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蜈支洲島我為你而來(散文)
一
立冬時節(jié),我身披霜花,化作候鳥,飛躍千山萬水,從寒冷的北國冰城來到椰果飄香的海南過冬。這里天高日朗,葉綠花紅,碧海金沙,空氣新鮮,頓感心肺格外舒暢。
修巢壘灶,安頓妥當,就想各處走走,觀賞祖國的大美河山。說實話,我是不常旅游的人,諸多原因不必細說。這次終于有了空閑時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朋友介紹說三亞市的海棠灣有一座蜈支洲島是旅游勝地,島上還有一個浪漫的景區(qū)——情人島,非常值得一去。這次我沒有猶豫,結伴同行,向蜈支洲島進發(fā)。
網(wǎng)上說,蜈支洲島古稱古崎洲島,其名字的由來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很久以前,一個年輕漁民在海上遇到風浪,被沖到了古崎洲島上。在這里,他遇到了海龍王的女兒,兩人迅速墜入愛河。海龍王得知此事龍顏大怒,將女兒關了起來,禁止她再去人間。后來兩人決定私奔,但被海龍王發(fā)現(xiàn),用法術將他們變成了兩塊石頭。就這樣,他們永遠只能相望卻無法相擁。為了紀念這對癡情男女,人們將這座島稱為“情人島”。?這凄美的愛情故事令我動容,引我前往。
蜈支洲島在新中國成立之初,還是我國邊防軍事重地,守島部隊在島上駐扎了有30余年,充滿神秘感。90年代,蜈支洲島失去了戰(zhàn)略意義,部隊撤離該島。也正因為如此,海島上的自然景觀和生態(tài)環(huán)境,以及海洋生物也得到了極好的保護。后來三亞市于2001年在此開辟成旅游島,從此蜈支洲島這座美麗浪漫的島嶼,揭開了神秘的面紗。也讓我對這個島嶼產(chǎn)生一種神圣之感。
二
一路椰林看不盡,輕車已過幾重山。到達目的地后,買票登船上島,又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長隊,才乘坐上環(huán)島觀光電瓶車。司機邊開車邊兼職導游,操著海南口音簡單地向我們介紹島上的景觀。他說島上不但有從恐龍時代流傳下來的“桫欏”這樣的奇異花木,還生長著迄今為止,地球上留存下來最古老、號稱“地球植物老壽星”的“龍血樹”等熱帶植物。我們一邊聽一邊用目光尋找,神奇古老的樹木并沒有看到。司機說,在島上的密林深處,目前還沒有開發(fā)出棧道,不能前去觀覽。
觀光車直接把我們拉到第一景點——觀海長廊,一車人不約而同都下車了。這里的海景實在是太美了!我真是沒文化啊,只能喊出“太美了”這句不能入詩卻是由衷的贊嘆!
年少時我在高爾基的《海燕》里知道了大海,從此大海就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記憶里。今天大海終于展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站在高高的觀海長廊眺望,大海波瀾壯闊,一望無邊,水清透明。最美的是海的顏色,仿佛是綠色的寶石,又仿佛是一塊巨大無邊的綠色絲綢,隨波舞動。海岸巨石,嶙峋陡峭,直插海底,氣勢磅礴。我的心也跟著海浪澎湃激蕩起來。海的廣闊,海的壯麗,讓我震撼興奮無以言表。
