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將離花的故事》一
作品名稱:《彼年芍藥,此年將離》 作者:納蘭靈犀 發(fā)布時間:2014-12-09 21:38:23 字?jǐn)?shù):4036
將離花的花語是美麗動人,難舍難分。記得多年前有人曾告訴我,喜歡花的女孩子總是滿腹心事,姜離就像我手中那盆芍藥,有著不被人了解的故事,旅途的路上,究竟誰是誰的過客,誰為誰埋下不知名的傷悲。小離說,他要做芍藥般溫婉靜美的女子,靜靜的守護著光陰,只為一個人悄然綻放所有的花期?!}記
我擒住滿眼的淚水,把她扶在我的懷里,一聲聲喊著她的名字:“小離……?!?br />
姜離緩緩半睜著眼睛,氣息虛弱蒼白的對我說:“念安,我已經(jīng)被至親遺棄過一次,我不能再被你遺棄了,念安,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我的淚水抑制不住的流,我梗咽著說:“不會的……不會的,念安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的,你忘啦!我們拉過勾的約定,你一定要相信念安?!蔽野阉г趹牙锊煌5卦S諾著,生怕不能驅(qū)趕她心中的恐懼,我不在意人群怪異的眼光,或許在別在人的眼里,我是一個騙取純真女孩的不良少年,或許純白白的愛戀,注定是被人不理解的,一塵不染的美好許諾,注定是被別人誤解的,可我不在意,只要有一個人相信便足夠了。
封雪月拉了拉我的衣襟:“我們扶小離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扶著小離的雙肩,走過漫長的車廂,吸引著不被理解的目光,我們回到車廂列車員又來詢問小離的狀況,小離說她很好,只是和我鬧了小情緒,可列車員執(zhí)意要陪著姜離,和封雪月坐在我們的對面。
“念安,我累了想睡,”姜離弱弱地說著,躺在我的身上安詳?shù)厮?,我給她裹上衣服怕她在火車上著涼,我看著她蒼白的臉龐,我知道我的愛情會因為她的純真,變得一塵不染,我相信我是幸福的,哪怕是哭著的模樣。
我一直抱著姜離沒有邊際地想著事情,一整晚我都無法入睡,她醒來的時候火車剛到石林,下一站便是目的地昆明,此刻陽光明媚,我看著石林的風(fēng)景發(fā)呆,石林是自然遺產(chǎn),中國南方喀斯特地貌怪石嶙峋如林,我想石林由此而得名。在旅行雜志上我記得看到過兩個地方,石林湖和阿詩瑪?shù)墓枢l(xiāng),如果時間充裕,我想帶姜離去看看。
正當(dāng)我想得入神,姜離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我從窗外的視線轉(zhuǎn)到她身上,她皺著眉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念安,小離餓了?!?br />
原來她是被餓醒的,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她臉色微微有了點氣色,但依舊是蒼白如飄逝的花瓣,我起身準(zhǔn)備去給她買早餐,列車員迎面走來給小離送來了粥,她肯定是餓極了連謝謝都騰不開口,我含笑說了一聲謝謝,列車員笑了笑說:“沒事,吃吧!”說完便回休息室了。
“念安,我們到哪兒了?”
我揉了揉僵硬發(fā)疼的胸口說:“到石林了,馬上就到昆明了?!?br />
姜離笑黛如花看著我:“對不起念安,都怪我貪念你胸口的溫暖,都忘了你會難受了,胸口肯定僵硬得很痛吧!”說著吐了吐她那粉嫩的小舌頭。
“呵呵……”我一個勁地傻笑著:“小離睡得那么香,肯定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吧?”
姜離狠狠嘆了口氣,表情說不上的憂傷:“小離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見自己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全身和流出了的血長滿了花,朦朧的天地看不到一個人,小離很害怕,極力睜大瞳孔,可只看得到身邊開滿了花,一直在生長直到把小離淹沒……”
“好了,不要瞎想了,只是一個夢,念安會陪著你的?!?br />
“嗯,我相信念安會一直陪著小離的,小離知道,”姜離說著僅僅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她的手很冰冷,冷的像是冬天的雪花,我用雙手握著她的雙手,想讓我手的溫暖給她溫度。
“吃飽了嗎?”我想起了姜離小女孩的性子,餓了會哭的樣子,在我的記憶中,餓了會哭的只有嬰兒,原來姜離不止有嬰兒純白白的心靈,也有著嬰兒餓了會哭的性子,有時我真的很羨慕她,經(jīng)過漫長的歲月,她的初心一如從前。
“飽了,呵呵……胃也暖暖的,”姜離說著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雪月姐姐還沒餓嗎?”
