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夜夫妻百日恩
作品名稱: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作者:青悠 發(fā)布時間:2014-12-02 09:39:50 字?jǐn)?shù):5841
秋天的夜晚,夜風(fēng)呼呼吹著,一絲幽涼透過窗子傳進(jìn)來。陳佳媛裹緊被子,將身體蜷成一團(tuán),似乎仍能感覺到徹骨的涼意,使她的身子微微顫栗。
夜晚,是留給夢境的,夢卻遲早會醒來。風(fēng)的腳步不會停歇,路還要走下去。這就是生活,有多少不甘,有多少苦澀,都要硬生生地吞下去。
陳佳媛痛苦地閉上眼睛,她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靜下來,好好理一理,她要找到關(guān)于婚姻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許多年前的一個春日,20歲的陳佳媛倚在宿舍的窗邊看書,樓下的丁香樹上開滿了一簇簇淺紫的花朵,偶有陣陣幽香襲來,就連呼吸里都是滿滿的喜歡。佳媛戀愛了,在她每天必經(jīng)的路口,都會有一個影子在等她,風(fēng)雨無阻。
熱戀中的佳媛能夠感受得到,他的眼神里盛著愛和寵溺。她愛他,亦如他也愛她,只是她的愛深沉如海,他的愛熾烈似火。
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他們舉行了婚禮?;橐鼍褪莾蓚€人的煙火生活,就是兩個相愛的人相濡以沫走完一輩子。
一輩子那么冗長,兩個人的愛情慢慢變成了親情,可是,彼此還有感情。
陳佳媛不想做都市里的怨婦,沒有了愛情并不可悲,更可悲的是沒有了靈魂。
夜色中,有月亮的影子移到了窗上,月光越來越近。
半夢半醒中,陳佳媛恍恍惚惚感覺到來自秦暉的溫?zé)岬暮粑翟谀樕?,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曾幾何時,他總是用強(qiáng)而有力的雙手緊緊擁抱著佳媛,說盡這世間最動聽的情話。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信以為真,從未懷疑。
佳媛努力想甩掉腦中的雜亂無章的意念,但是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有更深的痛劃過心上,身體的欲望如同漲落的潮汐,在混沌里翻涌,瞬間自心底涌上一股無可抵御的躁動,使她的內(nèi)心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抵觸情緒。她似乎不能忘記他對愛的背叛,身體和心靈都在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
頃刻,已然清醒的她,眼中滾出兩行清淚。他的心不再是他的,他卻用身體來證明他還需要她,那簡直就是對她的羞辱。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qū)別在于,男人因欲而生愛,女人卻因愛而生欲。
朦朧的月色下,秦暉看到了佳媛眼中透著的寒意,那兩道炯炯眸光頓時讓他興致全無。
清晨,佳媛默默地起床,準(zhǔn)備早餐。
初升的太陽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斜射進(jìn)來,一抬頭的時候,她看到天邊一抹猩紅的云霞,像舞臺上涂了油彩的戲子的臉,張牙舞爪地現(xiàn)出猙獰的面孔。
陳佳媛的心上沒來由地添了幾分慍怒。雞蛋在煎鍋上發(fā)出吱吱的聲響,她握著鏟子的右手微微顫抖,昨晚被熱汽燙傷的地方還泛著紅暈,有絲絲的疼痛,卻不及心上的痛。她強(qiáng)制自己保持鎮(zhèn)定,不能亂了方寸。
許多個這樣的清晨時光,她扎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的時候,秦暉會趁她不注意悄悄走到她身后,雙手溫柔地環(huán)住她的腰,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喚她“老婆”,她的心就會像融化了的巧克力,那是一伸手就能觸摸到的幸福。
自從那晚秦暉主動承認(rèn)了他有了外遇,佳媛的心就如同在烈火上煎烤一般??墒?,他太了解她了。在她面前,他越發(fā)像個孩子,即使做錯了事,還會有被原諒的機(jī)會。
她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他那晚聲淚俱下的坦白:“佳媛,對不起,是我沒有把持住……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傷害了我們的感情……請你相信我,我很在乎我們的家,我不能失去你……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件事,請你給我時間!”
