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今彈】 年少紀事
一游戲
大概六歲之前,那時我還沒來新疆,還在甘肅敦煌待過一兩年,其中發(fā)生了很多趣事。兒時的我與其他孩子并無二致,頂多靦腆些。說實話,所有的孩子都可愛,都調(diào)皮,對新鮮事物都好奇,稱之為探險家也不過分,我也是其中一員。
甩老鼠,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與幾個同伴從家里,拿剪刀從納鞋底的線團上剪下幾截長短不一的線繩,然后拿著就出了家門,到空曠的地方,尋找老鼠。找老鼠做什么,當然是玩。可能越小的孩童對事物的恐懼,就越低,越不存在。這并不意味著孩童的天性就是善良,亦或是罪惡,只能稱之為純凈的性靈或生靈。幾個孩子一起圍追堵截老鼠,老鼠在圍墻的阻擋下,無處可逃,被抓住是它的宿命。老鼠被抓住之后,用線繩的一頭綁在老鼠的尾巴上,然后甩動繩子轉(zhuǎn)圈,心里的愉悅之情,頓時四溢,歡樂的氣氛縈繞在幾個孩子之間,說不出的微妙。老鼠是生是死,無人知曉,無人關(guān)心。
以生物位立面來講,這是殘忍的,這是謀害一個生命,侵略一個種族。以他自己的主觀,來強加另一個種族的主觀并讓它認同,這是危險的,不可取的。沒有遵循生物生存的規(guī)矩,以為自己強大就可以踐踏一切,那幾億年前侏羅紀時代,恐龍及其它物種的滅絕,不就變成子虛烏有的事情了嗎?那不就是在否定歷史,否定科學,否定宇宙,否定時間,否定空間,否定物種存在的事實嗎?所以,以小見大,遵循規(guī)矩,尊重事實才是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唯一途徑。
二偷盜
一件事,佛家講因果,道家講無為,儒家講中庸。要我說我認為因果大一些。舉幾件兒時小事說。在現(xiàn)有的生活習慣中我不抽煙、不飲酒。講因果關(guān)系。我小時曾偷抽過煙,被嗆過,形成了一份固執(zhí)的記憶,化成了理念,所以我就信服這個理念。當然,對外我宣稱抽煙有害,對我的肺不好。雖然,我現(xiàn)在基本不怎么飲酒,但少時,飲啤酒的行為還是有過。那為什么現(xiàn)在會自己禁止了,因為以前飲啤酒時聽到一句以訛傳訛的話“啤酒是馬尿”,自己信以為真,而且啤酒的口感確實不好,所以之后就沒動過念頭。白酒我從未接觸過,但也不會接觸,我把它當做毒藥。
兒時行為是天然的。我小時,也曾犯過偷竊。一,偷過一元五角的錢。二,偷過別人菜地里的西瓜。前者未被知道,后者被棍棒教育。孩子的行為如果不被規(guī)范,那么積累下就是一種罪惡。網(wǎng)絡(luò)上也曾出現(xiàn)過孩子損害財務(wù)的情況,有時家長會以一句“他還是孩子”敷衍了事。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或父母長輩之過。所以我現(xiàn)在是一個良好的公民!
賭博危害之大,人神共憤。我少時也曾打牌賭錢,用的壓歲錢,當然數(shù)目很小。第一次玩輸了錢,之后的一次贏了錢。團伙都是一波人。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賭過錢,一分也沒有。現(xiàn)在想來,那時的決定是正確的。
就因果來說,上面所述是因,現(xiàn)在不瘋狂的我就是果。這因果是痕跡,是人生不可捉摸的命運!
