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三)舞姬
作品名稱:泠雪長歌 作者:余陵詞客 發(fā)布時間:2014-06-25 20:59:50 字數(shù):3814
正如紅色的眼睛看到了漩渦的出現(xiàn),那海面上的漩渦雖然恐怖而短暫,但是就像風(fēng)暴總會過去。他一揩眼,就看到莫比斯小酒館的那塊閃閃發(fā)光的招牌。不是有錢的公子,來不了這里,不是成雙結(jié)對的情人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不是光棍漢也不會到這里。
櫻桃的花,雖然是無力甚至脆弱。但是它們卻是飄零的,就像幽靈的翅膀,漫無目的地飛舞著。世明不想去捉住這些落花,因為這是根本無力地選擇。它們飛舞,他們是過客。但是在人間,有誰不是過客?水手,就像是漂流在人世間的水手。每一刻都不知下一刻自己將要飄零到哪里。樓前一排矮矮的木屋,舒展的梧桐正在吐著氣息。
生活他享受,他喜歡。他喜歡紅酒的味道,喜歡各種味道甚至是流淚。
他唯獨不喜歡的就是飄動的旗幟。虞地的九刀旗緩緩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登云城的戰(zhàn)狼。
掛在白帆上的三色牙旗代表著起義軍對整個城市完全的控制。空穴來風(fēng),各種新聞也在報紙上發(fā)表。
但是世明卻并不在意這些,他愿意看著一切微笑,也喜歡無暇的櫻桃。有一片葉子吹到他的手中,他便緊緊握在手中。兩根手指夾住,再任它飛去。一個人望著這寂靜的一切,總是使人想的太多。沒有人會來打擾。當然這里更不會有人來。盡頭有一條河流,港口上許多船只正在卸下貨物。
碎礫沖擊著可怖的河床,分裂開風(fēng)花。她慘慘地笑了笑,“世明,你來了。”她有著白雪一樣的膚皙。像雪白的羽毛在淚水中哭泣?!拔液门?,好怕失去?!彼尤辉谑烂鞯膽阎锌奁?,“昨天我們在進攻那里時那顆子彈幾乎穿透了你的帽子,我以為……”
“別說傻話了,我這不是好好地活么?”世明似乎停止了呼吸,她的存在和真實的呼吸!黑暗的盡頭,總是等待一場光明。
世界上唯一永恒的就是黑暗,即使太陽也會有朝一日消亡,但是黑暗確實不會的。街口到處都是出賣靈魂的人,他們行尸走肉般走著。世明輕輕敲著那扇合攏的大門?!霸瓉硎蔷笆烂髦形?,請進長官?!蹦莻€頭顱宛如一個西瓜從門縫里擠了出來。
“傳蟄他在那里?”“哦,您說的是恩長官,他在忙這個城市的接管。你也知道管理這么大一個城市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就像每天都會來這里騷擾的的海盜和吸血鬼?!蹦莻€矮子人不高,但話卻不少。
“這個客人由我來接待?!倍鱾飨U應(yīng)了一聲,“你們都下去吧。”他看著遠處卸貨的港口,那是他們的物資,他們的政權(quán),他們的妻子?!斑@個碼頭是十三個碼頭中最重要的一個,我們所有的軍需物資都靠這里卸貨。我們之所以可以取得勝利,也都是靠我們家族的水運公司和貿(mào)易集團的支持。和我們臭氣相投的是我的叔父,在成為生意人之前他也是個冒險家。你知道,冒險家總是喜歡孤注一擲,就像是賭徒。這個世界上,就看你敢不敢全壓。”
景世明這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拔覀儸F(xiàn)在掌握了這個城市,是我們家族的勝利。”恩傳蟄向他展示了一份圖紙:“這是我們實際控制的范圍。我想不久以后就可以完全控制附近的港市明狄,天會知道我們是要干大事的。我們先拋開政治不談。你那個妞怎么樣了?”