時間?時間真的能把一切都完好無缺地保管好再交還給她嗎?佳媛苦澀地?fù)u頭,她不知道該不該再相信時間。
早餐弄好了。當(dāng)佳媛把碗筷餐具和食物一一擺放在餐桌上的時候,秦暉才從臥室里走出來,他沒有說話,徑自走向了餐桌。日子貌似依舊有條不紊。
此時,佳媛正站在鏡子前,她瞟見了鏡子里那張憔悴面容上的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薄薄的蒼白的嘴唇,頓時,她驚呆了。
她似乎已經(jīng)忘了女為悅己者容,一直固執(zhí)地守在內(nèi)心的高傲里。她覺得恒久的愛情是源自靈魂的相互吸引,一直以為時間只能摧殘容顏,當(dāng)生活把激情燃燒凈盡的時候,所謂的愛情只剩下了一堆灰燼。
愛情沒了,日子還在。佳媛從衣柜里挑了一件藕荷色修身連衣裙,拿出許久不用的化妝包,簡單地化了淡妝。她覺得她的心情已經(jīng)足夠灰暗,在穿著上再也不能以灰色系為主打。她覺得此時還不老,稍加修飾,還是可以讓自己明亮起來。
佳媛走出來的時候,琪琪已經(jīng)乖乖地坐在餐桌旁,她眨著烏黑的大眼睛看了看媽媽,開心地?fù)е鴭寢屨f道:“媽媽,今天好漂亮!”
秦暉也抬頭看了佳媛一眼,他的眼光里透著贊許,雖然里面不乏討好的意味。
“琪琪乖!”佳媛溫柔地給女兒放好紙巾,給他們盛好粥和飯,說了句,“吃飯吧!”她依然沒有看秦暉。
三個人默默地吃過了早餐,琪琪吵著要爸爸媽媽一起送她上學(xué)。本來,佳媛約了姐妹陪她做頭發(fā),正好時間還早,就坐上秦暉的車一起送琪琪到了學(xué)校大門口。
琪琪歡笑著跑下車,分別在秦暉和佳媛的兩頰親了親,才與父母揮揮手,蹦跳著走進(jìn)了學(xué)校。
陳佳媛站在馬路邊上,一直看著秦暉的車子消失在路的拐角,才茫然地轉(zhuǎn)身,離開。
秦暉還沒到公司門口,就接到了朱檸檸打來的電話。
“親愛的,你到哪了?”聽筒里傳來朱檸檸嗲嗲的聲音。
“我快到公司了!”秦暉說:“等會兒你來我辦公室,我有話和你說!”
秦暉剛到辦公室,朱檸檸就裊裊婷婷地走進(jìn)來了,完全沒顧及身邊同事猜疑的眼神。她何嘗不知私下里,有關(guān)秦暉和她的緋聞早就在員工內(nèi)部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
“老公,都兩天沒見著你了,打電話你又關(guān)機(jī),你一點(diǎn)兒也不心疼人家……”朱檸檸一見秦暉便嘟起了嘴兒。
“還說呢,如果不是我及時報警,找了派出所的熟人,說不定要鬧成什么樣呢?”秦暉陰沉著臉色,說道:“這回事情鬧大了,你說我能怎么辦!”
朱檸檸看出秦暉是真生氣了,她小聲嘀咕起來,“我也不想這樣的,誰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秦暉沒理會朱檸檸的話,他冷著臉說道:“我已經(jīng)交待了人事部,這幾天你先去倉庫做管理……人前背后的,避避風(fēng)頭!”
倉庫那是人呆的地方嗎?偏僻潮濕,雜亂無章。一想到倉庫那破敗不堪的環(huán)境,朱檸檸心里就覺得發(fā)堵,他怎么會安排她去那個地方工作?朱檸檸瞪圓了眼睛,直視著秦暉說:“難道你怕她了?你不想名正言順和我在一起了嗎?”
