有些傷感。
   “我再改改?!币廊皇呛芷届o。這都不生氣,我開始懷疑,老貨是不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是夜,我們在狗哥家集合,準(zhǔn)備返回江永了。中央下達了關(guān)于制止道縣亂殺人的緊急通知,由于我們是城市黑戶,滯留長沙已沒有正當(dāng)理由。再有驚悸,也必須返鄉(xiāng)。
   時間還早,晚上十點多的火車。狗哥家的燈光很暗。老貨突然從墻壁上取下一把二胡,調(diào)好弦。略帶凄涼的《江河水》在昏暗的屋子里響起。實在說,他的技法并不很高,但聽起來讓我陡生傷感。
   “這曲子好悲傷啊?!闭f話的是狗哥的母親。
   一旁,老貨的姑子在拭淚。幾個知青大小伙,臉色凝重,鐵青。老貨渾然不覺自己的眼淚已滴濕衣襟。老貨不是冰人,他把自己控制得很好,在忘我的時候,他一樣會真情盡露。這是我的結(jié)論。
  
   五
   冷水灘。清澈的瀟江,在這里變得寬闊,江水藍瑩瑩的,多情,溫柔。因為到第二天早上才有車去江永,我們奔向瀟江。看到老貨不急不慢地除衫脫褲,我有點驚訝:“老貨,你不是不會水嗎?”
   “這次在長沙學(xué)會了。”他很自豪,同時鄙夷地瞄了瞄早就坐在青石上的小哥子。
   美麗的瀟江,我們來了!撲通撲通,我們幾個直躍水中。我和公子速度很快,雙腿蹬,雙臂劃,舒展,舒服。嗷嗷嗷,我們亂叫,仿佛要用多情的江水驅(qū)去昨夜的《江河水》。
   “不好,腿抽筋?!焙竺?zhèn)鱽砥届o的聲音。它擊碎我們的舒服。扭頭一看,二十幾米開外,老貨的嘴已沒入水中,他的雙臂仍在堅定地劃著,方向,大江深處。這是什么精神,這是找死的精神。
   我和公子轉(zhuǎn)身,畢竟我們還太年輕,兩人都有些慌亂。幸好,狗哥和威廉離老貨不遠,等我和公子游到時,已架起老貨游向岸邊。
   岸上,老貨不停地干嘔,臉色慘白,而令人佩服的是,他的神情竟如常態(tài),平靜,毫不慌張。
   當(dāng)一切恢復(fù)之后,小哥子學(xué)著老貨的腔調(diào):“這次在長沙學(xué)會了……”說完,他鄙夷地乜視老貨。
   這舉動,把剛剛的緊張驅(qū)趕到九霄云外。遠近的人,只看到幾個拼命捂著肚子,狂笑不已的青年。這幾個瘋子,他們都在鄙夷。
   江永等待我們的,是批斗,游街,蹲監(jiān)房。文革進入“清理階級隊伍”的縱深階段,曾經(jīng)在大字報上玩得風(fēng)生水起的下放知識青年,雖然躲過了幾個月前的災(zāi)難,但是出身不好成為挨斗對象。中央的通知,止得住亂殺人,卻無法止住亂捆綁,亂斗人。
   我們大隊捆了三人,斗了兩場,而后移送公社繼續(xù)。小哥子更是關(guān)進監(jiān)獄,坐了七天大獄。江河的紅旗不再鮮艷。
   允山傳來消息,老貨猛子也挨斗了。允山的紅犁頭不再堅固。
   老貨比我們慘,二十多歲的書生,腦袋像讀傻了。斗他們的人,將他們捆住,拴在戶外的谷桶上。黑漆漆的夜里,老貨居然用他那一點也不美妙的嗓子,唱起歌來:“抬頭望見北斗星,心中想念,呃……”
   橫在脖子上的繩索突然勒緊,止住老貨的歌聲?!皩拍隳?,你還敢唱歌,想念,我讓你想念,想念個雞巴!”