此時正是漲潮時刻,海浪猶如千軍萬馬從遠處奔騰而來,勢不可擋,猛烈地沖擊著岸畔的礁石,撞得粉身碎骨,浪花飛濺,依然前赴后繼,一浪接著一浪,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吶喊。岸畔礁石,有的高高矗立,像舉旗吶喊的將軍,有的相互依偎,仿佛是鐵壁銅墻,阻擋著海浪的沖擊。我突然想起曾經(jīng)守島的解放軍戰(zhàn)士,他們多像這岸邊的礁石,任憑風吹浪打,傲然挺立,守衛(wèi)著祖國的海防,守護著祖國的安寧。我對這岸畔的礁石肅然起敬,俯瞰變成了仰視。遼闊的大海,聳立的礁石,構成了一幅壯麗而獨特的海景畫卷。
“快看啊,這里有許多海龜!”不知誰高喊了一聲,大家迅速把目光轉了過去。在礁石的陽光一面,趴著許多海龜,在曬太陽呢!小游客們看到海龜更是興奮異常,跳著喊著。我也是頭一次在海邊看到海龜,也像孩子一樣興奮,只是壓抑著沒有喊叫。可是烏龜們,任你歡叫吶喊,我自巋然不動,你來或者不來,我都不驚不喜。這時,綠色的海面上有一艘帆船緩緩駛來,黑色的風帆上寫著“蜈支洲島”幾個白色大字。瞬間帆船變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美得讓人陶醉。大家急忙以帆船為背景,相互拍照起來。當然我們也不能錯過這美麗的景色。
三
我手扶欄桿,環(huán)顧四周,身后不高的山林是原始風貌,樹種繁多,枝頭露出點點紅花,裝點著這溫暖的小島。遠處岸畔,一片白沙灘,上面很多游人,或坐或臥,或站在水邊眺望大海。我又仰望天空,幾朵潔白的云花,像開在湛藍天幕上的牡丹,雍容華貴,徐徐的海風,溫柔地撩拂著我的衣裙,飄然而過。藍天碧海,俊美山林,陽光沙灘,融進在這大美的景致中,我們都成為了自然界中的一分子,渺小得如同小草,與萬物共生。大海讓我感受到什么是博大的胸懷,什么是容納百川。
蜈支洲島上除了自然風光,還有很多人工建造景觀。著名的有電影《私人訂制》的拍攝地,我沒看過這部電影,不知其內(nèi)容,但拍攝景地特別有美感,猶如婚禮現(xiàn)場,此刻有一對戀人正在這里拍婚紗照,身邊跟著專業(yè)的攝影師,站著、蹲著、趴著,不停地從各個角度拍攝著??粗齻償[出浪漫唯美的姿態(tài),心中竟有些羨慕。自己結婚時還沒實行穿婚紗,來到中年也補拍了婚紗照,但那面容,那心境,那眼神都不似昨天。跟在她們后面走,就像參加婚禮的客人,也舉著相機偷偷拍照,只是把新娘新郎當成了背景。游伴說,我們還是多拍一些自然風光吧,這些人文景觀,大同小異。說得有些道理,我們轉身離開“婚禮現(xiàn)場”。
島上還有很多水上娛樂活動。摩托艇、香蕉船、水上降落傘。還有游覽直升機,載你觀看島上全景,大概就十分鐘一圈,但坐飛機的游人還真不在少數(shù),年輕人居多,他們很想得開,舍得花錢。這些地方我們一一掠過,沒有停下腳步。
環(huán)島觀光車終于來到蜈支洲島中的著名景區(qū)——“情人島”。走上情人島,就被情包圍了。在這里可以欣賞到的景觀有:緣起瀑布、七步橋、山盟墻、定情角、一簾幽夢、愛情隧道、三角梅觀賞區(qū)、戰(zhàn)壕情緣等景區(qū)。每一處景點的名字都含情脈脈,充滿浪漫色彩。
入口處有一巨石,上面鑿刻三個大紅字——情人島。年輕的情侶掙著在這里攝影留念,老年夫妻也不相讓,牽手拍照。站在這里不管是年輕情侶或是暮年夫妻,一定都在默默發(fā)誓,??菔癄€永遠在一起。游伴對我說,我們也照一張吧,見證不了愛情,我們可以見證友情。呵呵!說笑著繼續(xù)前行。跟隨游人向另一個景點走去,目光卻隨時尋找著那兩塊情人石。風兒輕輕地撫摸我的臉頰,枝條牽扯我的手,花兒深情地瞅著我微笑。樹上的小鳥曲調(diào)婉轉,特別動聽,一定是愛情鳥,在為愛歌唱。
