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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兩尺半兒郎(下)

作品名稱:山水戀      作者:武昌魚      發(fā)布時間:2014-12-12 15:57:53      字數(shù):4765

  因為月兒灣中心小學交通不便,柴的問題難以解決,同學們有的開始用交錢代替交柴,俗話說的好:“瞎子見錢眼睜開!”何況曹世仁根本不瞎,是吧!
  曹世仁對錢能不動心?損公肥私的勾當,根本就不用學!所以思來想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拿(沒錢交)交柴的一幫學生開刀,學校規(guī)定從下學期開始,原來一斤糧食兩斤柴,改成現(xiàn)在一斤糧食三斤柴,這下王潮和交柴的一幫小伙伴可就慘了,柴給不夠就不給糧票,沒糧票?餓肚子唄!
  曹世仁煮的玉米粥,一如既往稀的像白開水,很難想象四年級的同學,十一歲的孩子,一頓飯吃一斤八兩玉米粥都沒問題!可玉米粥喝多了,就只顧上廁所,一個來回下來,不到中午吃飯時間,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同學們意見也越來越大,可是曹世仁的女兒卻越吃越胖,簡直就像一頭大肥豬,體重比兩個王潮還多!
  一幫同學課間時間議論紛紛的,原來是嫌給司務長改名字曹世仁不夠貼切,干脆就叫曹扒皮好了!
  王潮上廁所回來剛剛好經過!就去看熱鬧,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被曹芳恰好路過看見,拖出來騎著,拳頭噼里啪啦像雨點打在王潮的頭上!
  王潮是典型的二愣子,吃軟不吃硬的家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一定和你拼命!奶奶的,你打我?王潮一把抓住曹芳的頭發(fā),一用力扯下來一大把,同學們嚇壞了,忘記拉架,全都一哄而散!
  可能是因為王潮個子小,讓人覺得好下手,畢竟殺一儆百嘛,是吧!可憐王潮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現(xiàn)在兩個家伙在操場像兩頭殺紅了眼的小獅子,論打架這兩個屁孩也就半斤八兩,所以曹芳基本上也沒撿到什么便宜!除了頭發(fā)也被人拔掉了不少之外,身上也被人踢了好幾腳!
  事后,媽媽知道了王潮在學校里的遭遇,天天都吃不飽,傷心的只抹眼淚,拼命的做一些好吃的,給王潮上學的時候帶上,王潮最喜歡媽媽做的酸菜,一直都讓媽媽記得多做點,留給他吃!
  幸好班長和副班長也替王潮說話,班主任堅決不同意給王潮處分,曹世仁也見好就收,表示不再追究,不過兩家的交情,算是打了水漂了。
  王潮和曹世仁兩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兩家從此不再往來,這娃娃親,也跟著無疾而終,煙消云散了!
  自從經過這一次的無妄之災后,越發(fā)王潮開始迷戀江湖的武打動作明星了!像成龍,李連杰??!看著電影屏幕里,那一個個英雄豪杰除暴安良,王潮都特別的羨慕嫉妒恨!做夢都想學一身功夫,行走江湖,仗劍恩仇!
  正是:
  少年窮路途,汪洋苦行舟,
  一朝薄苦命,柴米油鹽愁。
  洗盡殘舊布,半兩窩窩頭,
  人窮莫短志,勤勞天自酬。
  
  王潮長大了去了南方,總是喜歡在南方的冬天的雨里撐著一把雨傘,在雨水的樹林里穿梭!
  因為每當這個時候,王潮都會思潮澎湃,思緒總是會把他帶回湖北保康的老家,帶回庹家月兒灣中心學校!腦海想起那漫天飛舞的雪花翩然入懷,想起銀裝素裹的世界,想起冰凝枝梢的晶瑩剔透,想起萬里冰封的凝重,想起在雪地里打雪仗熱鬧氣氛,當然也想起冰雪聰明的雪兒!
  雪兒無論是雨天,還是下雪,總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靠窗戶那個座位,手里面捧著一本書,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座位,一動不動的坐車那里,窗外的光透過玻璃,撒在雪兒白皙的臉上,更加映襯出她楚楚動人的容顏,王潮每一次找不到橡皮擦的時候,都把頭轉過左邊,小心翼翼問雪兒借,雪兒就用手輕輕的的遞過來給王潮,然后轉過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仿佛一切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五年級下半年,在一個飄雪的冬天,雪兒消失了,后來聽說她們家搬到別的地方去了,王潮好一段時間都感到很惆悵和失落,在日記本劃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問號,然后寫下幾句話!
  《雪兒》
  
  你白皙的皮膚,
  像極了漫天飛舞的雪,
  一起撒在我的心田,
  你不言不語,
  但卻書香四溢,
  和每一個甜蜜的笑,
  都照亮我的心底!
  
