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愛的屋檐下(雜文)
有一種愛叫做與生俱來:
我很想說,我很想說什么呢?從小到大,我沒有真正的跟你面對面地交流過,很遺憾,我們之間只有親情,卻沒有友情,然而,我們之間的親情不是世上任何一種情感所能代替的。你懷胎十月把我生下來容易嗎?能來到人世間,我很幸運,沒有你,又怎會有我,你不僅給了我生命,而且還給了我愛。你不是我生命中最美的女人,但你是我生命中最好的女人。很感謝,這是上天賜予我最珍貴的禮物,用一種細膩的情懷包裹著,它永遠都不會過期,我會用心去收藏,用心去感受。
有一種愛叫做辛勞:
你幾乎每天朝九晚五,從不戀床,有時天還沒亮就起來忙碌了。小時候我們一家八口,爺爺奶奶、你和父親以及我們四兄弟,所有的衣服和飯菜包括一切家務都由你一手操持,你很少讓我們插手,你認為那些天生是女人該干的活。你忙完家務后又要去田里干農活,每天回來我都會看到你一臉的疲憊,但疲憊的面容里泛著一絲絲幸福的微笑。你任勞任怨,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累,從來不掛在嘴邊,苦,從來不說出口,幾十年如一日,勞苦擔重擔,即使現(xiàn)在兒孫滿堂,但你依舊過著忙碌的生活。
有一種愛叫做節(jié)約:
童年如畫,鄉(xiāng)村的老房子升騰著裊裊炊煙,它飄著你的飯香。你的飯香孕育著我的童年,盡管我一直不太喜歡你做的飯菜,你的廚藝并不精致,我也從來不去細細品位那種特別的味道,但我每次都吃得很飽。有時候肚子填飽了,飯卻剩在碗里,你卻很少責罵我,你只會默默的吃完我碗里的剩飯,然后撫摸著我的小腦袋說,要節(jié)約糧食。
有一種愛叫做守候:
印象最深刻的是兒時的夏天,那時家里還沒有電風扇,天熱了,蚊子又多,晚上難以入眠。我就那樣躺在你的懷里,她揺著一把扇子哄我入睡。老娘疼晚子,兄弟幾個也就只有我才能享受到這份特殊的待遇。每個晚上,我習慣了你揺扇子的聲音,你一睡著,扇子也不再晃動,我經(jīng)常會在半夜里醒過來推著你的胳膊讓你繼續(xù)揺扇子。你總會在迷迷糊糊中醒來輕輕地拍打著扇子,扇子散發(fā)出一絲醉人的清風,我睡得安詳,甜蜜。次日清晨,我睜開朦朧的睡眼,我聽到你在廚房忙碌的聲音。你的床位空空的,只剩下那把舊扇子靜俏俏地躺在那里,簡單,樸素,靜美。如今,童年的美好在歲月里漸漸風干,而心中的那把舊扇子始終搖曳在我的腦海里,每個炎熱的夏季,記憶猶新。
有一種愛叫做干凈:
你的穿著很樸素,但你很愛干凈。有你在的地方,家里總是干干凈凈的。家里的男人多,因此臟衣服也很多,家門前的那條河也不知帶走了多少臟污,也不知漂白了多少件衣物。你洗衣服很利索,你每次洗完兩大籃筐衣服后就喊我們兄弟去幫忙拎回家。我那時還小,我就跟你合力把衣服抬回去晾。長大后我喜歡穿白色的板鞋,白色的鞋子是最容易贓的,穿了一段時間我就想把它扔掉,你怕我花錢硬是不讓扔。第二天你就把那雙臟兮兮的鞋子洗得干干凈凈,像是剛從商店里買回來的,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費了多少力氣才能把"黑鞋子"洗成"白鞋子"。反正我是做不到的。每年過年回家,哥哥嫂嫂們都會回老家歡聚一堂,我們每次吃完飯就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剩下的都是你在收拾殘局。有時候你會很晚才去洗碗,哪怕再晚,你也不會讓我們兄弟去插手。我詫異的問你為何不讓嫂嫂她們洗呢,你說怕她們洗不干凈,而且又會浪費水。我只好無奈的搖搖頭,愛干凈的女人很認真。
有一種愛叫做堅忍:
你的胃不好,你每天很早起床。隔三差五的就會蹲在屋外的一個角落里嘔吐,我睡在暖暖的被窩里,那嘔吐的聲音穿過一堵厚厚的墻,我聽在耳里,心,卻是一片冰涼。我把小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咬著牙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一切會好起來的……
那時父親和兄長們三天兩頭的去縣城里買藥,你怕花錢,連藥也是省著吃,你說藥味難聞,苦。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全家睡得很安穩(wěn)很踏實,因為你的胃似乎安靜很多了,也不再那么頻繁的鬧騰。只是后來,我們又發(fā)現(xiàn)你患上了腎結石,只是你一直隱忍著裝作莫不在乎的樣子。直到動手術那天,當醫(yī)生從你的腎里取出那顆黑乎乎的石子時,我們差點哭了。我不敢想像,一顆看似比核桃還大一點的東西居然在你的腎里窩藏了那么多年,這期間也不知吃盡了多少苦頭,但你一個人就這樣默默的扛了下來。
你住院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陪在你的身邊。我怕兄長們不夠細心,也怕嫂嫂她們不夠貼心,我把自己當作女兒身去照顧你。那時,湖南衛(wèi)視每晚都在熱播電視劇《加油媽媽》,我和你每晚必看,我在心里也默默為你祈禱,加油媽媽,愿你早日康復!