她心想男人真是善變,前一分鐘還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瞬間就能翻臉不認(rèn)賬。
“我怎么不想啊,但是我那個小姨子是個什么人你還不知道,他父親就是沈明鑫……總之,我還得顧忌身份。你也該為我著想,給我時間解決!”秦暉一臉頹喪地坐在椅子上,他看出朱檸檸臉上神情的變化,于是換了語氣,說:“再說,她也沒有錯……”
他說她沒有錯,那錯的是誰呢?朱檸檸自然知道秦暉口中的“她”指的是誰,要撼動陳佳媛的地位還真的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是,戰(zhàn)爭的序幕還沒拉開就被秦暉打入冷宮,她豈能甘心。
朱檸檸斂住眉頭,抿著的嘴角邊兒顯出一絲不悅。她想到曾在一本雜志上看過這樣一段話“女人的聰明之處就在于她懂得男人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她知道何時應(yīng)該收起鋒芒,女人可以在女人面前強(qiáng)勢,在男人面前,溫柔才是制勝的法寶。”她相信她不是胸大無腦的女人,也不會甘心被耍。
朱檸檸站在秦暉對面,伸手拂過眼前的一綹頭發(fā),還沒說話,眼圈便紅了,眼淚刷地掉了下來。此時,站在秦暉面前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秦暉自知言語過份暴露了本性,才又緩和了語氣說道:“好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先忍耐一段時日……”秦暉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辦公室的房門,連聲勸道:“一會兒就要開周會了,這里說話不方便,有時間我約你……”
朱檸檸看出他目光里的猶疑和躲閃,這變化只是一夜的時間,原來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心。
朱檸檸收住眼淚,一臉頹然走出了秦暉的辦公室,她敏感地察覺身邊有一束束灼人的目光正盯著她似的。她早知道了,員工中私底下說三道四者不在少數(shù)。
“長了一張狐貍精的臉,骨子里都帶著一股子風(fēng)騷,還硬裝純情給誰看呀!”
“這你就不懂了,色相示人,也要有這個資本。像你似的長一張抽象派的臉,這輩子就認(rèn)命了吧!”
……
朱檸檸昂起頭,從同事們猜忌的目光中穿行而過,她恨恨地想,在她的詞典里從來就沒有“認(rèn)命”這兩個字。
秦暉遣走了朱檸檸,他坐在辦公室的椅子里長長吐出一口氣。窗外的街上,一如既往地?zé)狒[。他從抽屜里取出一支煙,點(diǎn)上。
秦暉出生在古城遼陽一個小村落里,認(rèn)識佳媛的時候,他為佳媛的高貴端莊而傾倒。他當(dāng)然明白,當(dāng)年,佳媛力排眾議下嫁給他,身邊有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所以他立下誓言,要讓佳媛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在他眼里,所謂的幸福就是衣食無憂,享齊人之福。自從下海經(jīng)商,他實(shí)現(xiàn)了當(dāng)初的誓言,但是,自從事業(yè)小有成就之后,身邊的前呼后擁,他又感覺內(nèi)心被某種情緒掏空了。
在一次公司年終慶功宴會上,屬下頻頻敬酒,平時都是公事公辦,不茍言笑的,這天大伙可是放開了鬧。那晚秦暉感覺特別不在狀態(tài),只喝了幾杯就感覺頭暈暈地,竟有幾分招架不住。
北方的冬夜,冷風(fēng)透骨。身邊人都散去之后,秦暉倚在馬路邊上的一棵大樹旁吐得七葷八素,完全沒有了昔日冷峻銳利的領(lǐng)導(dǎo)風(fēng)范。
司機(jī)小王開車送秦暉回家,秦暉那時候已經(jīng)清醒了幾分,他知道老婆佳媛素有潔癖,不喜歡他喝醉酒的樣子。此時已近午夜,在都市清冷的大街上,偶爾有車子擦身而過,似乎找不到路的盡頭。
秦暉命小王調(diào)轉(zhuǎn)車頭,茫茫然秦暉又返回酒店,之前的酒桌上一片狼藉,酒杯里還殘留著未喝干的殘酒。
“秦總,你怎么回來了!”