  你帶著你的靜謐,
  和明媚的陽光
  還有醉人的調皮,
  靜悄悄的離開了,
  帶走了月兒灣的月亮!
  
  從此以后,
  每一個沒有月光的夜晚,
  天空只有眨眼的星星,
  和你的影子舞動...!
  
  天涯很遠,
  海角卻能守護在身邊,
  愿你身邊能有下一個海角,
  陪在你左右,
  關心你,呵護你。
  愿你的生活,
  一如既往的和美麗同在,
  海角天涯,后會無期!
  ——王潮
  寫好了以后,緊接著簽了自己的名字,為什么會這么做呢?其實王潮也不知道。好像是為雪兒,也好像是為王潮自己!
  
  今年是學校推行九年義務教育元年,王潮所在的班趕上了!
  從今年開始,學校實施九年義務教育,從王潮這一班同學開始算起,小學開始有六年級了,學生們的學習時間相比較以前的同學,時間是多了一年,當然學生學費,書雜費,住宿費也要多交一年咯!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于學生來說,服從就是硬道理,國家大事,少絮叨為妙!
  
  六年級開始,同學之間相互串門子的事情時有發(fā)生,目的就是增加同學們的相互了解,學習別人家里先進教育經驗,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目的!
  副班長林星邀請了大約七八個同學,去她家做客,時間定在星期六上午八點在學校集合,在眾多的同學當中,居然有王潮,王潮除了受寵若驚,就只剩下受寵若驚了!
  林星平時只要多看一眼王潮,王潮都覺得,自己是特別幸運的幸運兒,心如鹿撞的咚咚的跳老半天!
  請客這門學問比較深,如果我請你來我家里做客,開門見山的說,表示我看得起你,或者是我欣賞你,更深一層的涵義就是我比較喜歡你這個人的為人,為什么要請幾個人一起呢!這里面當然是有主角,也有配角啦!誰是主角?用心看看也就不言自明了!
  王潮向來喜歡豪情萬丈的女子,巾幗英雄的范,至于自己做配角不配角的,真的是沒關系!王潮不在乎這個,配角也是角,總比連當個配角的機會都沒有,要好多了是吧!
  王潮不是商賈貴胄,也不是王孫國戚,縱然黃袍加身,也不像太子!所以自知之明,王潮還是有的,在林星眼里,王潮覺得自己最多只能是個陪襯而已。
  可是王潮真的不介意這個,真的假的陪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去看看林星的父母,如果可以,隨便問問他們,為什么能把林星生的如此漂亮,又把她培養(yǎng)的如此優(yōu)秀!
  所以星期六早上,王潮早早就來到學校,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九點半了,操場上也只有小樹,王潮,紅梅,林星和她的閨蜜玫瑰等五個人!
  不用說,多數(shù)的幾個男同學,都因為有別的重要事情不會來了!或者根本就是忘記了,又或者不愿意做別人的照明用具,等等方面的原因吧,有三個男同學就是沒有到場!
  王潮是個說到做到,不輕易的爽約的人,今天看來,算是比較靠譜他沒有答應了不去做的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嘛,是不是?什么事情如果他點頭,十有八九都能做到!這一點,副班長還是有譜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王潮所有不好的情緒,都一掃而光,仿佛自己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一般,竟然漫步輕柔起來!
  出月兒灣學校門口向右,一路往東,依河順流而下,是離學校三公里遠的崔家灣,和崔家灣隔水相望,有一個單獨的院落,住著五口之家,這里就是林星的家了!
  
  《金谷》
  晨曦踏玉露,柔風低金谷,
  五花姿彩妝,清香茶滿壺。
  《鄉(xiāng)村賦》
  稻香肆意菊滿徑,倩童嬉戲笑留村,
  又是一年金秋節(jié),姿彩更甚人斷魂。
  小小伙伴們依次扛著自行車,來到河邊渡口,等艄公拉來一艘烏篷大船,大家按順序上船,船頭豎一高高的中心帶鐵棍子的柱子,柱子是空心的可以轉動的木頭做成。在河面上橫拉著一根又粗又結實的鋼索,船頭的柱子掛著這根鋼索,這樣一個簡單便利的過河船就搭建好了!人站船上輕輕的一拉鋼索,船就離岸而去,人在船上卻能感覺像是在空中穿梭的小鳥!滑翔一般的輕盈!
  花香飄散在鄉(xiāng)村間每一寸的角落,一陣陣清風吹低了沉甸甸的稻穗,像是在為這里經過的每一個人低眉,彎腰迎接他們的到來了!
  行走在稻田的田埂上的王潮,看著即將豐收的土地,抬頭看見格外的神清氣爽的天氣,真想高歌一曲,可惜從小就五音不全,只能枉自興嘆!
  