慘笑的海浪,在一片夏日的荒蕪里?!斑@里,是我生存的地方。也是埋我的地方?!倍鱾飨U低聲說了一句?!奥犝f她昨天也參加了你們的行動,我很欣賞?!?br />
世明和他寒暄了幾句,“你知不知道那些賣魂者的事?”“他們出賣自己的靈魂?”
“這是一種遠古的巫術(shù),也許是奏效的。但是我不確定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真正的作用。所以我命你去查一下這件事。半獸人已經(jīng)夠使人頭痛,他們經(jīng)常打劫附近村鎮(zhèn),我們是時候與她們的酋長好好交涉了。好吧,我的伙計,你去查一下賣魂者的事情。”“是的,我非常愿意?!笔烂髯笫稚钊肟诖坪趺搅艘话褵o比精確的快刀子。
等在外面的就是陸云仙,她的舞姿就像是天使的羽翼,“你看我今天就穿這身參加舞會怎么樣?”看來在剛剛的時間,她回去換了身素潔的衣裳:這件衣服相比起那一件來說更加動人。“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最先想到了什么?”“什么?”
“你也許想不到,火腿腸。”
“你想咬上一口?”陸云仙在他的面前轉(zhuǎn)轉(zhuǎn),“是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世明想來想,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
“你相信這世界有吸血鬼?”
“但是我卻相信永恒,因為不管是什么都無法拆散我們?!?br />
時間停止了,安靜在狂暴的鼓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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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死寂的屋子,在混同于死亡的夜空中,紛飛著大翼的蝙蝠。宛如古堡一樣的星光漸漸遠去。站在門邊的第一個人穿著一件血色刀衣,他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血泊中走出的樣子。一雙纏在白布條里的手似乎代表著某種奧義?!斑@里的人都是賭徒!”
一個老太婆燦燦的笑著:“小伙子,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你想不到的幫助?!标懺葡筛谑烂鞯暮竺妫皫椭??”老人很仔細地說道:“這個舞會本來就是給人幫助的,時間會是一種痛苦,而生命原本就是苦難。我們試圖擺脫歲月,然后陷入無與倫比的黑暗。黎明總會消失,但是黑暗卻是永恒的。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為你擺脫苦難的歲月?!?br />
世明胸前的十字綬帶緊緊地收攏了一下,“你也許會知道我是來這里干什么的?!薄澳憔褪沁@個城市里第三號統(tǒng)治人物,我當然知道你是景世明?!崩先顺龊跻饬系卣f道,世明冷冷道:“不錯,因為在這個城市里只有三個人擁有戰(zhàn)狼綬帶?!?br />
陸云仙饒有興趣地聽著,“奶奶,方才我們聽您說,什么樣才可以陷入永恒?”“當然,只要您愿意出賣自己的靈魂……”世明笑了笑:“看來這個年代靈魂已經(jīng)不值錢了,都可以隨意拿來買賣?!薄安唬』镒?,也許你會知道血族的事情?!毖?,就是傳說中十三支吸血鬼氏族?!把澹啃υ?。不要用這種笑話來糊弄我們。我們很清楚你們這些巫師的手段,你們完全是在欺騙群眾的無知,我會告訴你們是使用了什么樣的藥物是他們相信自已的永生。完全是一種謊言,甚至他不是善意的??喙悄銈冏约悍N下的。如果你不想被新政府下到牢獄你最好老實……”
但是分明站在黑暗中的那個人已經(jīng)沖了過來,世明拔出腰中的刀子,他的刀并不快但是以足夠通入這個的人心臟。但奇怪的是這個人卻輕輕從他的刀鋒上將身體騰了出來,緩緩又回到神秘的陰暗之中。
“看到了沒有?!边@就是永恒的證明。鮮血染紅了地板,但是躍舞的人依舊渾然不覺。云仙啊地一聲縮在了世明的后面。老人輕輕拍打著云仙的肩部:“姑娘不要怕,這是不會有事的?!边^了好久,他們才看到那個家伙又從陰暗中走了出來,這一次他宛如厲鬼,但身上卻沒有血液。
“上尉,您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您會加入我們也會對這個組織的忠誠。我們只是負責(zé)給他們真正的永恒,在血族的歷史中,無數(shù)的靈魂都已得到了永恒。只有永恒的人才有資格到達赦命島!”