“是啊!讓他多睡會兒,昨晚她幾乎沒合眼,翻來覆去都沒睡著,我想她的心裝的東西太多,她興許是太累了,剛睡沒多久,到了昆明我們再叫醒她……”我的話還沒說完封雪月驚叫了一聲,身子猛然抖了一下,含淚睜開了疲憊的眼眸,看樣子是做了一場夢。
姜離起身坐在封雪月身旁,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直到昆明火車站,兩人頓時熱淚盈眶,我收拾著行囊走在他們身后,火車站門口她們難舍難分模樣,不免讓我一陣陣心傷,封雪月從背包拿出紙張,不知寫著什么塞在我的手上,轉(zhuǎn)身決絕離去,我們一直看著她消失在人海,我才看手中的紙張,原來是封雪月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日后去大理好聯(lián)系她。
我們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君臨酒店很具云南特色,到處都洋溢著云南歷史文化,此時我早已筋疲力盡無心去看,我送姜離去她房間放好行囊,轉(zhuǎn)身回隔壁自己的房間,走到門口我愣了一下,我想問姜離她包里怎么有那么多藥,那些藥是治療什么病,可我還是關(guān)上了門,我想她會告訴我的,不告訴我自有她的原因,可是我的心隱隱有些不安,直到熟睡才沒有了任何遐想。
在夢里我被一首歌吵醒,我極力睜開酸痛的眼睛,可感覺眼睛被什么粘住一樣,扯得眼皮一陣陣發(fā)疼,窗外華燈初上,倒映在窗簾閃著若隱若現(xiàn)的光,我在床頭摸著自己的手機,想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未接電話,是從武漢打來的陌生電話,原來不是做夢是模糊的意識,我正想回?fù)苓^去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睡醒了嗎?是小離?!?br />
我打開了門看著小離,打了幾個哈欠:“你也醒了?”
“我一直都沒睡,火車上睡飽了睡不著,我看見你燈亮了就跑過來了,我知道你在火車上沒吃飯,我剛剛叫了晚餐?!?br />
我坐在床上又打了幾個哈欠:“小離,把我們旅游地圖拿過來,我們到了昆明可以許愿了,呵呵……”
“嗯,這就去?!苯x說著跑了過去,一會兒拿著地圖過來了。這時服務(wù)員推著餐桌在門口敲了敲門,我付了錢推進來,想看看都點了什么,莫名的是餐桌上還有幾支紅燭,不知道是酒店送的還是小離買的。
姜離攤開地圖拉我過去,把鋼筆遞到我手上,我嘴角勾起一抹笑靜靜的看著小離,在地圖上找到昆明并下姜離的名字,她笑顏如花地看著我,接過我手中的鋼筆,在地圖昆明上寫著葉念安。我把唇靠近她的臉頰想吻她,她“嗯”了一聲用手掌抵住我的嘴巴,隨后把紅燭全部點燃,拉著我站在地圖邊上,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我的右手牽著她的右手,左手牽著她的左手閉上了眼睛,然后想該許什么愿望,她的手從我手里抽離,她已經(jīng)想好在許愿望了,我也雙手合十懇誠的許著,許完愿望我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她輕輕吻了一下我的嘴角。
我撅著嘴角拍了下她的頭說:“小離你許下什么愿望?!?br />
“不能告訴你,說了就不靈了?!闭f著就吃了起來,我也不去想她的愿望,因為跟我許下的一定是相同的,我拿起筷子虎咽了起來,興許是餓極了,有點饑不擇食。她夾起一根青菜塞在我的嘴里說:“你不能吃慢點啊!這樣對胃不好?!?br />
我抬了抬肩笑著,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的嘴邊,她皺著眉頭看著我,撇了撇一口咬了下去,我苦笑著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咬著我的筷子不松開,左右搖著頭鬧著玩,我抽也抽不下來索性松開手,扭著頭不理她故作生氣模樣。
“好啦!不要像小孩子一樣鬧了,快來吃飯,不然小離吃完了?!?br />
“不吃就不吃,”我像小孩子一樣賭著氣,側(cè)著身子不理她。
姜離在我的碗上夾滿了菜,端在我面前哄著我說:“好了,乖寶寶快吃飯了,不然要受罰的哦,”姜離說著又夾著菜在我嘴邊,她一邊夾我一邊吃,一直喂著我把飯吃完,為了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我把自己的肚皮撐得發(fā)疼。
我用紙巾擦著嘴巴說:“小離,我不吃飯你是不是就喂我,呵呵……那以后我每頓都鬧著不吃了?!蔽乙е约旱南麓叫腋5男χ?br />
“想得美,以后不吃飯就讓你跪搓衣板,哼……”姜離說著用手指點了一下我的額。
我摸了摸額頭苦笑著:“外面沙沙的響是不是下雨呢?”