  林星家村里的男女老幼每一次出門,回家就必須通過這個便船,跨河出入崔家灣,然后坐車去四面八方的目的地,小伙伴們現(xiàn)在跨過南河,超一段比較近的田埂路,終于到了林星家的大門口了!
  林星的父母早就聽說林星的同學們來家里串門,高興的眉開眼笑在門口迎接,等一班人馬都到齊了,就開始做中午飯!
  林星忙里忙外的搬桌椅,招呼大家坐下,一會熱氣騰騰的茶水就端上來了,同學們有的下跳跳棋,有的陪林星的妹妹玩,有的相互聊天,歡呼雀躍,好不熱鬧!
  好一會功夫,林星突然發(fā)現(xiàn)少了王潮,找半天了,原來才發(fā)現(xiàn)王潮在廚房里給星媽幫忙,兩個人聊的挺熱鬧,王潮有時候也能幫星媽打下手!
  廚房里的事王潮接觸的比較早,做飯也在行,有時候家里王潮媽媽不在家,王潮要煮飯給家里的人吃,爺爺每一次都夸王潮的手藝一流,居然色香味俱全,味道超棒!不過星媽沒有讓王潮試一試身手,因為在這里王潮是客人,客人是來玩的嘛!這個規(guī)矩星媽懂。
  吃飯的時候到了,大家圍著桌子,狼吞虎咽,星媽特意給王潮夾幾個菜,問王潮味道好不好???王潮吃的只點頭,好一會才吃完嘴里的菜說:“好好吃!”惹來大家哄堂大笑,前俯后仰的坐不住了!王潮突然也覺得自己有點好不意思!臉都紅了!
  星爸星媽原來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一樣,都是很普通的人,卻也一樣的和藹可親,王潮終于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好意思,也沒敢問自己的最想知道的問題!
  
  愉快的經歷,時間都是飛一樣的快,一轉眼就下午兩點多了,同學們順便去附近的玫瑰家喝一會茶就趕著離開了!因為有的同學住的比較遠,比如小樹班長,離這里有十幾公里,騎自行車都要一個多小時,星爸星媽一直送大家到老遠的渡口,才和大家伙依依不舍的告別,領著林星回家了!
  
  畢業(yè)季的戰(zhàn)鼓雷鳴,沖鋒號角提前吹響,金戈鐵馬的將領帶領著一班紅領巾,手握紅纓槍的娃娃菜,左沖右突沖殺在進軍寺坪中學的道路上,戰(zhàn)士們早已經忘記了辛苦,忘記了勞累,連父母們都在為孩子加油助威!
  只見六一班的同學們殺開一條血路,奮勇當先,勝利的曙光終于戰(zhàn)勝了黎明前一絲黑暗,迎接著孩子們的必將是旭日東升的,璀璨奪目的太陽!
  在庹家鄉(xiāng)月兒灣中心學校最后一兩個月的時光里,有的同學在晨曦的校園里,更加的勤奮了,他們悄悄地爬起來,帶著自己語文書,來到小溪邊,讀書朗誦!
  王潮也曾經參加過一小段時間的洗禮!幾十年后依然是記憶猶新,成功是屬于努力向上人,風雨彩虹總是相互依存,只有站在成功的高度,重新審視自己的一切,才能在最美的時候品味甘甜,給自己一個中肯的評價,正確的定義!人生只有戰(zhàn)勝自己的膽怯,懦弱,才會變得更加有意義!
  當王潮也如愿以償和三哥,小樹,林星,玉兒,紅梅等等一班的孩子們,手里握著一紙寺坪中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眼角紅紅的,這一如千金重的紙張,加上殷紅的圖章,決定的是多少孩子們的命運前程??!
  二姑娘卻遺憾的名落孫山,只有寄希望明年再戰(zhàn)了!
  
  當王潮離開陪伴自己三年時間的月兒灣中心學校的時候,雖然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但是更多卻是雨后初晴的陽光燦爛,隨揮筆寫下了一首《離別》!記載依依不舍的惆悵!
  《別離》
  
  我?guī)е约旱男叛?br />   年輕的夢,
  父母的心血,
  輕輕地穿過你的長廊,
  青石階,
  微風細雨,
  來到你書聲朗朗的懷抱,
  你不說一句話,
  默默地迎接我的到來,
  又靜靜地送我離開!
  
  一首歪扭詩行,
  和清淺不一的句子,
  斑斕著我整個世界,
  請允許我記起那,
  折雨傘,自行車,
  落雨的夜晚,
  透石的雨滴!
  
  我跨過了一座石橋
  踏上另一條大路,
  攜記憶的陽光,
  和沿途的花香,
  然后帶著標點符號一起去遠航。
  
  一段時光
  不再回轉,
  愿景在何處停留?
  流浪的思緒,
  是默寫心岸的方向,
  一個人站在遠處,
  自由的歌聲
  又一次次被唱起!
  ——王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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