老人并沒有阻攔二人?!坝幸惶炷銜淖冃囊?,那時你就會明白一個圣影是怎樣的王者。這柄刀已經(jīng)占滿了吸血鬼的血液,你最好把這刀收好,只有沾著血族之魄的刀才可以殺死血族?!?br />
這是一柄水手的短刀,從外表來看與普通的刀沒有什么不同?!澳銥槭裁匆嬖V我這些?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呵呵。老人笑了笑,“你若殺我并不難,我殺你也同樣很容易。只不過使用牙齒輕輕在你的脖頸上刺入,其實吸血鬼有很多種方法殺人。我僅僅了解其中的數(shù)種?!?br />
真的么?景世明小心地抱起云仙,雖然他方才已經(jīng)看到過這個奇怪的家伙,但是現(xiàn)在他分明看到更加駭人的一幕:十幾個人(或許他們是血鬼)正圍著一個火爐飲食鮮血?!八麄冿嫷檬桥Q灿幸恍堁??!饼堁?,就是龍蛇之血?!澳闶侵形?,我知道你是不會相信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但是你如果可以釋懷,我可以將你也變成這個樣子?!?br />
“謝謝婆婆的好意,我并不想這樣,但是也許我有朝一日會的。”景世明仍舊不相信,血鬼擁有怎樣的能力?!鞍?,你過來?!逼牌沤兄@個名字,一個少年大約十七八的樣子?!八俏覀冞@里最出色的暗殺者,讓長官看看,多么標致的孩子喲。”
就在世明剛剛走上前時,一把冷鋒早已抵在他的咽喉?!昂每斓牡叮 钡鞘烂魃碛耙卉S,雙月橫空,一掌向著這個少年劈來,“中尉大人得小心!”老婆婆大喝了聲。但是為時已晚,少年人的刀子偏偏是那么快,甚至沒有看清就已經(jīng)直抵世明,但是刀光一瞬之間卻奔向了云仙?!霸葡?!”世明聞之變色,一雙血色的眼睛疊暴而開,沾著血族之精的彎刀也隨之跟上前去。
“住手!在不住手我就開槍了!”一個士兵不知什么時候走進屋子,“長官,你沒事吧,我是馮離?!瘪T離小心地走上前去,“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隨時把這里夷為平地?!薄澳阃讼?,這里沒你的事。而且這里不需要軍方的介入。你快回去為我們準備一份勝利的咖啡。”世明拍著他的肩膀:“你是千莊的人對吧?”“是的,是祝大人派我來保護長官的,天氣可真熱?!薄敖窈竽憔妥鑫业木l(wèi)?!笔烂鞅硎举澰S,“我想你會喜歡的?!瘪T離整理了一下下士的徽章,“是的,我很榮幸成為中尉的人?!彼麡O為恭敬地鞠了一躬。
景世明看著云仙:“我想我們應(yīng)當在這里跳一支舞才對,可惜這個木屋實在太小了?!薄澳阋裁??我尊敬的中尉?”景世明笑道:“想不到你也學(xué)會了他們那種酸酸大的說話味道,但是我可不喜歡,因為我們是戀人?!?br />
“但是我喜歡?!标懺葡煽彰鞯难凵裢烂??!熬拖衲阆矚gTANGO一樣?!?br />
曲子是那種戲劇化的西班牙樂曲。“我實在搞不明白,為什么他們要你調(diào)查這樣的事?!薄耙驗榧词故莻飨U對于神秘的吸血鬼也有著莫大的興趣,也許有朝一日我們都會選擇這樣一條永生之路?!?br />
“不,不要,我們寧愿生活在陽光下?!标懺葡煽雌饋硪琅f是那么婉麗,還可以笑的那么可愛?!拔椰F(xiàn)在至少還不想出賣靈魂?!薄拔蚁M覀冇肋h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世明的舞步緩緩徹動著,他們宛如黑夜的驚魂,現(xiàn)在已經(jīng)融為一體。他們緊緊抱住對方的身體,畢竟這種快樂總有一天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