有一種愛叫做溫暖:
我天生體寒,血氣不足,算命先生說我命里缺火。家里人給我取了個小名,小名叫爐。一直以來我的運氣不太好,我身上的火似乎從沒旺過,每個冰冷的冬季,寒風刺骨。你會給我織厚厚的毛衣,穿在我身上倍感溫暖。你每年會給我們兄弟幾個親手做毛線鞋,我感覺好土,一直不太喜歡穿,但當我真正穿起來的時候感覺真的很暖和很舒適。
后來我出去工作了,南方的冬天不太冷。每次過年回到家,你就會提前幫我整理好房間,你幫我的床鋪上厚厚的被子。每天臨睡前你會幫我打好洗腳水,水溫有點燙,我的雙腳遲遲不敢試水,你在一旁總是催促我趁熱洗。你知道我喜歡踢被子,怕我三更半夜會凍著,有時候你就索性睡在我床上的另一頭,你把我的雙腳緊緊的捂住,不讓一絲寒風入侵我的雙腳。我對你說,媽,我好丟人耶。你笑呵呵地說,咱們是母子怕什么,就算我把你當作閨女好了。感動就源于那一瞬間,我蒙在被窩里忍不住熱淚盈眶。
有一種愛叫做嘮叨:
我漂泊在外的日子,總少不了你的牽掛。女人牽掛的方式喜歡用嘮叨來表達:記得要經(jīng)常打電話回家,記得要吃好喝好,記得要穿暖和一點免得感冒,記得工作不要太辛苦,該休息就休息,記得該省就省不要亂花錢,記得有合適的女孩要把握機會。我每次與你通話繞來繞去你都離不開這幾句。
我時不時的給你寄一些東西,每寄一次東西你都嘮叨我好半天,以至于我后來把東西寄回去都不敢給你打電話。有一次,天冷了,我在超市買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寄給你,由于當時我把衣服上幾百塊的價格標簽撕毀了。后來,你接二連三的打電話過來問我到底多少錢,我只好硬著頭皮跟你說,"反正那個很便宜,我也忘記了"。其實你也知道我在忽悠你,但最后你還是會假裝相信。因為你知道,我最怕你嘮叨我,于是,你也不再說什么了。
有一種愛叫做理解:
這些年來,我在外面東奔西跑,不斷的工作,不斷的找工作,不斷的創(chuàng)業(yè),又不斷的失業(yè)。也許我身邊有很多的人會置疑我,為什么要這么能折騰?我也曾一度反問自己,我的行為是否太過于冒進?但我想做一樣事情似乎很少考慮自己為何要如此,總之我想做的事情,我就那樣干脆的做了。別人不理解不支持我,但你總是會理解我的。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很爭氣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很努力的,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做個有出息的孩子。有好幾次我都是落魄的回家,你從來不會數(shù)落我的不是,你不會跟別人的兒子攀比,你始終認為我比其她人家的兒子都要出色。哪怕家境再怎么窘迫,你也從來不會向我開口要一分錢,反倒是我每年外出的時候你都會問我錢夠不夠用,不夠就會給我湊一點。臨行前你會幫我整理好衣服,然后一個勁的往我包里塞吃的。我說,媽,行李太重不方便帶,再說路上餓了我也會買吃的。你說,沒事,待會我讓你哥騎摩托送你去車站,家里的東西都是我親手做的,吃起來會更香。你的體貼和無微不至的關懷是那么的刻骨銘心,這些年來,我所受的一切委屈和傷害都在你的溫存里得到了治愈。好女人是一所學校,你教會了我什么是理解和包容,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要歸結與一個"愛"字。
母親,我好想對你說,“來生,我還要做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