“嗯,在下濛濛細(xì)雨,怎么你想陪小離逛街么,外面在下雨呢!”姜離收拾著碗碟,拿出手機打了服務(wù)電話,叫服務(wù)員把餐具收走了。
我嘆了一口氣在想真不湊巧,上午在火車上還陽光明媚,這會兒就下雨了,我還沒好好看昆明這座城市。百無聊賴的我玩著那盆芍藥,靜靜觀賞著它的枝葉,姜離躺在床上看著書,我看著芍藥發(fā)了一會兒呆,拿著地圖躺在床上研究著,仔細(xì)在看兩個人的名字,想著剛剛許下的愿望。
姜離看著我摸著我的頭說:“念安,你知道芍藥的花語嗎?”
“知道,它的花語是美麗動人,難舍難分。”
“花語,話語,其實就是花說的話,也是它們的故事,你知道小離為什么要送你芍藥嗎?”姜離呆呆的看著我的眸子。
我嘆了一口說:“我想,跟那個約定有關(guān)吧!”
“說對了一半,古代男女交往都以芍藥相贈,表達(dá)結(jié)情之約或惜別之情,芍藥還有一個別名叫將離草,念安,你會不會怪我許你一場花期的時光,最后又要離開你?”姜離的眸子有些空洞,隱隱泛著暗淡的光,臉頰雪藏著深深的憂傷。
“不會,念安怎么會怪小離,”我說著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她淺淺笑著又把思緒放在了書上,我盯著地圖卻無心看,也不知道想著什么,空洞的腦海其實什么也沒想,回過神來我看了她一眼,她竟然抱著書睡這了,我把書從她手中抽出放好,又把被子給她蓋嚴(yán)實,我坐回椅子上看著芍藥又一陣發(fā)呆。
聽著雨簌簌的聲音,我打開窗簾一角,想看清煙雨中的昆明,在夜幕的襯托下,昆明有著一種寂靜之美,車燈像是行人打著的燈籠,在雨中格外朦朧,移動的車燈,路燈,霓虹燈,萬家燈火讓昆明成了一顆夜明珠。我放下窗簾看著熟睡的姜離,在這座城市我覺得我們渺小的像顆塵埃,一瞬間我想起很多事情,從初識姜離到現(xiàn)在,一路上的磕磕碰碰讓我不禁感慨。
低頭看著那盆芍藥,恍然覺得胸口疼得不能呼吸,一場花期的時光,芍藥花零落后我和她該何去何從,她對我是愛還是依賴,如果是愛為什么要給我一場花期的時光,如果是依賴為什么要給我一場旅途的甜蜜,我一閉上眼腦袋就嗡嗡作響,眼皮怎么也睜不開,就這樣沉沉睡去。
清晨一米陽光透窗照在我的臉上,晃得眼睛發(fā)疼,我用手遮著陽光睜開嗜睡的眼皮,我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渾身都僵硬的發(fā)疼,一動骨骼發(fā)出“咯咯”的響聲,我扭頭去看姜離醒了沒有,原來姜離早已醒了不在房間,我身上也多了一件衣服。我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撩起窗簾看著外面,對著陽光明媚的藍(lán)天深深的吸了一口,路上的雨水已被蒸發(fā),給人一種爽朗的感覺,我放下窗簾轉(zhuǎn)身看著芍藥花,原來真的長出了蓓蕾,我數(shù)了一數(shù)有五朵。
我興奮的喊著姜離:“小離,芍藥長出了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