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在倉陽》第一章 在冬日靜靜的樹林里
作品名稱:特高課在倉陽 作者:清貧 發(fā)布時間:2014-08-06 18:00:09 字?jǐn)?shù):4760
一九四四年冬天在中國東部之城倉陽
現(xiàn)在是1944年12月24日
在倉陽城往西,離城五公里有一大片廣大的山林。山并不高,接近山下,有一條非常平坦的公路。公路兩邊都生長著很多的桉樹,隔一段距離,公路就隱沒在一片密集的樹林里去了,看不見了。就像通往幽靜的樹林深處一樣。冬日下午的山上、山下都是一片片或高或低的如波浪般的樹林??瓷先ィ阂淮笃笃囊呀?jīng)脫落了樹葉的樹枝,稍遠(yuǎn)看去,樹枝還是那樣林林立立地聳立著,非常的壯觀而靜雅!盡管是寒氣凜凜的冬日,雖然離城不是太遠(yuǎn),可這里非常得靜,靜得來絕無一絲的聲響,空氣里總是洋溢著令人心境舒爽和諧的氣氛。
這時開來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它非??斓伛傔^垂吊在車頂上方發(fā)黑干枯的光禿禿的樹枝下,到了一處路邊就停住。從車?yán)镒叱鰜硪粋€、長得英氣、有1米83,看上去:目光明亮、沉穩(wěn)、干練的,身穿一件灰藍色呢子毛料大衣,有29歲很有身份的青年軍官。他是中共地下黨員叫王飛,是國軍倉陽情報處的副官。他神態(tài)平和、沉穩(wěn),他下了車,神情還是平淡,可是在平淡的眼神和他潤澤的瘦臉上,能看到他:有一種嚴(yán)肅謹(jǐn)慎的職業(yè)秉性。因為,地下黨的工作,隨時都有被抓被打死的危險,讓人擔(dān)驚受怕!就是說他那怕想放松自己,都要沒有一個日本人十分狡詐的身影和一些暗地里幫助日本人的國民黨里反動派的人了,才可放松自己。王飛把雙手插在大衣里,就往路邊走下去,前面是一片非常平緩又很大的樹林。王飛還是緩慢地走去。
這時,他的身旁、近處、遠(yuǎn)處,是望不到邊的樹林。在穩(wěn)定的灰白色的天上,略有些淡淡的灰云,好像可有可無地呆在天上,不肯散去似的。像一塊白布的天,平和地掛在天上??粗@凋零荒涼的山林冬日的下午,氣溫略微和,也沒有那么冷了。王飛就雙手插在呢子大衣里,朝腳下枯干發(fā)黃葉草的林中灰色小道,閑逸地走去。他身旁、稍遠(yuǎn)些、或更遠(yuǎn),是早已脫落了葉的樹子,不過,就算這樣,還是有點青黑的打卷的葉子掛在他身旁、遠(yuǎn)些的朝灰白色的天空伸展彎曲的光禿禿的樹枝上。王飛,繼續(xù)在一片片靜謐的紋絲不動的樹子間,悠閑地非常慢走著,他看看樹枝,又若有所思地抬起臉望望在樹枝上,一些發(fā)黑卷曲葉子孤零零地掛在伸到他俊逸臉上方的樹枝上。有時,王飛被橫在自己身子前的樹枝擋住,他就抬起右手把樹枝輕輕地?fù)荛_,讓自己走過去,然后才放下樹枝。他還是這樣走著、看著,也看一看天,因為,只有在這里,他才能感到全身心的放松。一切的閉悶,深沉的壓抑只有面對著樹林和大自然,才盡情地釋放出來。過后,他才感到輕松,就像他放下了一大重?fù)?dān)。
現(xiàn)在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也是國共兩黨合作的時期。而中國所有愛國、有良知的中國人,正在不同的戰(zhàn)線與日本侵略者戰(zhàn)斗!不管是戰(zhàn)場,還是看不見的戰(zhàn)線(這一句:來自朝鮮電影《看不見的戰(zhàn)線》。本小說以蘇聯(lián)電影《春天的十七瞬間》、朝鮮電影《看不見的戰(zhàn)線》和《原形畢露》偵探和諜戰(zhàn)影片的風(fēng)格,來描寫上世紀(jì)中共地下黨與日本特高課的斗爭。)現(xiàn)在,王飛和倉陽城的中共地下黨正在與日本駐倉陽的日本間諜機關(guān),就是日本最高特務(wù)機關(guān):特高課,進行斗爭!