   看守他們的人,用一頓暴打,顯示了他們的威風(fēng)。算這些人運氣好,那人阻止老貨唱歌時說的話,當(dāng)時可是大不敬,要吃花生米的。
   縣軍管會的命令終于下達:知青沒有打砸搶,寫大字報是響應(yīng)號召,必須立刻停止對知青的捆斗。
   重獲自由,但是我們怕了,說不定哪天厄運又臨。余悸讓我們做出決定,撤離,乘車,回長沙。
  
   六
   我們從江永轉(zhuǎn)出戶口,與老貨、狗哥、猛子在沅江重聚。他們中多了個不認識的,老貨說:“介紹一下,這是x老貨。”
   在自力更生和老鄉(xiāng)的幫助下,我們度過初始的艱難,以及從山區(qū)到湖區(qū)的不適應(yīng)。生活變得多彩。老貨們開始發(fā)威。記不清有多少次我們掉進他們挖好的坑里,記不清有多少次聽到他們陰險的笑聲。我開始重新認識老貨。
   在他占上風(fēng),尤其有x老貨幫腔的時候,他平靜,有條不紊,慢條斯理,活像一個廣佈教義、大收信眾的牧師。驕傲,自信,陰狠。
   當(dāng)勢均力敵時,老貨也會失態(tài),他也會張牙舞爪,聲線高昂,眼里也會露出瘋狂,活像一條孤狼??簥^,囂張,兇狠。
   而這個時候,是小哥子和我最嘚瑟的時候。為此,我曾多次受到紅旗領(lǐng)袖的夸獎:“不錯,今天你很不錯?!?br />   不錯的還在后面。中耕除草,彎腰駝背,四肢著地,我們在田里努力。身體很疲勞,思維很活躍。我突然來了靈感,一首散文詩在腦海里慢慢成型。收工后,我飛快地把思維變成文字,交給小哥子。
   他是很好的批評家,對我從來不留情面。在領(lǐng)袖無數(shù)次的教誨下,我有長足的進步。我緊張地盯著他,像個待審的囚徒。
   “好,很好,非常好?!钡谝淮温牭竭@種肯定,我激動萬分。
   “晚上拿過去給老貨看看?”我猖狂起來。
   晚飯后,在去往老貨住處的路上,冒出的念頭讓我急迫地請示:“小哥子,等下說這是從剛剛復(fù)刊的《詩刊》上抄的,是郭小川的新詩。行不行?”
   “好,就這樣辦?!毙「缱拥男β暎铰犜较窭县洬@勝時的陰笑。
   “給你們看首新詩,郭小川的。剛在新復(fù)刊的詩刊發(fā)表。”小哥子不露聲色,平靜地把紙遞給老貨。
  
   七
   “好,很好,非常好?!崩县浾f的居然與小哥子如出一轍。
   “快給我看看?!眡老貨迫不及待地從老貨手中奪過紙張。一邊搖晃,一邊吟品??赐?,他意猶未盡,這個記性不是很好的x老貨,今天倒是很記住了幾句。
   到底還是城府不夠,我臉上按捺不住的嘚瑟,讓老貨抓了現(xiàn)行。
   “等等,我再看看?!睂懼娋涞募垼焕县泭Z過。我總算領(lǐng)教到老姜的辣。
   “這句不好,嗯,這句很不好?!崩县浀钠奉^未落,回過神的x老貨惡狠狠地加上一句,這句非常不好。而論足的這句,正是他先前記住的那句。
   看到兩個老貨的狼狽,小哥子極力保持形象,還算高大的身軀,不停地發(fā)顫。而我,早就在床上笑翻了個夠。
   幾個月后,有朋自遠方來。短短兩天,老貨通知我們,他決定再次轉(zhuǎn)點。和那位遠方來的朋友同行。
   老貨走了。沒有顧及我們的不舍,義無反顧,走的很平靜。
   也許是他的教義,在我們身上達不到他預(yù)期的效果?也許他需要更多的新教眾?也許那位遠來的人,更能讓他的思想得到啟迪?也許他是個真正的戰(zhàn)士?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對著前方的空氣,大吼一聲:老貨是個叛徒!
  
   八
   幾十年一滑而過。老貨的身影從未在我的腦海中消失過。直到那天我們聚會,老貨出現(xiàn)在眼前。第一眼,老貨老了,滿頭的白發(fā),梳理得一絲不亂,一如當(dāng)年對青絲的打理。第二眼,老貨未老,臉色紅潤更勝當(dāng)年。
   寒暄中,老貨對我說,有一次我們兩個單獨爭辯,當(dāng)時你的話讓我震驚。直到九·一三事發(fā),我聽到傳達,說林彪坐著三只箢箕叛國,因箢箕不結(jié)實在空中碎裂,林彪摔死在沙漠。那時我記起你在爭論中說的話,很佩服你對政治的敏感,也讓我松了口氣。
   我記得自己說過的那句話,林彪將死無葬身之地。我也記得,老貨當(dāng)時的驚訝和抑制不住的擔(dān)憂。老貨是個好人。
   在熱切的討論時,老貨宣布,給他半個小時。于是,我再一次聽到他思路清晰,有條不紊的演講。雖然他的觀點我不贊同,但我還是附在小哥子的耳邊悄聲說道:“老貨的頭腦,真的一點都沒老!”
