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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云夢山下

作品名稱:鬼馭乾坤      作者:曹自之      發(fā)布時(shí)間:2014-03-10 10:32:46      字?jǐn)?shù):3894

  孫臏和越嫣然趕緊下了馬,孫臏?zhǔn)箘排牧艘幌埋R屁股,馬嘶叫了一聲,跑了。兩個(gè)人繼續(xù)朝云夢山趕去,這次越嫣然是不敢大意了。
  看到前邊有個(gè)拄著拐杖行走的老者,越嫣然對孫臏道:“我去前面打聽一下吧,人家一聽你說話像外地人,我怕人家有啥防備?!?br />   “你去吧?!?br />   越嫣然趕緊上前攙扶住老者,問道:“請問老大爺,往云夢山是從這個(gè)村子過嗎?”
  老者回頭一看,見越嫣然正微笑地看著他,點(diǎn)頭道:“是的,是從這個(gè)村子過,過了這個(gè)村子一直往西走就行了。不過,你一個(gè)女子,去那里做什么?”
  聽到老者如此說,越嫣然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孫臏,自豪地說:“是我們兩個(gè)要去云夢山上找鬼谷子先生學(xué)藝呢!”
  “哦!找鬼谷子先生?。 崩险唿c(diǎn)了點(diǎn)頭,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了,忽然鎖著眉頭抬頭思索道:“好像鬼谷子并不收女徒弟啊?!崩险呖纯床贿h(yuǎn)處的孫臏,“你們是兩口子嗎?”
  “???”越嫣然一聽,臉都紅了,“不是……”
  “不是的話,你怎么上山的,還怎么下來?!崩险咭膊焕碓芥倘?,拄著拐杖慢慢朝前挪動著,邊挪還邊自言自語道:“山上都是男徒弟,你去了,像話嗎?你一個(gè)姑娘家,不好好在家里呆著,拋頭露面地來這云夢山學(xué)的什么藝,簡直不像話!唉!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連男女大防都不講了,長久下去……”
  越嫣然越聽越來氣,她早已松開老者,轉(zhuǎn)身來到孫臏跟前,陰沉著臉,緘口不語。
  “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煩了?”孫臏見越嫣然臉色難看。
  越嫣然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想了想,以前鬼谷子的確幫助過她,但卻從沒有說讓她上山的事,如果真像老者說得那樣,她還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孫臏見越嫣然還是不吭,“怎么了?要不,我再去問問那老者,正好他還沒有走遠(yuǎn)。”
  “不用!”越嫣然趕緊阻攔。
  “到底怎么回事,去云夢山是從這兒走嗎?”孫臏實(shí)在有些著急了。
  越嫣然魂不守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這樣,我們趕緊趕路吧。好不容易才到了云夢山腳下?!睂O臏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村子外的山,忽然激動了起來。
  “可是……”越嫣然囁嚅著,“哎!”她一跺腳,將方才老者的話和盤托出。
  “?。俊睂O臏聽后,心情也忽然沉靜下來,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這……我們先上山吧?!?br />   越嫣然低頭不語了。
  孫臏見越嫣然愁容滿面,試探道:“要不,就說我們是兩口子?”
  聽了這話,越嫣然抬頭注視著孫臏,“你想好了?”
  孫臏猶豫道:“不過,還得請先生定奪?!?br />   越嫣然又低頭不語了。
  “走吧,在這兒商量,是沒有啥結(jié)果的。”說著,孫臏徑直朝村子中央走去,越嫣然只好跟上了。
  老者這時(shí)已經(jīng)挪到了村子中央一個(gè)向陽的地方坐著了,旁邊還坐著其他的老者,他們在津津有味地討論著誰家的兒子又不孝順了,誰家的媳婦兒又生了個(gè)閨女,誰家的母雞一天下了兩個(gè)蛋了……等等。
  老者看見越嫣然和孫臏從旁邊經(jīng)過,熱情地招呼道:“去云夢山的,你們的運(yùn)氣真好,趕緊往前走吧,我聽說,他的徒弟剛才正好在村子里買東西呢。不知道現(xiàn)在走了沒有,你們趕緊去追吧,沒有他,你們見不到鬼谷子先生的?!崩险哂霉胀爸噶酥?。
  孫臏高興地抱拳道:“謝謝大爺!”
  老者笑呵呵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趕緊去吧?!?br />   孫臏和越嫣然剛一轉(zhuǎn)身,就聽見從身后傳來了議論的聲音。
  一個(gè)瘦臉的老者看著越嫣然,疑問地小聲對旁邊的人說:“那個(gè)女的不是前面客棧里訛外地人的人嗎?怎么跟這個(gè)小伙子在一起?還要去云夢山,那掌柜的能放人?”