過了近一個小時,他感受了冬日的冷,帶有寒氣的樹林里的自由舒暢的空氣,在全身心放松后,王飛覺得,自己可以回城了。他就走出這一片樹林,到停在路邊的黑色小轎車旁,拉打開門,進入車?yán)?,然后,就發(fā)動車的油門,開著車,向前面灰色的公路開去。車在不斷較快地前進,隨著車的開動,在前面大路兩邊的樹子,迎面而來,仿佛到了他的擋風(fēng)玻璃上似的,然后,從他的黑亮車窗邊往后退去。而同時,在他眼前的車的擋風(fēng)玻璃上,在映著路邊兩側(cè)的樹子,以及垂吊在車頂上方的路兩邊柳樹枝的影子。還有從擋風(fēng)玻璃前面的圓圓黑亮車頭,不斷向前進。過了近四十多鐘,車漸漸地接近中國華東最大的城市一一一倉陽。王飛繼續(xù)駕駛著小轎車往前開去,就好像他要趕回去工作似的。他知道,或者非常清楚地意識道,和日本特高課的斗爭,將要再次開始,新的斗爭將以更加致命和殘酷方式進行,他將一如既往奮斗!
車子就開進了城里。在他開動車子外的兩側(cè)街邊上的各種商店,相鄰的灰白色樓房正面,再過去就是平房等,還有在這些商店房子門邊過道上來往的身著長衫、旗袍等的男男女女,都從他的車子兩邊街上往后退去了。過了一會,車子就拐進一條小街。它兩邊都是低矮陳舊的平房,平時,人也少,顯得要安靜些。之后,車過了這條小街,就往位于市中心中央路的國軍情報大樓開去……
“王副官,你到哪兒去了?”在上情報部的第三樓的石梯上,王飛看見了從梯口下來的情報處的職員小周,他腋下夾著一份藍色文件袋,要走下來,看到了王飛走上去,就站住問。
“我散心去了。”王飛回答。小周人溫和,在情報部里和大家都關(guān)系可以。
“剛才成科長喊大家開會,你不在,看來,他心里不高興。”小周說。
“你們開得是什么會?”王飛問。聽了小周的話,他沒有去想成科長會對他咋樣,而是想問開會的內(nèi)容。其實,他只是問問而已。這樣的會,大家都參加的會,沒有什么好關(guān)注的。他知道,現(xiàn)在是國共合作,都一起對付日本侵略者??蛇€是有些國民黨的頑固派暗中和日本人勾結(jié),破壞國共合作,加緊對付在倉陽的地下黨,總想破壞抗戰(zhàn)大局,毀掉中國抗戰(zhàn)的成果。而現(xiàn)在的情勢是,日本軍隊在中國戰(zhàn)場和國外,都處處被打敗??磥?,日本鬼子的末日不遠(yuǎn)了。盡管,現(xiàn)在國共已經(jīng)進行了合作,可是,地下黨組織還是被日本人一如既往地破壞,這當(dāng)然是令王飛擔(dān)憂,以是他要對付的事。
他倆就聊了幾句,王飛就上了三樓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他是單獨一間,是科長的副官。回來后,他就看桌上,一些內(nèi)部資料和每日信息簡報。這是他的工作,大多是針對日本人的、一些不疼不癢的情報。他簡略看了下就把情報,放在靠近白色墻邊的紅木光滑的桌子邊上。然后,就呆在辦公室里。如果沒有人來和他聊一些什么或者、有科長的召喚,就這樣,一個下午寂寥地過去了。他住在國軍情報局后面的一棟小樓。這樓是宿舍,大多的職員結(jié)婚不在這里住,只有少量的人住在這里,像他這樣的。王飛住在二樓最末一間漂亮的房子里。他大多數(shù)晚上都呆在房間里,看看書,如果沒有什么事,他就這樣。還有就是有同事來找他看電影,他也去,主要是想高興愉快些,他不想老是呆在安靜的房里,太寂寞了!到了第二天,照常上班。而局里大多的工作目標(biāo)是沖著日本,顯得非常的寬松。但是,他知道,在這個情報局里,有人在和日本特高課進行暗地合作,對付地下黨,破壞抗戰(zhàn),這就使得他不得不小心!