   語音在我的耳邊消失,那侃侃而談的滿頭白發(fā)的形象,慢慢與突然出現(xiàn)的青衣身影重疊。那根木棍,那一瘸一拐的堅毅,我更尊敬,更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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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老貨》是一篇人物傳記性散文,通過幾件和老貨有關(guān)的事情的敘述,老貨的形象逐漸立體清晰,生動感人。老貨在我們的圈子內(nèi)該具備三個特質(zhì):年齡大、學(xué)識淵博、能言善辯。對大家來說,老貨是一種尊稱,更是一種稀缺,是我們仰慕頂禮的對象。而文中的老貨卻是一個年紀(jì)輕輕的人,增添了老貨的神秘色彩。幾經(jīng)接觸,“我”對老貨的印象也幾經(jīng)改變,并步步深入,最終,“我”發(fā)現(xiàn)老貨是個好人。文章一波三折,引人入勝。散文稔熟的筆墨寫出了特殊年代一個下鄉(xiāng)知青的坎坷經(jīng)歷和波折的一生,讓人們看清一個人的同時,也進一步看清一個特殊的時代。文章構(gòu)思巧妙,首尾呼應(yīng),事例生動,人物鮮活,意蘊深厚,真切感人。問候作者,佳作,力薦賞讀!【編輯:異鄉(xiāng)的默默】【江山編輯部精品推薦017020610】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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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異鄉(xiāng)的默默        2017-02-04 19:35:32
  欣賞若水老師佳作,老貨形象的塑造很是立體生動。問候若水老師,寫作快樂!
2 樓        文友:若水一生        2017-02-04 20:41:29
  人總會長大,思想也總會變,老貨也無法擺脫這個規(guī)律。年輕是要好的朋友,盡管有了分歧,到老,仍是朋友。
我思故我行
3 樓        文友:迎冬寒梅        2017-02-04 23:45:24
  有時思想雖然有分歧,但卻不影響做朋友。特殊時期的友情更能體現(xiàn)真誠。
回復(fù)3 樓        文友:若水一生        2017-02-06 21:42:09
  朋友之間分歧難免,所處位置不同,出發(fā)點不同,索求對象不同,都會產(chǎn)生分歧。只要不是人品不正,還是“求同存異”的朋友。
4 樓        文友:劉柳琴        2017-02-05 21:00:31
  欣賞佳作,為佳作點贊!期待更多佳作點綴柳岸,展示您的風(fēng)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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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        文友:今秋情更濃        2017-02-06 10:48:47
  老師的文筆了得,老貨實至名歸,分享到微信去。
回復(fù)5 樓        文友:若水一生        2017-02-06 11:12:54
  我不會玩分享,今秋如果覺得可以,請代勞。
6 樓        文友:劉柳琴        2017-02-06 21:27:56
  祝賀斬獲精品,期待精彩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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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fù)6 樓        文友:若水一生        2017-02-06 21:43:16
  謝謝柳琴的關(guān)注和鼓勵。
7 樓        文友:薛前發(fā)        2017-02-07 05:47:50
  一個人彰顯一個時代;一滴水可見一片光輝。欣賞老師的雄健筆力!
薛前發(fā),山西省稷山縣稷峰鎮(zhèn)下迪村,中國共產(chǎn)黨員,人民教師,九零年中文系畢業(yè)。喜歡寫作,攝影。信奉多學(xué)多思多勞多得,不虧不欠不貪不腐。 微信號同手機號:13293971786 qq號:653003869(迪輝攝影) 可百度“薛前發(fā)”“迪輝攝影”找到我。
回復(fù)7 樓        文友:若水一生        2017-03-01 16:05:21
  每個人都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或高貴,或卑謙,只有勿忘本心,才無愧人生。
8 樓        文友:楓林過客        2017-03-01 15:03:55
  首先要象小說,而且要讓人物在文字中活著,老貨活得得很生動!這篇小說看去平淡,卻吸引人,好小說!
回復(fù)8 樓        文友:若水一生        2017-03-01 16:06:19
  有過客高評,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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