這時耳畔忽然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把我們吸引到“緣起瀑布”景點。只見瀑布從一面墻壁似的石頭上飛流直下五十尺!雖然不高卻也很壯觀。大家品評著,這石頭是原生態(tài)的,還是人工砌上去的?像是原生態(tài)石頭,不是搬來石,瀑布是自然之水嗎,源頭在哪里?正議論著,又走來好多游人,擁擠著拍照,容不得我們仔細觀察。
四
我們只好沿著一旁的林間小徑拾階而上。陽光透過樹枝,把一枚枚葉片繡在我們身上,我們的影子像魚兒一樣在地上游動。人們幾乎都牽著手,悠閑地觀賞著島上的風景,四處彌漫著浪漫溫馨的氣息。
走過“七步橋”,穿過“愛情隧道”,停下腳步的都是年輕的情侶,他們要在這里山盟海誓。望著他們卿卿我我的身影,散發(fā)出濃濃愛的味道。想起我和老伴的愛情,雖不浪漫,卻風雨同舟走過四十年。想起那句話,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正是我們的愛情寫照。
不影響年輕人戀愛,我們走過一片綠林游廊,來到了三角梅景區(qū)。我被這姹紫嫣紅的花海吸引住了。想起導游在車上開玩笑說,這個地方是女人最喜歡拍照的景區(qū)。我還懟了他一句,男人就不喜歡在花中拍照了?大家哈哈笑著。
三角梅是海南省的省花,是吉祥樹。它有很好的寓意:濃情熱烈、堅韌不拔,吉祥歡慶、富貴發(fā)財。但也有說,三角梅是多情的花,就因為它叫“三角”梅??磥斫o情人送花不能送三角梅。
情人島上的三角梅鮮艷奪目,品種很多,同安紅、安格斯、金心雙色等,花色有黃色的、紅色的、粉色的、白色的,紫色的。有的開在花盆里,造型精美,顯出高雅氣質;有的就長在地上,高高大大,疏影橫斜,肆意開放,有一種野性之美。我東瞅西望,眼睛有點不夠使。
一棵婀娜多姿的黃色三角梅,仿佛是戴著花冠的舞女,扭動小蠻腰,擺出芭蕾的舞姿,在風中搖啊搖啊搖,沖著我微笑。每一朵花都把自己妝扮得嫵媚動人。棕褐色的枝條,彎曲攀結,上面長滿小刺,三角梅也有保護自己的手段,不可侵犯。我們在這搖曳多姿的花海里,流連忘返。真讓導游說著了,女人是喜歡花的。
三角梅在田野山間肆意舒展芭蕾舞的姿態(tài),鮮紅的花朵熱情如火。在城區(qū)鬧市,收回了天性,規(guī)矩得有模有樣,塔形、方形、蘑菇形扮靚城里的街道。這種隨遇而安,能屈能伸生命力頑強,開朗快樂的天性我喜歡。
五
當我離開三角梅景區(qū)時,心下想,三角梅與這情人島是否相符呢?看來還是相符的,花總是代表美好的祝愿,一枝花總是傳遞一種情感的。
在情人島上,我們并沒看到傳說中,那對彼此相望千年的情人石,沒有為這愛情的傳說,找到佐證,感覺甚是遺憾。這時有蝴蝶翩翩飛過,我對游伴說:“也許它們在這島上,在這山石林立中,早已化羽成蝶了?!庇伟樯糟读艘幌?,然后會心地笑了:“你真是個浪漫的女人!”
從情人島出來,太陽已西墜,還想去別的景點看看,又擔心趕不上返回陸地的擺渡船,只好作罷。于是我們依依不舍地向旅游觀光車走去。老人們相互攙扶,囑咐注意腳下,年輕的妻子叫孩子趕緊跟上,又囑咐丈夫別拉下東西?,F(xiàn)實里的愛情,不是海誓山盟,是日常的瑣瑣碎碎,張張羅羅。此時攜手相伴,拖家?guī)Э诘年犖橐彩且坏雷蠲利惖娘L景。
看來僅用一天的時間到蜈支洲島旅游,是不夠的,還有很多讓我動容的景致沒去領略,只是浮光掠影地觀看是不盡興的。如果再來,一定走進密林里尋找萬年古木,踏尋情人島,與守望千年的情人石相會,了解島的歷史淵源,豐富我的閱歷,豐富了我的靈魂。
蜈支洲島我為你而來,你沒有令我失望。回望夕陽下的你,景色更加迷人,下次再來時,一定與你一起守望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