秦暉一回頭,迎上身后剛從洗手間里走出來,見了他一臉巧笑倩兮的朱檸檸。
那時候的朱檸檸只是秦暉身邊一個不知名的員工,工作業(yè)績平平。那晚,朱檸檸最后一個離開酒店,竟然意外遇到了折回酒店的秦暉。
都市的夜,寂寞的氣息無孔不入。秦暉和朱檸檸找了個安靜的房間,相對而坐,朱檸檸給秦暉倒了一杯醒神茶。秦暉卻倒掉了茶,揭去桌上紅酒的蓋子,分別給面前的兩個空杯子倒上紅酒。
秦暉還是第一次看清朱檸檸的臉,那是一張化著精致妝容的面容,小巧而飽滿的嘴唇上涂了朱紅的唇彩,飛揚(yáng)的眼角藏著幾分不羈的魅惑,胸前低低的領(lǐng)口下包裹著傲人的雙峰引人遐想。在搖曳的燈影里,朱檸檸散發(fā)的神采香艷誘人。
喝高了的朱檸檸倒在了秦暉懷里,秦暉抱起朱檸檸窈窕的腰身,迅速而狂熱的吻上她的面頰,她的眼神迷離,呼吸灼熱而凌亂,她忘情地迎合著他體內(nèi)燃燒的欲望。迷亂中,情欲的浪潮洶涌而來,擊垮了理智的防線,直至掀起驚濤駭浪。
秦暉感受到了婚外激情帶來的新鮮與刺激。在他眼里,朱檸檸與陳佳媛是完全不同的兩類女人,陳佳媛含蓄優(yōu)雅的淑女氣質(zhì)曾經(jīng)使他著迷,但是她給他的感覺太冷傲了,在她面前,他始終覺得自己是臣子而非情人。但是朱檸檸卻不同,朱檸檸的熱情奔放讓他體會到了另一種風(fēng)情。
現(xiàn)在他懂了,為什么外表出眾華貴雍容的黛安娜王妃不受查爾斯王子的喜歡,而氣質(zhì)平庸的卡米拉卻成為王子心中最愛,也許,情和欲從來都是分開的。
朱檸檸確實(shí)是個善解人意的情人,她的溫柔尺度掌握得恰到好處,但是秦暉明白朱檸檸的心意,幾次她有意無意提起他們兩個人的未來。那夜,她故意帶秦暉來到珠寶店,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名正言順成為秦暉的女人。
此時的秦暉左右為難,陳佳媛面對此事的賢淑溫雅讓他倍覺壓力山大,先不說陳佳媛的娘家有著強(qiáng)勢的地位,當(dāng)年他的發(fā)跡也全是倚仗了沈明鑫的名望,更何況,讓他為一個女人放棄辛苦打拼而來的家業(yè),就算朱檸檸肯與他從頭再來,他這把年紀(jì)也不會甘愿去冒險。
案頭的電話響起,秦暉摁滅煙蒂。秘書小張打來電話說朱檸檸已經(jīng)調(diào)往庫房工作,他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陳佳媛本想著送琪琪上學(xué)之后隨秦暉到公司里會會朱檸檸,拿出她老板娘的霸氣滅滅她的氣焰,她也很想看看那個搶奪她家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可是她左思右想還是沒有去,她不是懼怕朱檸檸,也不代表他就此原諒了秦暉,恰恰相反,她正是想給他們的婚姻一個喘息的機(jī)會,攤上這種事誰都不光彩,誰先亂了陣腳,誰的勝算就越少。
佳媛在走到小區(qū)花園的時候,迎面碰到剛從早市場采購回來的鄰居王娟,她手上提著一個方便袋,里面裝著幾根剛出鍋的油條。
王娟老遠(yuǎn)就沖著佳媛打招呼。她和佳媛住一個單元,有次她缺了一個麻將搭子,來找佳媛湊手,自此熟絡(luò)了起來。
“佳媛,這么早出門呀?怎么老也不見你來搓麻將呀?”王娟走近了,仔細(xì)打量起佳媛。
“啊,我約了朋友去做頭發(fā)!”佳媛淡淡一笑。
“你看你這身材保養(yǎng)得多好呀,怪不得你們家秦暉都成了大老板了,還成天圍著你轉(zhuǎn)。哎,想開了,做女人就該好好保養(yǎng),別虧了自己,要讓金錢為咱們服務(wù),不能數(shù)錢累著自己,你說,姐說得對嗎?”王娟為人素來心直口快。