  旁邊圓臉的老者不屑地小聲說道:“誰知道了?也可能這年輕人重情義,幫她贖身了吧。”
  旁邊一個(gè)長眉的老者聽見,不住地咂舌,搖著頭說:“鬼谷子會讓這窯姐兒敗壞名譽(yù)?”
  圓臉老者竊喜道:“窯姐兒?你咋知道的,你試過?”
  長眉的老者啐了一口,“呸!老不正經(jīng)!就你,軟啦吧唧,想試也不行了。”
  “哈哈哈……”老者們哄然笑了起來。
  越嫣然聽著已經(jīng)淚流滿面,疾步朝前走去,孫臏趕緊跟上了,“你別往心里去,一群鄉(xiāng)下的老匹夫亂嚼舌根,你又何必在意呢?!?br />   越嫣然抽泣著,“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反正我就一個(gè)人,死了一了百了,誰的閑話也不用聽,也不用受這心靈的折磨。”
  “你一死,不就說明人家說對了,不更證明自己不清白了嗎?”孫臏反駁道。
  越嫣然抬頭看著孫臏,淚眼模糊,“你相信我嗎?”
  孫臏愣了一下,斬釘截鐵道:“相信!”
  越嫣然又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我們趕緊走吧。再遲疑,就趕不上先生的徒弟了?!睂O臏催促道,然后拉著越嫣然朝前走去。
  可是跑了一陣,都快出村子了,還是沒有見到有誰像鬼谷子的徒弟,問問周圍的百姓,都說剛走。于是孫臏和越嫣然趕緊追去。
  追了幾里路,終于見到前面有兩個(gè)人扛著東西在走著。別看他們扛著東西,可走路的速度并不慢,孫臏和越嫣然加快了步伐,好容易才趕上了。
  “請問,兩位兄臺,你們是去云夢山的嗎?”孫臏忙施禮問道。
  “這條路不去云夢山,難道去泰山???”一個(gè)扛著袋子的人說道。
  “你怎么能這么跟人家說話!”另一個(gè)扛東西的人瞪了旁邊的人一眼,然后立即笑道:“是的,我們是去云夢山的。請問兩位也去云夢山嗎?”
  “是??!”孫臏一聽他們是去云夢山的,又打量了他們一番,猜想著就是鬼谷子的徒弟了,“我們剛才在村子里打聽云夢山,說是找鬼谷子先生,他們說先生的徒弟剛走,所以我們就追來了。我看兩位氣度不凡,想必就是先生高徒了。”
  “原來你們是找先生的呀!不知道你們找先生有什么事?。俊毙χ覆即娜艘贿呑?,一邊問,又看了看旁邊的越嫣然。
  “我是找先生學(xué)藝的,我?guī)煾翟?jīng)有書信與先生來往?!睂O臏也不想把太多的信息透露,倒害怕這荒山野嶺的,萬一兩位不是鬼谷子先生的徒弟,就壞事了。
  笑著扛袋子的人聽到孫臏如此說,趕緊停下了,將袋子放到一邊,“原來如此??!那我們以后還是師兄弟呢,我是龐涓,字子澈,這位是我的師弟國壁,字子固,我們都是鬼谷子先生的徒弟。今天奉師命下山買東西,正巧就遇到了你們,真是太有緣分了。”龐涓看著孫臏,眼睛時(shí)不時(shí)也看看越嫣然,看得越嫣然臉紅著往孫臏身后躲。
  “在下孫臏……”孫臏聽到他們介紹了姓名之后,還介紹自己的字,可是孫臏這個(gè)名字都是假的,哪里來的字呢?孫臏靈機(jī)一動,“……字子客,這是越嫣然?!痹芥倘灰蚕螨嬩负蛧谑┒Y。
  龐涓笑著看看越嫣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孫臏道:“你們是……”
  越嫣然見龐涓這樣問,也顧不得許多,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搶道:“我們成過親了?!?br />   “?。堪?!”龐涓抱拳道:“失敬失敬!”
  “啊?”孫臏在心里一驚,情知已經(jīng)不能解釋了,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國壁驚訝地看了看越嫣然和孫臏,正準(zhǔn)備說話時(shí),卻被龐涓用話攔住了,“你們真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侶啊!”
