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窮種、生日、悲哀(散文)
生日,應該不是什么值得慶幸的日子,因為,這是媽媽最痛苦的日子,因為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媽媽必須陣痛,必須痛苦,所以媽媽經過千辛萬苦,把我生下來了。
就一個肉眼凡胎,與世界上所有的人并沒有什么兩樣,我長大了,吃著五谷,穿著布衣,也歷盡坎坷、歷盡磨難。
媽媽在生完兩個姐姐以后,又生出了我,最后又生了兩個弟弟。
所以黃家親兄弟姐妹總共有五個,同父同母,五兄弟姐妹。
可是一路走來,各自的成就和功果卻不盡相同,不一樣。
但有一點,兩個姐姐和兩個弟弟現(xiàn)在都過得比我好,比我如意。
所以我這個大哥,被大家遺忘,自然在情理之中,就連我自己,都經常自己忘了自己。
這個世界,一不能沒有錢,二不能沒做官,財富顯得精明強干,富就貴,而古代的貴,就是做大官,高官則厚祿,而我卻什么都沒有,兩手空空,兩袖清風,兩袖清風本來是指為官清廉的,而我卻窮得不能再窮了,而且是窮得兩袖清風,捉襟見肘。
只要不被凍死,這條命就還在,就還在喘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边@不奇怪,同樣的父母,同樣的子女,奄奄一息,也算還活著。
還好,女兒還記得,今天是爸爸的生日,給我在微信上打來六百元:“說爸爸你就自己去買點吃的吧!”。
早上我去漳州古城拉二胡,其實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琴聲里,熱淚一直在弦里橫淌著。
我本不該降生到這個世界來呀!
可是我卻偏偏來了,來到這個世界,媽媽呀,辛苦您了!
所以,盡管今天我所有的忙忙碌碌,大家都不理解,都認為我是錯的,錯在愛好虛榮,錯在沒有大富大貴,沒有做大官!發(fā)大財!
所以大家都不鳥我,連鳥都不為我啼叫。
所以,昨晚,我一直轉輾難眠,難道我降生到這個世界是錯的嗎?
或許吧!
但這個世界的天空既然容納了我,好死不如賴活,奄奄一息,就讓它奄奄一息吧,貧窮也是種吧!就當我該是一個受苦受難的窮種吧,死后也該是一個窮鬼吧!
也怪我,太死心眼,所以才受窮。
書讀多了,就有點呆,而且是足夠的呆,很多發(fā)財?shù)臋C會都稍縱即逝了!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這是這個社會唯一撒下的真理。
所以富則達、則康;窮則無人問津,這是可以理解,首先,自己應該理解自己,自己既無德,又無能,本就應該受苦,受苦也是理所當然的,只要不死去,這一條命,就是命,就是一條窮命!
所以,萬般無奈,我撇撇了聊聊數(shù)語,點滴成文字,也感謝女兒,還記得這個窮爸爸的生日。
六十二周歲,這個世界既然容納了我,媽媽既然生了我,好死不如賴活,雖然悲哀,悲哀的心理替代和取代了所有的歡樂,也許,活著還有一路的暴風雨在等待著我,我可能也要時不時迎來:“橫眉冷對千夫指”、但畢竟心已經很累了,“俯首甘為孺子牛”也已經習慣了,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币彩浅B(tài),所以在沒有死去之前,我還是活著,怪只能怪自己,多讀了點書,徹底蛻變成一個書呆子了,不懂得把握機遇,奮發(fā)圖強、圖發(fā)展,就愛發(fā)神經,詩癡、情癡,這才是不可原諒的現(xiàn)實!這才是永遠都是一個不可否認、也不可求得別人原諒的事實吧!
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毋庸置疑,江山還活著!……
2024.10.23.
寫于漳州