第二天上午,王飛就去倉陽城邊的一個天池公園,在靜靜的公園里的一處假山旁,見到了為日本最高特務(wù)機關(guān)特高課課長加藤剛作翻譯的地下黨員雷向明。
“最近你那里的情況怎么樣?”王飛問,他指的是日本人。
“沒有什么特別關(guān)注的事。”雷向明說。他還是習(xí)慣性地看看那豎起如條形般,在自己身邊過去一處,忽低忽高的如林立般的條石間的過道上,有些人在悠閑地走來走去,覺得沒有什么異常,就把自己臉轉(zhuǎn)回來才對王飛說在日本人身邊的事情,表示一切都正常。
“日本人沒有什么行動嗎?”王飛又問,他想讓雷向明再談?wù)劇R驗?,特高課有些大的行動就不露骨,也不明顯,可能就是在一個看似非常平常的言談和舉止里。王飛知道:加藤剛課長是一個斯文、對身邊的人,都很客氣和禮貌的特高課長,跟他所了解的日本兇惡的軍官不一樣。而恰恰是這樣的人,是最容易讓對手散失警惕和警覺性的。他一再提醒雷向明一定要防備這個日本的特務(wù)頭子加藤剛。
“我注意到,只要我在他們的身邊,加藤和松阪、小林副官愛聊他們?nèi)毡镜木胖莺透皇可降那闆r,都沒有聽到關(guān)于倉陽城地下黨的事?!崩紫蛎鞲械接行┎唤獾卣f,他眨了眨機智的眼睛,看著王飛。
“這很有可能他們在防備著什么?”王飛覺得是這樣。
“你是說,他們在避開我?!崩紫蛎饔悬c驚訝!
“別這樣想。”王飛說。
“為什么?”
“我覺得就跟一些人,只能跟關(guān)系好的人談得來是一樣的。更別提,我們跟日本是外族人?!?br />
“嗯,我明白了?!崩紫蛎饔X得王飛說得應(yīng)該是這么個理。
“看來,我覺得你應(yīng)該在一些談話、和事情上,以別的方式,去了解這些人以外的人和事?!?br />
雷向明知道:這是讓他如這條路不通,就走另一條路的提示。
王飛還是提醒他,日本人異常狡詐的特性和刻意提防中國人的心理。又說:“你還是盡量不要呆在他們身邊,要做起一副對他們的談話,不關(guān)心和沒有興致的樣子或者就走開。”
“可是這樣,我就接觸不到對我們有關(guān)聯(lián)的信息?!崩紫蛎鬟€是心有不甘說。
“我想這不是一個事?!蓖躏w認(rèn)為。
“王飛同志,你指得是什么?”