  國壁心里不屑道:“郎才女貌?豺狼虎豹才對。還什么神仙眷侶,分明就是一對狗男女。這狐貍精不就是客棧里跳‘仙人跳’的嗎?居然敢腆著臉來云夢山,真是狐貍打馬蜂——不知死活。這小白臉兒和她在一起,看來也是狐貍嫁黃鼠狼——一對騷貨!”想到這兒,國壁輕蔑地瞟了一眼孫臏,將臉扭了過去。
  知道了姓名,立即覺得熟悉了不少。想起以后可能就是師兄弟了,孫臏高興地打量著龐涓,見他勇士眉黑如墨染,吊眼雖有笑意,但透漏著嚴(yán)峻,鼻子有點(diǎn)大,有點(diǎn)塌塌的,一張不算厚的嘴此時(shí)正咧開笑著,長圓形的臉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俊俏,膚色同于常人。孫臏眼睛微微朝旁邊看了看,見國壁短而粗的一字眉橫在小眼上,鼻子有點(diǎn)兒鷹鉤,稍薄的嘴唇緊緊合在一起,顯得嚴(yán)肅了不少,有點(diǎn)長方形的臉,倒是面如冠玉。
  孫臏本來想替龐涓背會兒東西,可是自己的手臂跟山賊打斗的時(shí)候受了傷,正疼得厲害,因此也不好啟齒。四個(gè)人算是認(rèn)識了,于是一同說笑著往前趕路,雖然也是林深茂密,也是人跡罕至,也是回音恐怖,但有人相伴著走路,總覺得時(shí)間過得是快的,路程似乎也縮短了。
  說著說著,他們來到了密林深處,只見前面有幾棵樹上系著紅布條,與周圍的樹木大不一樣,路南還有一座高高的亭子。
  “這深山老林里,系著這布條是什么意思?”孫臏大惑不解。
  “難道你們在山下沒有聽說,我?guī)煾禂[的好陣法嗎?”國壁不屑一顧地看著孫臏,仿佛孫臏?zhǔn)莻€(gè)從獉狉之地來的人一樣,什么世面也沒有見過。
  “哦!這是先生擺的飛箝陣,是防止強(qiáng)梁侵?jǐn)_的,紅布是提醒當(dāng)?shù)厝瞬灰`入此地。山下的百姓都知道紅布的意思,因?yàn)槟闶峭獾厝?,故此不知?!饼嬩敢琅f笑著說:“你們緊緊跟著我們就是了。”
  聽到龐涓這樣說,孫臏和越嫣然也不敢小覷,緊緊跟在他后面,進(jìn)了樹林子。孫臏跟著龐涓在樹林子里繞過來繞過去,也不知道饒了多少個(gè)彎,才算饒了出來,繞出來后,眼前豁然開朗。
  兩邊的高山像鬼斧神工削成的碧綠屏障,將山中的清幽與外界的紛繁復(fù)雜隔離開來。山下是一片空曠的地方,兩邊是濃濃的綠意。這空曠不是一片平整的地,而是像臺階一樣由下而上變得越來越窄,石頭的屋子也因勢而建,下面有高大的石頭圍墻,像一座城池一般,門一關(guān)上,頓時(shí)固若金湯,可謂一門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了。這空曠上也不是一片死寂的石頭,在房前屋后,也矗立著參天的樹木,墻頭上還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縷縷炊煙飄起,立即使這里活了起來。炊煙雖然也縹緲飛升,但畢竟是人間煙火,不像云煙那么自由瀟灑??吹竭@樣的情景,孫臏覺得雖然靜幽,但是并不缺乏活力。
  四個(gè)人繼續(xù)往前走著,不一會兒就到了門口。
  孫臏站在門口,并沒有立即進(jìn)去,而是環(huán)視著周圍。茂密的樹林披著無盡的綠意,無邊的寧靜籠罩著輕快的蟲鳴。不遠(yuǎn)處還有菜園,頗有生活氣息,讓人的心里一下子暖和了不少,仿佛這里并不是荒僻的山野,而是渺渺炊煙下的愜意鄉(xiāng)間。抬頭,藍(lán)藍(lán)的天空是那么深遠(yuǎn),看起來就讓人的心胸寬廣,以前遇到的種種煩惱,此時(shí)全都飛散了,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呼吸著這山間清新的空氣,感受著迎面撲來的芬芳,孫臏一下子覺得身子輕了很多,似乎腳踏祥云,馬上要羽化登仙的樣子。
  “我終于來到云夢山了!”孫臏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心聲,往日的種種磨難現(xiàn)在想起來,倒都是通往云夢山的墊腳石了。他哪里知道,其實(shí),云夢山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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