三廚藝
在儒家的經(jīng)典中有一句話“君子遠庖廚”,我不敢茍同,嗤之以鼻是我的態(tài)度。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庖廚之行。
那時我的家不是很富裕,住的也是土塊修的房子,稱之為窮困也不為過。有時吃不飽飯是常有的事,也不懊惱。有時實在很饑餓的時候就用玩具跟臨近的伙伴換食物,當然這種事不常有,也就一兩次而已,食物對于那時候的人們是彌足珍貴的,再多就是偷竊了。
我記得大致八九歲,我第一次做的菜是炒土豆片,沒有削過皮的土豆。土豆削了皮,在那時是屬于浪費,是要挨罵,挨板子的。平時我母親在炒菜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觀看,所以那次按著記憶,完成了一次烹飪,味道怎么樣暫且不論,菜熟了倒是真的。我與伙伴消滅了菜,打了個飽嗝,都心滿意足,歡喜之情涌躍心頭。自那之后,過了不久,我就一直為家里時常做飯。
那時我家是農(nóng)村種地的,我上小學是在幾公里外的學校。父母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回家。而我白天上學,下午回家?;氐郊彝嬉粫?,寫一會作業(yè)。趕到他們回到家把飯做好。這樣的事情一直持續(xù)到我去更遠的地方上初中的時候結(jié)束。
我原來做飯的初衷是為了對抗饑餓,后來,我在書籍上看到了一個詞“自力更生”,使我的理念發(fā)生了變化,做飯的技藝也就熟練了。現(xiàn)在的我做飯的技藝當然不是那時可以比的,但我不怎么做了,在外面可能太過于方便了,不過在家的時候我還是喜歡做的。讓家里人吃上我做的飯,我覺得挺好。(我不會給陌生人吃我做的飯)
我不可能是個君子,只能是個庖丁。
四塑造
我的性格和行為之所以另類,這要歸結(jié)于我的出身、我的家庭、我身處的環(huán)境。也可以用芥川先生所說的那句話概括——遺傳、偶然、境遇,掌控我們命運的必然是這三樣東西。
我出生在老家,到了大致五六歲的時候跟隨父母來到新疆。為什么會來新疆,小時候的我不懂,現(xiàn)在的我可以窺探一二,就是老家生存不下去,來新疆尋求發(fā)展,投奔我的舅舅們。小時候的貧窮造成我的小心翼翼,與別人接觸不能有利益往來,也不可能說過多的話。
我是家里最小的,本來姐弟三人,好像聽我母親說,有個二姐被過繼給親戚了,但我沒有什么觸動,估計只有我母親會心痛。所以就剩我與大姐,存在于這個家庭。我與我姐的性格極致的相反,她是開朗、活潑、敢于言語,做事不用想,特別勇敢。而我,膽小、沉默寡言、不敢與別人說話,也不敢與別人對視,幾少出門,會被這樣那樣的事弄的傷腦筋。在學習中我的姐姐可能心思不在這上面,就遠遜色于我。我的學習從小就顯現(xiàn)出優(yōu)異,不過到了高中的時候就過于平庸,掉落谷底更為恰當。盛極而衰用在我身上最為合適不過。
我的父親對我不錯,但更多的是打罵。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我記得小時候給父親端過水,由于是薄款的玻璃杯所以很燙手,還沒端到他跟前就被我失手打翻了。他第一反應(yīng)是為什么會把杯子打翻水倒了,而不是關(guān)心我有沒有事,陰沉著臉罵我,不過被我母親喝止了。還有一件事。小時候?qū)W會做飯不久。有一次吃飯,他望著菜的顏色有些深沉,就罵我醬油放多了,訓斥了很久。直到后來回了一次老家才明白原因。
回到老家之后我才明白我跟我姐并不是他的孩子,他跟我們是重組家庭的關(guān)系。正因為不是他的血脈,所以他與我們的態(tài)度可以說再正常不過,對于他而言這一切并不過分。而我的親生父親在我一歲半時,據(jù)說是得癌癥去世的。那時看到他的照片,說實話,我并沒有什么感情流露出來,沒有高興,也沒有悲傷,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我忘記了容貌。雖然,知道這件事并沒有什么,但從那之后我與我父親的隔閡間隙漸漸巨大。
我母親的性格與我姐一樣,但對我和我姐很溫柔。我母親常說我跟我死去的父親一模一樣,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就性格這方面。那時的我并不很懂這些,依照現(xiàn)在的我來了,性格遺傳恐怕不是空穴來風的事,是基因遺傳的確鑿事實。
少年時期的我喜歡看書,常常把書上的至理名言做為人生信條堅守著。什么笑不露齒啦,文弱書生啦,極致的善,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能是因為我性格的柔弱,我很早就接觸了芥川文學里面的厭世主義和悲觀主義。我通過了解芥川先生人生的悲慘命運,與我自己的身世達成了共鳴。從此,我的性格和行為就向著芥川先生一面靠近。
天才因為某方面的特別,而創(chuàng)造藝術(shù)方面的奇特。我是這么認為的。所以少時,因看了芥川先生寫的《枯野抄》從而共鳴到情緒低落寫出《死志》這首打油詩——爐中灰漸溫,尸身已半涼。心神已寖滅,曝尸荒野上。寫出這東西我不會感到難為情。
我對于人際交往,還是不會過多的熱情。認識就好,不必理解你,也不必讓你理解我。
現(xiàn)在的我雖然不會很憂郁,但我的心境依然是悲涼的。這種悲涼估計我的一生也不會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