“我想在一些事情上,他們還需要你?!?br />
“我明白了?!?br />
“就這樣吧。”
然后,兩人就分開了。王飛就往情報局所在方向的大街走去,雷向明就往寶光街日本特高課的小樓走去。
中共地下黨員、33歲的雷向明同志在日本東京生活了五年。作為一名在東京的機械株式會社做工的中國人,一直都生活得還可以??傻搅艘痪湃荒暌辉?,日本國內(nèi)開始掀起了侵華熱潮。后來,大街上,經(jīng)常是一些狂熱的日本市民舉行游行示威,開始有很多的日本青年當(dāng)兵。那么?日本為什么會這樣呢?本來日本人民也是勤勞純樸的,由于思想單純,深受以日本天皇裕仁和一些強勢邪惡勢力比如:日本的封建財閥官僚,日本右翼勢力的狂熱煽動,一時間,全日本人都要效忠天皇,積極投入到征服中國的大東亞圣戰(zhàn)里去。一些非常純樸日本青年,特別是農(nóng)村青年,到了日本的部隊上,就被訓(xùn)練成瘋狂的兇惡士兵。而這時的整個日本都以擁護天皇裕仁提出的進行大東亞圣戰(zhàn)的宏偉目標(biāo)而瘋狂響應(yīng),侵略矛頭指向中國!一時間,中國被污蔑為劣等人種,必須要進行征服。
(相關(guān)的描寫,請關(guān)注4個月后,在12月1日發(fā)出用了近四年時間寫的描寫南京大屠殺、保衛(wèi)戰(zhàn)的長篇小說《江城》。)
有一天晚上,20歲的雷向明下班回來。吃了飯,就一直呆在自己租的房里看書。他住的房子臨近日本東京一條小街,是一底一樓的木板樓上。雷向明看了十多分鐘的書,就想睡了。就把書放在枕頭邊,脫了衣褲,剛要睡下,就聽到:一股有些小聲的熱鬧嘈雜聲響,然后是大呼口號的聲音:“大日本天皇萬歲!”是一個男人的又響又驚耳朵的呼喊聲。
接著是:一群男女的附和聲:“大日本天皇萬歲!”
“征服支拿!”
然后是同樣的重復(fù)喊聲、高呼口號的聲音,在漸漸地近了,也讓躺在床上非常想睡的雷向明睡不著了。過了一會,外面的游行隊伍的聲音更大了,一個男的領(lǐng)喊聲和一群男女的附和聲此起彼伏,喊過后就鬧嗡嗡的,然后又是重復(fù)。這些一時的喧囂聲更近了,看來馬上要到雷向明所住的這間房子的小街上了。
雷向明聽到這一句“征服支那”,心里就緊縮、吃驚!因為在這之前,他知道日本國內(nèi)有人已經(jīng)宣揚打到中國去的瘋狂言論,他就氣憤:中國并沒有傷害過日本,怎么老是被日本傷害?。克拖麓玻叩酱翱谂?,推開窗子,一陣呼口號聲、回應(yīng)聲,像一股躁動喧囂的風(fēng)一樣,哄地?fù)ミM了他的房里耳朵里,滿腦子發(fā)暈。他看見,在街對面的一些房子的門窗里射出來的照在清黑街上的散亂的燈光里,有不少的男男女女,都群情激動地緩緩走過來,全部都擁護天皇的主張:征服中國。并爭先恐后地附和喊大東亞圣戰(zhàn)萬歲等口號。從這一群所謂的善男信女中喊出來,是那樣可怕!充滿著禍害感!
雷向明感到:這些日本人像厲鬼一樣,仿佛突然從懷里拿出槍來,都要到中國去打仗。他強烈地意識道:中國在不久的將來就要面臨來自日本的侵略,他決定馬上回到中國。就在二天后,上了一條郵輪,過了二十天回到了倉陽城。后來,參加了地下黨。
他也親自看見:華人在日本被排斥、欺辱,就回到自己的祖國,參加了地下黨。和自己的同志,一起與日本侵略者進行斗爭。由于他懂日語,就被原來的國軍情報處長周正雄,簡紹跟了日本的特高課做翻譯。地下黨非??粗厮@一關(guān)鍵的位置。一般情況下,都盡量不讓雷向明暴露。就是說:寧肯自己遭受大的損失,也要讓雷向明同志長期隱藏在日本人的身邊。盡管,有些地下黨的聯(lián)絡(luò)站被破壞,也沒有讓他出面,無疑,這是針對日本人的敏感和非常狡詐的特性來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