“是?。 奔焰滦χc(diǎn)頭。
“不過,這外面的花花世界很具吸引,你家秦暉你可看好了,平時也要多留個心眼兒……”
王娟的言語像把刀子,她似乎洞悉了什么。
“啊,王姐,我朋友等我呢,咱回頭再聊!”佳媛借故說道。
“啊,沒事,你忙你的……回見!”
陳佳媛不想聽到有關(guān)丈夫及外遇等話題,她覺得似乎她的嗅覺有些敏感,竟然像做賊似的想遠(yuǎn)遠(yuǎn)地逃離人群,可她又一想,這年頭連小三都能正大光明地走在街上,她這個元配正室倒顯得猥瑣不堪,可嘆這世界簡直是黑白顛倒了。
正站在那發(fā)呆的時候,佳媛包里的手機(jī)響了,給陷入沉思中的佳媛嚇了一跳。
“姐,你在哪?”是沈小鷗。
“我約了玲玲一起做頭發(fā)……”佳媛回答。
“你沒有去會朱檸檸嗎?你怕她干嘛呀?”沈小鷗問。
“我不是怕見她,我是不想給秦暉難堪……”
“姐,為什么不把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呢?你管他干嘛?他和別的女人偷情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你的感受呢?依我看這種兩面三刀、表里不一的男人就該下地獄!”沈小鷗可不管是誰,快意恩仇才叫痛快。
“哎,小鷗,姐現(xiàn)在心亂如麻……”陳佳媛站在街邊的一棵樹下,她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以為我就甘心嗎?”
“不甘心就把那個朱檸檸趕跑,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xiàn)!”
“你以為我不想嗎?”
“姐,你也別把自己敝屈壞了,多出去走走,有時間你來我這,我給你換個時髦的造型,讓秦暉那個王八蛋后悔去吧!”小鷗口若懸河地說著,“我有一個好朋友叫林俏,我和你說過的,她是《都市》情感欄目編輯,改天我把她介紹給你,你們好好聊聊!”
“放心吧,小鷗,姐還沒有那么脆弱……”
小鷗的話筒里傳來佳媛略顯疲憊的聲音,她知道表姐在這個關(guān)口還能如此大度,真的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陳佳媛約了姐妹方慧玲一起做頭發(fā),不一會就到了她們常去的美容會所,陳佳媛站在大廳里等方慧玲,無意間聽到休息間里有幾個女人在聊天。
“歲月是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如果再不修飾這張臉,恐怖家里那位都要被嚇跑了……不是我沒自信,是男人太薄情!”
“哎呀,放心吧。中國有句俗語‘糟糠之妻不下堂’,就算再絕情的男人也會念及一夜夫妻百日恩……”
“所以說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是聽覺動物,男人占據(jù)先天優(yōu)勢……”
“這年頭除了銀行里的數(shù)字不會騙你,誰都不可信,還是管好自己包里的票子更實(shí)在!”
陳佳媛坐在一邊默默聽著,她覺得她現(xiàn)在就像是唐僧進(jìn)了盤絲洞,耳根子總是不得清凈,盤根錯節(jié),枝枝椏椏,想繞都繞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